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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城中,上川晴子率大军将那巨骷髅团团包围。那骷髅执一条长枪,乱砸乱踢,顷刻间毁坏一大片房屋,不知压死了多少冤魂,又回身咆哮着与众人对峙。
上川晴子吩咐手下将士,将那些个受灾的平头百姓赶离。却那众人恐慌,如无头苍蝇般惊叫着乱逃,顷刻间冲乱军阵,混在一处,分不清那个是军,那个是民。
上川义经惊怒,慌叫让路,眉角抽搐,道:“这城中四门皆有重兵把守,这巨骷髅如何进到城中来的,我等居然不知!”长野宫和道:“这骷髅出现的毫无征兆,实在蹊跷。我也还未想到法子消灭它。为今之计,是先将它困住,以免扰乱我军,给敌人可趁之机。”上川义经闻言点点头,向小池俊介道:“小池将军,你有何计策对付这鬼怪?”
小池俊介道:“这骷髅太巨大,只能用弩箭连接铁链发射,或可将它捆着。”上川义经道:“那就依小池将军之言,用铁链将它捆住!”便唤军士去准备。
这厢骷髅怪愈发愤怒,大叫一声,将大枪砸来。那众军慌忙后退。那骷髅怪一击不成,急迈步上前又甩枪接连打下,那处登时兵荒马乱。有几个足轻躲避不及被那枪杆撞得**四溅。上川晴子见得,慌叫后撤。那骷髅怪也不追赶,却蹲下身体将那几个死人兀自塞在口中“咔吱咔吱”的咀嚼,将众人看得头皮发麻。但啃了不过片刻,那死人已化作碎片融在骷髅怪身上,隐隐约约竟长大了几分。那骷髅怪意犹未尽,又向众军追赶杀人。那千百士卒亡魂大冒,连忙退避。
那骷髅怪身长体大,速度又快,人脚那里跑得过?但又被那怪物一抓抓来,却将那城中慌张逃跑的百姓抓住二个,向口中一塞,囫囵吞下肚去。
不多时,那弩箭队到达,小池俊介一声令下,众弓箭手一齐发射弩箭,登时十数条铁链呼啸着飞去,纷纷缠在那骷髅怪嶙峋大骨上。又一声令下,那处众军同心协力将铁链紧紧拽着。
骷髅怪大怒,但觉自家脖颈、双臂与双腿皆被铁链缠缚,大吼一声起身撕扯,这边众军只死死拉着,丝毫不肯放松。二方角力,各不相让。
那骷髅愤恨咆哮,两个凹陷的眼窝中红芒陡现,片刻长啸一挣,那十数根铁链登时一阵“砰砰”的爆裂声,寸寸断裂,掉下地来。那骷髅挣脱束缚,桀桀地大叫,仍旧捉着长枪来杀人。那众军抵挡不住,都纷纷倒退。
便在此时,又有守军报道:“有敌军夜袭!”上川晴子一惊,慌向上川义经道:“你快率家将去城门阻敌,这儿交给我处理!”上川义经闻言点头,率着小池俊介与真田永庆去了。
这厢只剩上川晴子和长野宫和二人。见那骷髅仍旧逞凶伤人,上川晴子忽然道:“你认出他是谁了,是不是?”长野宫和点点头,道:“原来小姐也认出来了。”上川晴子道:“哼,这黑田老儿不知从什么地方招募的军将,都是些有些神通的妖怪尸魔。长野君,义经大人已走,你放手将伊藤将军杀死罢。”长野宫和“嗯”一声,勒转马头,便将玉圭竖在身前,念一段咒语。忽地那处腾起四五条粗大的藤蔓,将那骷髅脑袋与四肢牢牢缚住。
那骷髅受缚,大怒咆哮,眼中又闪红光。长野宫和慌咬破指头按在地上,便见一股殷红鲜血被那藤蔓吸取,长出红色蓓蕾。骷髅尽力一挣,只觉那藤蔓坚韧无比,竟无法挣裂。长野宫和见得,道:“晴子小姐,借斩鬼刀一用。”取过上川晴子递过的金刀,便腾身飞在骷髅肩头,将手中刀尽力一挥,只闻得那骷髅惨叫一声,头骨应声而落,“啪”一声巨响在地上摔作碎块。
那巨大的骨架身体亦无力支持,轰然散落。长野宫和竖掌道个礼,在那骨架上轻轻一蹬,重飞回马上。上川晴子道:“此间事了,我们也快去助义经大人。”说罢二人率军望城头奔去。
便见那处战火如荼,众多敌军翻上城头厮杀,鲜血飞溅,惨烈异常。真田永庆与那鬼面将军战在一处,斗得难解难分。真田永庆拿一条大铁棍舞的呼呼生风,尽力抡过,激起强风,吹得身后战袍猎猎作响。鬼面将军竟无惧色,只执刀架住,反手一劈。那刀闪着寒芒,在离永庆手腕一寸处斜斜削下,只将他吓出一身冷汗来,慌忙抽身跳开,暗暗地道:“此等对手,真是生平仅见。若不是我棍长,只怕方才手掌已经被切掉了。”又将铁棍横扫一下,逼退那冲上前的敌人。
忽闻那处小池俊介执刀奔来,叫道:“真田将军,我来助你!”跳入战局。那鬼面将军以一敌二,毫无惧色。不多时,震开小池俊介长刀,忽而那鬼面具又一张嘴,一只黑色飞镖迅捷往真田永庆脑顶钉来。
真田永庆那里想到敌人有此等暗器?只闻得“疾”地一声,那飞镖眼看便要打中他。却闻城下一声大喝,有人道:“破魔红莲!”便见一朵红色的莲花迅捷而来,后发先至,“铛”地一声将那飞镖击作碎片。那鬼面将军诧异地望了望城下,只见上川晴子与长野宫和正纵马而来,大叫一声跳下,挥刀斩来。
长野宫和冷哼一声:“小小尸魔,也敢逞凶!”将手一挥,但那鬼面将军四周忽然长出无数白色兰花。又闻长野宫和喃喃念咒:“蛛兰涎香,化骨焚魂!”那蛛兰便淌下丝丝蜜糖甘露,将鬼面将军淹没其中。那鬼面将军力大无穷,又身兼鬼道法术,但遭着这甘露甜蜜,却如遇克星,登时惨叫一声化作脓血。
那边黑田军失了攻城的主将,无人指挥,顿时乱作一团。上川军大杀一阵,只将那六神无主的敌军杀得人仰马翻。被乱刀砍死的,被逼下城头摔作肉饼的,不计其数。
次日众人齐聚将军府。上川晴子道:“自前几次战事以来,我军暴露了许多严重问题。其一是临敌机变不足,只会厮杀,不会用谋,造成诸多伤亡。此是你等军将的责任。其二是缺乏能迎敌的将官。我观黑田军中,能以一当百的军将大有人在。我军中却寥寥无几。我等之所以能支持到如今,全是仰仗城池险固,以及黑田军对我等不知底细,不敢贸然全力进攻。我建议义经大人广招些能人异士补充军将职务。”
上川义经闻言点头,却真田永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甚么缺少能迎敌的将军?我真田永庆难道不能迎敌吗?”上川晴子闻言道:“真田将军力大万钧,自是百人敌。但也难敌敌方诡术。昨日一战,若不是长野大人出手救护,你还有命在此吗?”真田永庆闻言,虽知是实,仍旧忍不住咕哝一声,转过头悻悻地不说话。
上川晴子道:“义经大人想法如何?”上川义经道:“我自认同堂姐大人的观点,只是如何广招这能人异士?”上川晴子道:“眼下我倒有一人推荐。”上川义经“哦”一声,道:“是谁?”上川晴子道:“杨雁翎。”
上川义经道:“是那个与你一同的年轻男子?此人虽有些谋略,但从未打过仗,看着并非是甚么厉害人物。堂姐为何如此举荐他?”长野宫和闻言笑道:“义经大人这次看走了眼。那杨雁翎功法高深莫测,纵观我扶桑国,只怕能匹敌的也不过几人。若得他相助,实是如虎添翼。但此人心性极高,只怕我等要举他他还不肯来。”真田永庆闻言又是冷哼一声。
那日午后,杨雁翎正在习读诗书。忽地有一大汉闯在院中,叫道:“那个是杨雁翎?给大爷滚出来!”杨雁翎闻言皱眉,轻轻将门扉打开,见是真田永庆,道:“你找我何事?”真田永庆冷笑一声,道:“你这细皮嫩肉的小生,用的什么方法魅惑我晴子小姐,居然教她在议会上力举你做我上川家将之首?看棒打!”
便见他将棒头挥下。杨雁翎眉头一皱,闪个身,道:“你误会了。我从未有做你们上川家家将的想法,更遑论让晴子小姐举荐。”他听真田永庆话语中“魅惑”二字,正是口口称称污蔑自己与上川晴子有一腿,不禁有些着恼,只是不愿发作,将他二字改作“让”。
真田永庆叫道:“你装什么蒜?就你这样的,老子一个能打十个!什么高深莫测,什么法力通天?我呸!”说罢又抡棒打来。杨雁翎不欲动手,又将身子闪过了,便那棒头重重砸在地板上,撞出一个大坑来。他自觉武力如此了得,不由得甚是得意,哈哈大叫道:“来啊小崽子!与你祖师爷爷过几招热热身子!让爷爷教教你这孙子怎么打架!”
杨雁翎闻言,忽而想到飞仙阁上残梅下的衣冠冢,心上一痛。又闻他口口声声祖师爷爷、祖师爷爷地叫唤,不知不觉间已经侮辱到了摇光子,登时触到心中底线,眸光凛冽,道:“你说什么?”真田永庆笑道:“怎么?生气了?来啊,来打我啊!”举棒又打来。
杨雁翎大怒,将手一扬,“嗑”地一下攫住那棒头。真田永庆见得一愣,他知自家这一棍足有上千斤力道,竟被对方如此轻松接住,不觉有些吃惊。他自忖有以一敌百的本领,却也不敢硬接自家这一记大棍。
却见杨雁翎哼一声,脚上翻起,踢在他小腹上,登时将他庞大身躯踢得飞出二三丈,“嘭”一声撞得那院墙崩坏。
真田永庆灰头土脸,挣着身体爬起,摸了摸脸上,只见都是血,口中咕哝,“呸”一声吐出几颗断牙来。不由得羞愤难当,又举着双手扑来,道:“我跟你拼了!”这副模样,那里还有方才的嚣张气焰?倒像极了打架失利的无赖瘪三。
杨雁翎皱眉,毫不客气地又一脚踢在他下巴上,将他踢得打个后空翻,摔在地上似个狗啃屎,又将铁棍扔在他面前道:“滚。”转身回房中去。真田永庆被踢得七荤八素,浑身疼痛,半晌才从他门口爬起,只道这一遭确是自取其辱,疼痛**几声,捡了棍子沮丧地走了。
却正出院门,忽瞥见那处上川晴子与长野宫和正踱步而来。他此刻灰头土脸,皮青面肿,怕二人看他笑话,慌得又躲回院中,藏在一大丛扶桑花下。
那二人果跟着进院子来。长野宫和上前敲敲门,道:“雁翎君安好。”杨雁翎闻言开门,道:“原来是晴子小姐和长野大人。找杨某何事?”上川晴子笑道:“雁翎君恁的心思敏感,我二人找你,难道是非有事不可么?”杨雁翎不言,面上不置可否。
二人微微有些尴尬,长野宫和笑道:“我与晴子小姐寻雁翎君,确实是有事。但门口不是说话的地界,可能进屋商谈?”杨雁翎点头,做个请势让二人入内。正要关门,却一眼瞥见那藏在花丛中背对众人的真田永庆。原来那花丛虽不小,但真田永庆身子宽大,只藏得一半,另一半完全暴露在外,尤其是那宽大的屁股,偶尔一扭一扭的,格外引人注目。只是他自己却茫然不知,以为藏得天衣无缝,倒似个埋首的鸵鸟一般。
杨雁翎胸口一闷,差些将早上吃的茶点吐出来。转头望见二人窃笑不语,旋即明了,将门关上,斟茶道:“二位请坐。”
三人各抿茶水,杨雁翎道:“二位所来何事?”二人闻言对视一眼,上川晴子道:“是来请你出任我上川军将之首。”杨雁翎闻言蹙眉,道:“此事我方才已经听真田永庆说过,多谢晴子小姐好意,恕我不受。”上川晴子道:“可如今我军面临强敌,难以支持……”杨雁翎摆摆手打断她,道:“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上川晴子闻言不由有些愠怒,道:“既然凡事都与你无关,那你是为什么留在此地?”
杨雁翎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茶水,瞥她一眼,片刻才道:“为了你手中兽玉。”
上川晴子闻言一愣,抬了手腕来看,那羊形宝玉洁白无瑕,确是珍品,只是杨雁翎这般不求名利钱财之人,却因何贪恋如此一块宝玉?因开口问道:“你功法高强,若想要此玉,从我手中夺去罢了,我又打不过你。何必如此浪费时间?”杨雁翎道:“我绝不作此巧壤夺之事。”上川晴子一笑,道:“看来雁翎君还是个正人君子,只是你若想我自己双手奉上,却难了。”
杨雁翎闻言也不说话。上川晴子道:“正巧我明日要出城一趟,请雁翎君护我一遭可否?否则那城外敌军重重,或我命不好,便被那敌人捉住杀死,这宝玉你就拿不到了。”杨雁翎闻言皱眉,见她笑脸盈盈的模样,暗道:“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半晌道:“好吧,我陪你去。”
次日,那上川晴子果早早来敲门,却身着一袭粗麻衣。见杨雁翎仍旧着白色道袍逍遥巾,便将手中包袱扔过。杨雁翎打开看,也是一件粗麻衣。上川晴子道:“你这幅打扮,看着就不似平头的老百姓,快些换上这粗衣麻巾,我们即刻出发。”
那北门之外是黑田大营所在之处,守卫森严。二人自城西平定门而出,徒步南下。走不多时,果见一支敌军驻扎在此。又见有许多行脚的老百姓在那敌军岗哨处盘问进出。
上川晴子愠怒,轻声道:“这伙兵马敢在我城池地界如此撒泼,待我兵强马壮,定杀得他片甲不留。”杨雁翎道:“这城池也不是你从他那儿夺来的?”晴子语塞。
便那军士叫二人过去,道:“干什么的?”上川晴子道:“去祭祀。”军士皱皱眉,道:“你这个小老百姓倒有点意思,这兵荒马乱的,哪家不是十室九空,哪个不是自顾跑命,你还有闲心祭祀?我看你二人可疑,把包袱拿给我看看!”说罢将手来夺晴子手中包袱。
上川晴子气恼,却无法可施。那军士将包袱拿去乱翻,叫道:“这些都是甚么鬼玩意儿,一点值钱的都没有!”说罢一丢。但见那包袱掉在地上,那些纸钱、纸衣服、白蜡烛以及晴子精心折的千纸鹤便散落了一地。晴子眼见又疼又怒,恨不得一刀将这军士斩作两段,只是今日里她不想生事,不得不死死忍着,蹲下去将那纸钱白烛捡回包袱,忽而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那军士玩味地看着她将东西捡起了,含泪红眼狠狠瞪着自己,确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少女,忽而“嘿嘿”猥琐地笑,道:“本军爷怀疑你是个奸细,现在要搜你的身。不乖乖配合,我便将你捉住,交给黑田大人发落!”说罢将双手来摸。
晴子惊怒交加,她那里不知这军士是借口要占自己便宜,毁坏自己清白?暗道此刻只怕难再隐忍。握紧手中匕首便要扎去。
便在此时,杨雁翎忽然上前挡着,向那军士道:“军爷息怒,我二人确是去祭祀。我兄妹两个从小无父无母,是祖父养育长大,恩重如山。去年祖父因病去世,今日正是忌日,故我二人去他坟前祭奠。刚刚是小妹不懂事,惹着军爷不高兴了,请军爷担待担待。”边说边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在那军士手中,活脱脱一副狗腿模样。
那军士才眉开眼笑,道:“还是你小子机灵,往后教你妹妹多识些礼数。” 教开路放行。杨雁翎忙不迭道:“那是那是。”拉了晴子千恩万谢地去了。
二人一路沉默,走了有三四里路,上川晴子才开口道:“看不出清高自负的雁翎君说起瞎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杨雁翎闻言黑脸,片刻回她一句:“你刚刚装的也不错。”晴子嗔怒道:“谁说我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