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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马车上,雪涵叽叽喳喳的将今日的事说与哥哥听。特意提及了白兰准备的袖珍雕版,满是艳羡的道:“做得漂亮极了。那些花啊鸟啊,象真的一样。想怎么印就怎么印。还有活字雕版,可以拼成许多诗句呢。我看秦姐姐是舍不得拿给她孩子玩的,定是自己贪没了!”
雪枫宠溺的低笑。想到了什么:“和你们一块儿出来的那姑娘,就是练白棠的妹子?”
“是啊。”雪涵惋惜不已,“可惜她今天没带自己做的吃食来。”
雪芜听得直叹息:“还记得吃呢!”
雪枫自言自语:“长得倒和白棠不怎么象。”
白棠长眉凤目,白兰眉目婉约,更有江南姑娘的风情。
雪芜摇头:“雪涵还向练小姐定了两套袖珍雕版。我劝也劝不动她。”
雪涵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徐小姐都说了,谁家没几个亲戚孩子?我存了送人不行?再说了,练白棠亲手雕刻的东西,你以为那么好得?”
雪芜咬唇侧了头,美艳无双的面容满是委屈。此时若是有个懂风情的男子在边上见了,定然要为她心痛得死去活来。
雪枫坐在车外,对两个女孩的争论全没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这半年来,白棠声名雀起,还受了皇帝的嘉赏,松竹斋内佳品不断,风头无两。心底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若好好的不作妖,就放他一马。雪枫摩梭着腰间从栖霞寺求来的平安符,但如果他敢作出什么妖孽祸害之事,自己绝不会放过他!
转眼到了年底。
户部、兵部为出征蒙古忙了个四脚朝天。皇帝每日都要在校场上骑马射箭活动筋骨。汉王殿下得了机会,日日陪在父皇身边赛马比箭,惹得朱棣十分高兴。
太子腿脚不便,不善骑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弟弟和父皇亲近。
这事让裘安知道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校场上多了个骄健的身姿,马背上腾挪翻跃,箭无虚发!抢竞王的风头。朱棣大为欢喜,拉着他的手称赞:“不愧是中山王之后!”
裘安得意的扬着漂亮的小脸:“陛下知道我的厉害,不如这次出征也让裘安随行吧?”
皇帝怔了怔,欣慰的道:“你有这个心,很好。但是你二哥已经在军中为将。裘安,魏国公府的子嗣并不旺盛啊。”
徐钦就一个儿子女儿。徐嵘二十了还在军队里混着不肯娶妻生子。再让裘安覆他后辙,皇帝实在不忍。他宠爱裘安,觉得裘安就该鲜衣怒马,快活一生。
裘安不爽之际,逮着机会的汉王笑道:“是啊裘安。要是父皇送你上战场,老国公夫人还不闹上金殿?何况,你不是在礼部领了差事么?”
裘安厥着嘴拖长声音嘟囔:“礼部……”
皇帝被儿子提醒,扬声问裘安:“你在礼部也呆了三个月。有什么心得?”
汉王侧脸暗笑:这小子在礼部铸印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杨千骏都拿他没辙。还敢替太子出头,今天就让父皇好好教训你!
不想裘安只呆了一瞬,张口就来:“陛下,我在铸印局虽然是三天撒网两天打渔,但仍是深有感触,陛下对裘安的期许裘安完全明白。”
皇帝哦了声,兴趣昂然的问:“是么?说来听听。”
裘安正色道:“各朝各代,六部皆以吏部为首。但裘安觉得,礼部才是重中之重!”
“哟!”皇帝讶异的与汉王交换了个意外的眼色,“继续。”
裘安瞬间想到的是白棠曾对他说过的那番话,此时款款而谈:“不是因为礼部掌管礼节礼仪、外交之事,也不是因为礼部负责科考,选拔国之栋梁。而是因为‘仁义礼智信’,传承千年流淌于百姓骨血之中。如果礼乐崩坏,君无诚,民无信。后果如何?故,礼部,是站在朝庭的角度,维持君臣父子的关系,君臣稳则朝庭稳,父子稳则国家稳。说穿了,”裘安抬眼小心觑了皇帝一眼,“礼部就是教化百姓,不让百姓造反的作用。”
汉王嘴里“放肆”两个字还没出口,陛下已经大笑了起来,指着裘安的鼻子笑骂:“就凭你,哪有本事体会得这些?说,是谁教你的?杨千骏?”
裘安鼓着腮帮子,闷闷不乐的道:“陛下也太看不起人了!”
“不是朕看不起你。”皇帝的马鞭轻轻一挥,“就你那惫赖性子,没人提点绝对说不出这般透彻的话来。”
徐裘安撇撇嘴,索性认了:“陛下英明。杨大人对裘安也十分照顾。不过这话是白棠与我说的。”
汉王呵了声,练白棠?!
皇帝倒是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毛:“是他?”眼珠子往裘安身上溜了两圈,神情莫名的古怪。
裘安点头:“他见识比我广。”
“你还有脸说!”皇帝恨铁不成钢的直戳他脑门,“堂堂魏国公府的公子,见识还比不上一个平民百姓!”
裘安闷闷不乐:“天生我才必有用。白棠在学识方面是比我强。可是比骑射肯定远不及我!陛下,您别老想着打击我行不?”
皇帝眉稍一挑:“倒是朕的不对咯?”
裘安抬眼望天,默认。
皇帝不怒反笑,还摇头打趣裘安:“混世魔王就是混世魔王!行了,既然你有长进,朕就升你做铸造局的正使吧。”
裘安没辙,只好谢恩。
谁媳做什么正使!他宁愿到军中做一名先锋!
汉王胸闷得不行:明明是想损他一下的,怎么反让他升职了呢!父皇也太偏心了,对徐裘安比对寻常皇子还好!幸好他只是母后的侄子,不是儿子。
裘安升职的消息很快随着皇帝的旨意传到了杨千骏的耳中。杨侍郎还以自己听错了:不可能啊!就凭裘安这么不靠谱的表现,还能升职?
皇帝身边的王公公传了话后被杨侍郎偷偷拦了下来。
“陛下在校场考究徐三公子,十分满意。所以才升了他的职。”
“陛下出了什么题?”
“徐裘安身在礼部,自是考究他在礼部这些日子的心得。”王公公四顾无人,方压低声音,转述了遍裘安当日所说的话。直听得杨千骏冷气直抽!神情之不可思议如见了鬼魅般。
那位不着调每日逃值的魔王能有这般通透的感受体会?
一针见血,锋芒毕露!
满朝上下也就徐裘安才敢说这大实话,皇帝还能高高兴兴的给他升官;别人,早被陛下发配边疆了!
王公公见他一脸怀疑,小声补充了一句:“练白棠教他的!”
杨侍郎大受打击!
他今年三十二岁,寒门仕子,一路走来犹为艰难。他自以为将官场朝庭看得透彻,不想才十来岁的练白棠竟比他还看得深远。
“说来也怪。”王公公椅着脑袋,“那位爷怎么就肯听练白棠的话呢!”
杨千骏心头大动:想起那日在小吃街遇上白棠等三人,徐裘安让白棠指挥得团团转还甘之如饴。他,对练白棠果然是不同的!
他飞快做了一个决定:等不及年后了,他要尽早拜会练白棠!向他讨教讨教,制服大魔王的秘诀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