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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白素瞧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生气，又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不满的质问，“你说话啊。”
“……”夜无痕还是不语，仿佛当她是空气。
“喂……”
“闭嘴！”终于受不了她的聒噪，夜无痕陡然睁开双眸，一抹寒冷的肃杀之气一闪而过，那抹杀意，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进了白素的心脏，下意识的颤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满的禁了声。
顿时，这一片小小的空间之内，只剩下了一片沉默的静谧。
方圆百里，只剩下了一片潺潺的流水之音。
眯眸假寐的男子突然睁开了双眸，蓦的翻身，坐起来，冷凝的面容上，一片死寂。
“有人。”很快，白素就察觉到了那股异样，她常年生活在这里，很容易就能辨别的出一些声音来。
夜无痕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退路，几乎连考虑都没有多加考虑，第一时间，他想也没想的就想要纵身跃入水中。
只是，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的，就被少女被拽住了胳膊。
“你做什么，你现在还病着呢。”白素拦住他，沉声警告。
夜无痕紧抿着唇瓣，不说话，一把将她扯住自己的小手给拍掉，想要继续刚才的事情。
他病着，他当然知道自己病着，可是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他还有别的退路吗？
没有了，已经没有了。
“喂。”白素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我有办法暂时甩开他们。”
其实，她是真的不想救他，好吧，她决定不跟病人一般见识。
“你？”男子这才回首，望向她的眸光充满了质疑，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跟着有些不相信。
“怎么？”少女昂着那倨傲的下颚，清澈的眸光犹如这湖水一般，近乎于透明，其中不见一丝一毫的杂质，眸底深处散发着闪烁人心的光芒。
她看着他，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坚定不移的看着他，“你不相信我？”
她的声音，带着高傲，带着气恼，带着不屑。夜无痕凝眉，如她一样，定定的望着她，望着这个，年少的少女，心中所有的忧虑和焦躁，竟然就那样一点点的弥散了开来。
你不相信我？
她就那样不带丝毫畏惧的问他。
相信么？相信她么？夜无痕问自己，思索片刻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答案。
答案是，他信，他信她。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是直觉，下意识中所产生的直觉。
倘若她存了害他之心，那么，恐怕他也早已经活不到现在了吧？
“带我走。”终于，他开了口，沉沉的吐出了三个字，不带丝毫感情，有的只是一片冷漠。
白素见他妥协，这才缓缓的勾了勾唇角，走到船头，抽出了两块木板，将其作为船桨，再次在水中轻轻划动起来，将小舟驶向了菏叶密处。
百里碧波，无边浩淼，水路纵横交错，菏叶层层铺叠，想要寻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又谈何容易？
周遭的杀气也渐渐的远去了开来，夜无痕提着的心脏，也渐渐的落下。
终于，他安全了，逃过了伊默的追杀。
夜无痕背靠着船舱，漠漠开口，“送我去边疆。”
虽然伊默占领了帝都，但是边疆的将领们是只认兵符的，只要兵符在他身上，那么伊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些人收复。
而他此刻身子受了重创，途中难免会偶然发生个什么意外，这个丫头没什么坏心眼，就在身边，也许还有利用价值。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此刻的白素的话，那么，就必然是非惊异莫属了。
边疆？
她瞪大了双眸，这个人凭什么这样命令她，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而且，他就那么确定，自己一定会听他的话吗？
“本……我再说一遍，送我去边疆。”夜无痕见她久久没有回答自己，神情之间不免得多了些许的不耐烦，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质地绝佳的玉佩放在她面前。
“你凭什么要我送你去？我不去！”白素的火气也上来了，挥手将他手中的物事打掉，“我不去，我也不要！”
真当拿这个就能够打发了她不成？她是穷，但也不是穷的那么没有尊严。
如果她愿意，那么即便他什么都不给她也会送他去，如果她不愿意，那么即便他拿出十块这样的玉佩，她也绝对不会妥协。
夜无痕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有料到她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凝眉打量了她一番，眸光骤然又染上了杀气。
“不去？”夜无痕微微挑眉，厉声威胁，“不去我杀了你！”
尊贵如他，高傲如他，何时，竟然会沦落到了被一个小丫头拒绝的地步？
“杀我？”白素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然而，眸中却丝毫不见恐惧之意，“好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在这里恐怕也得葬身鱼腹。”
“你……”被他极力压制住的怒火陡然升了起来，开始肆无忌惮的在他胸腔中肆意燃烧。
他，什么时候竟然会被一个乡野丫头威胁了？
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思考什么，没有犹豫，迅速的伸出了自己的大掌，掐住了少女白嫩的脖颈，狠戾无比。
夜无痕常年驻守边疆，本来骨子里就有一份血腥之气，此刻被眼前的这个少女一激，就像是在战场上遇到了敌人一般。
坚硬的手指，开始缓缓的收紧，箍紧了少女的脖颈，模糊不清的咔嚓声音响起，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骨节发出的声音，还是她的脖颈发出的声音。
白素脸上红润的光泽渐渐的消退，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比，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有些无力，心跳几乎都要停止。
她害怕，她怕了。
但，她却并没有求饶，瞳眸深处，也不是恐慌，更不是臣服，而是一种嘲讽，一种不屑。
两个人的瞳眸沉沉的对视着，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方空间之内，有的只是一片沉默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