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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汝嫣璃，那么夜无殇，也再生无可恋。
纵然，纵然是侥幸存活下来，也不过是再如行尸走肉一般，还不如追随着她。
“璃儿，你是真的生无可恋了吗？”
凝视着她凄楚的容颜，他怅然问道。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凄楚与沙哑，惘然若失。
闻言，汝嫣璃狠狠一怔。
生无可恋吗？不，不是的，并非生无可恋，
她放心不下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凝蝶，无痕，影儿，轩辕傲……
如若，如若她死了，如若无痕知道了一切，那么，她不敢相信，他会痛到一种什么程度。
但是，她敢确定，一定不会比她的要少。
之所以对她这么伤害，也不过是以为，夜无殇移情别恋到另外一个女子身上而已。
不，她不能死！她一定要活下来，只有活着，才能好好对待自己所在乎的每一个人，才能亲口告诉无痕，她不恨他。
夜无殇注视到她的不舍与留恋，心中安慰了些许，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紧了又紧，似乎要将两个人的手掌给生生的嵌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只要她想活着，只要她不想死，那么，他便要倾尽一切，护她周全。
俊逸非凡的面容布满了哀怨的沧桑，他对着她展露出温柔的一笑，轻声道：“璃儿，抓紧我……不要再放开，我们……生死都在一起！”
我们……生死都在一起！
这句话，好像是她在绝望中所看到的唯一的希望。
纵然身下已是万丈悬崖，纵然他们或许就此消逝，但是，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她就不怕！
生死无惧，她最怕的，只是他不在她身边而已。
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就算此刻自己立即死去，又如何呢？
对，她不能死，她不能如此轻易的死去，她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在他身边。
此后，她要与他一起，面对人世间的纷繁百态，坎坷挫折。
汝嫣璃紧紧的反握住他的手腕，轻轻点头，眸底深处透出深沉的光芒，带着一丝坚信，一丝坚强，那是对他的信任，将自己的一切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的信任。
夜无殇目测了一下石壁隔着他们的那段距离，然后握住她的手的那只手腕狠狠的将她往上一提，另外一只手，则抽回了剑柄，他的身子，开始急速的下坠。
带坠到同她一样的距离之后，迅速的将她瘦弱的身躯拥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后以剑尖处抵住石壁，借着力朝着石壁的那一片漆黑的山洞中跃了过去。
本来还以为那是一线生机，却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似是山洞的漆黑竟然是另一处的悬崖峭壁，似乎比这边的崖底还要深，一眼望去，竟然深不见底。
夜无殇用力的抱紧了自己怀中的人儿，利用那把断刃，一路滑下去，做了缓冲之力，许久之后，下面出现了一层软绵绵的泥土，他抱着她身子的那只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给翻转过来，将她置在自己的上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中，让自己的后背朝着下面，生恐她受到一丝伤害，两个人的身体急速坠落下去。
终于，一切都过去。
“砰——”的一声，两个人的身子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两个人身子的重量与地面相冲击震出了一道猛烈的声响，回荡在这个漆黑无垠的山洞内，嗡嗡作响。
夜无殇脊背上的伤口彻底被震裂，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与冰冷而坚硬的地面擦抹在一起，突然的震击，使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似乎被震碎。
一阵强过一阵的剧毒源源不断的向着他残破不堪的身躯袭来，不可抑制，痛不欲生，几乎都要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不堪。
而怀中的人儿，却因为刚刚的强烈撞击而被撞向了一旁。
“璃儿……璃儿……”顾不得自身的伤痛，顾不得自己几乎要生生痛死，此刻，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她受的伤，到底有多么严重。
明明承诺过，再也不要让她受到伤害，明明发过誓，此后余生要护她一生安好，可是他却终究还是让她再次受到了伤害。
“无殇……”隔着一段距离，汝嫣璃忍住全身传来的剧烈的痛楚，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里……”夜无殇寻找着声音的发源处，终于，在一个角落中看到了那抹纤弱的身影。
夜无殇几乎是本能的忽略了自身的疼痛，朝着她坠落的方向跑过去，俯身将她纤细的身子紧紧揽入怀中，仔细的查看着她的伤口，“璃儿，别怕，我在这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检查她的伤势。
还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擦破了肌肤，没有受内伤。
可是，即使只是受了一些外伤，也足矣让夜无殇感到一阵阵的心痛。
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希望再也不要看到她受伤害。
“我……咳咳，我没事……”汝嫣璃咳嗽了两声，凝声说道，扶着他的身体，坐起身来，“有没有道路可以下山？”
夜无殇朝着四周打量了一边，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只是随即又抬起头来，看着她，定定的说道，“璃儿，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带着坚定不移。
他的语气，带着至死不悔。
此生，此世，就算是要他抛弃了整个江山，也绝对不会再抛弃她。
汝嫣璃扯着苍白无力的唇角，微微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臂，“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不需要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无殇，那个人是你，所以，我不会害怕。
“等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夜无殇回握紧了她的小手，沉声承诺。
汝嫣璃虚弱的笑了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她的夫君，她此生挚爱的这个男子，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小手，携着她，渐渐的朝着外面走去，走出黑暗，从此，迎接他们的，将是一片无穷无尽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