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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言说话的空隙,我们已经走到了吴衡缩在的楼层。
这会儿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有些宿舍里还是传来说话的声音。
吴衡的房间就在楼梯口的第一间,只要开着门,人来人往都会看到。
“就是这里了。”
宿舍的门没有关,但我也没有看到里面有人。
“难道他没来这里?”
我探头探脑,确定里面没人后,就拉着肖子言进去了。
男生的宿舍总归有些乱,这里也一样,东西丢的到处都是。
“你看,就是那张了。我来过这里,吴衡就是睡的那张床。”
靠近左侧窗口的下铺上,大片的血迹浸湿了枕头和床单,被子乱糟糟的团在床尾,就像是有人用双腿蹭过去的。
“你来现场早,有没有听到法医说死亡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就和我昨天找你的时候是一样的。”肖子言咬紧了嘴唇,低声道,“所以我才觉得不对劲,我分明就梦到了他被怪物吃掉的,可你非不信。”
“哦?你梦到他被怪物吃掉,是怎样的怪物?”
身后突然想起说话声,我们一同转身望去,待看到进来的人是那个警察的时候,我顿时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羞愧。
“你、你怎么在这里?”
肖子言挡在我的面前,率先反问。
男子并不回答,他大步走进来,在宿舍的凳子上坐下,抄着手斜睨着我们,重复道,“你的梦里,梦到的是怎样的怪物。”
“我梦到了一只全身青色的动物,不过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反正是四条腿的。”
肖子言十分老实的回答,男子听后微微一笑,“那颜色是不是和我刚才拿起的毛发一样?”
肖子言一愣,“什么毛发?”
“你没看到?”
他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散去,然后把目光定在我的身上。
他虽然没说话,但我依旧可以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冲击力,在无声息的将我包围。
我下意识的紧握住了肖子言的手臂。
“冬梦,你怎么了?你在害怕?”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手在发抖,不仅是时候,就连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抖动。
就像在大森林里,遇到了十分强大的野兽,产生的畏惧。
可这里不是大森林,这里是宿舍,我的面前没有野兽,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我整个人一跳,然后才伸手去拿手机。
待看到来电显示是肖择的时候,我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想哭。
“喂——”
我把电话放在了耳边,肖择平稳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虽然只是问我人在哪里,但我身上的那股惧意,却逐渐消失了。
对面的男子没有说话,一直等我挂了电话后,他才露齿一笑。
“这里是案发现场,无关人员请离开。”
我来这里本就是想跟着这个男人看看,并非是在意现场,所以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拉了肖子言出去了。
一口气跑到宿舍外,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北风的凉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宿舍。
然后发现,那个男人就站在窗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微笑。
“冬梦,你这是怎么了,你好像很害怕那个男人?”
肖子言对我的行径感觉到莫名其妙,他看了眼窗口的男人。
“没有的事。”我拍拍胸口,顺了口气,说,“走,肖择找我。”
“哦。”
他咂咂嘴,双手插在裤兜里,跟在我身后往校门口走去。
可才走到校门口,他就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了我的手臂,脚步加快的往前走。
“你这是怎么了?”
“他来了。”
“他是谁?”
“就是一直跟着我的那个男人。”
我这几天一直听他说起那个男人,但就是没见过,所以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问,“在哪里呢?我看看,以后也好帮你防着点。”
“就在那。”
肖子言悄悄的伸出手,指了指我身后七点钟的方向。
我回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棉袄,手里还牵着一只白色中华田园犬的少年。
他大概才十岁,五官精致,细致无美瓷的肌肤,仿佛是二次元世界里,阴柔的美少年。
这么一个少年走在路上,前前后后吸引了不少女子的注意,可他的目光却直勾勾的落在我们这边。
“这个顶多是个孩子吧?你怎么说他是男人?”
“难道不是吗?”肖子言不屑一顾,撇撇嘴,抓住我的手,说,“别看了,我们快走。”
我看着肖子言的怂样,突然调皮一笑,冲着那个少年挥了挥手,“喂,你过来,子言找你呢!”
他刚才就一直站在角落里,似乎也是害怕不敢接近,如今听我这么一说,面上立刻一喜,牵着小狗就跑了过来。
看到肖子言的时候,还很腼腆的笑了笑。
“喂,你把他喊过来做什么!”肖子言拉着我后退了好几米,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不是招狼入室吗?”
我横了他一眼,凉凉的说,“你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所以怕他做什么?”
我拍拍他的手, 然后走向少年。
“你好,我是肖子言的妹妹,肖冬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辛牙,辛苦的辛,牙齿的牙。”
少年含羞一笑,声音如夜凉之水,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
“好奇怪的名字。”我嘀咕着,又问,“那你姓什么?”
“姓?”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那你有家人吗?”
“没有。”他又摇了摇头,蹲下身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我只有它,它叫白夜。”
“切,一只狗取这么个名字,真难听。”
肖子言不屑的嗤了一声,名为白夜的狗就冲他犬吠起来。
辛牙一把抱住它,安抚着又对肖子言说,“白夜是我取的名字,因为只有它会白天黑夜的陪着我。”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哀伤,就好像被人遗弃的孩子,只有一条狗与他终日相伴。我蹲下身,也伸手摸像白夜,但突然觉得不妥,所以想收回手,可辛牙却一把握住我的手,微笑的说,“白夜很乖的,你摸摸它,它会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