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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祭奠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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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当年送自己出宫,魏清泰归隐,不都是为了离开政治漩涡吗?自己何苦再去纠缠不清呢?想着这些,

弘历竟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想着刚才辉发那拉皇后的神情,觉得上苍对自己真的已经是很好了,倾心相恋的人,

知心的知己,自己何苦要去在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随着轰隆的马车声,终究是载走了一厢情愿的执着。

弘历没有经过任何人的通报便自己走进了御书房,弘历也与他预期一样伏案,“皇上辛劳了。”

说话间自己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弘历抬起头,道:“这是责任啊。”

弘昼:“是啊,幸好我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不然也得累死了,不过皇弟却认为,这样做一个闲散的宗亲挺好的,是吗皇上?”“那就看各人的意愿了。”

弘历低下头,道:“已经回了。”

“朕知道。”

弘昼:“我也要走了。”

弘历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显得意外,扭过头看着弘历,过了好久,久的就像从儿时到长大,只是弘历的眼神,却是从现在回溯到儿时。

“你决定了?”

声音轻柔,好似一片云一般的,听在弘历的耳中,传入心里,却不知是欣慰还是哀凉。

抬起头,正好对上弘历的眼神,那眼神中夹带着期盼、欣喜、甚至于儿时哥哥对弟弟的宠溺。

“皇上是皇帝,臣弟只做个和亲王,以后不能再长陪在皇上身边了。”

一声浅浅的低叹,弘历站了起来,走到弘历身边,抬起手放在弘历肩上,轻轻拍了拍,道:

“弘昼,我们若只是平凡人家的兄弟,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兄友弟恭,上天太弄人,生在最无情的帝王家。”

“呵,真的么?”“弘昼,哥哥,也是皇帝,你永远是和亲王,皇帝,也就永远是你哥哥。”

“所以,和亲王是皇帝的弟弟前提,是永远是和亲王,且,永远不会与皇帝的利益相背。”

一声叹息,听在弘历耳中格外的沉重,过了好久,弘历才开口道:“因为,为了肩上的担子,你的皇帝哥哥,连自己都可以放弃。”

弘历听到这话,沉重的抬起头,眼神中是令人看不清的迷茫,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但脸上的神情所带来的落寞,还是诧异了两人。

“呵。”一声笑,是无奈,是悲哀,是荒凉,更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

“哥哥,小时候我犯了错,你就会为我背黑锅,让我免于受责,那时,皇考有两件孔雀翎毛披风,一件赐予了嫡妻皇后,

另一件,赐给了最爱的你,可你看到我眼中的喜欢,所以你将它送给了我,小时候,有什么事总是你挡在前面,

我记得有一次我犯了错,你代替我被皇考责罚,跪在地上抄十遍论语,当我去看你的时候,你只是疲惫却温和的笑着看着我。”

听着弘历的话,弘历好似也陷入了过往的回忆,转过身,一抹微笑浮起,却笑得那样苦涩,令人看得心痛。“

儿时的事了,好快,一眨眼就那么多年了,哥哥没变,弟弟也没变,只是责任担子,太过无奈,太过无情。”

弘历微笑着转过身,心里好似轻松了许多,却又空落的不知道为什么,站起身来,独自向外走去,谁也没有再多话,谁也没有勇气再说话,谁也没有勇气转身,去看那凄凉的背影。

弘历能感觉到令人窒息的空气,站在皇宫的地板上仰望着天空,像只风筝似地,想飞的远远的,却偏偏一根无情的线彻底束缚了自己,

可自己,却又无法离开,只能感受着窒息的生存。皇宫,这个地方太令人惊恐,弘历十分不愿在这里,却还是一生轻微的叹息。

“哥哥。”熟悉的声音传来,弘历转过身去,看见魏绵奕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弘历的苦涩好似也挥扫而去,魏绵奕是个标准的淑女,温柔安静,端庄美丽,见着亲女子的弘历显得心情十分的好,道:“最近可还好?”

魏绵奕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着点头,过了一会儿,“哥哥,我想出宫去逛逛。”

“当然好,走吧!”说着便领着小妹离开。

想起上次见魏绵奕时还在即将嫁和亲王的时候,一个多月了一眨眼就,魏绵奕温柔端庄,姑嫂两人性格相近,也聊的十分投机,毕竟同时女人,有些话,魏绵奕或许,只能对福晋说了。

剪去枝丫,魏绵奕将修剪好的花儿放进瓶子,道:“皇上前几天来找过我。”

“哦,有人关心你啊。”“皇帝哥哥说刘墉家的嫡子文武全才,人品贵重,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

魏绵奕漫不经心的说道,而魏绵奕心里也清楚,这不是简单的夸赞,整理着手上的花枝,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呵,还能怎么想,这是女人的必然的路,更何况,我是娘娘,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一生的生不由己。”

魏绵奕低下了头,敛着眉,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在皇宫里这么些年还没看够么?多少女人付出了真心,最后不过一样如花一般,供人赏乐,最终东风破,身归尘土,有谁怜惜。”

扭头看去,魏绵奕正好看见嫡福晋的侧脸,温柔高贵下,掩藏着无尽的悲哀,想着到底是皇宫娘娘,的确是尚在闺阁,已是心智早熟。

魏绵奕抿了下唇,轻轻一声叹息,道:“也不必太悲观,或许,你和刘墉的公子也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当初难道福晋真的看不出来吗?我已经是颗棋子了。”

魏绵奕一惊,宫里的娘娘,其揣测人心的能耐的确高出自己这普通人家的女儿,想了想,道:“皇上,而今不还重用刘墉吗?

更何况我听父亲说过,刘墉为人,智慧豁达,断不是不知进退之辈。”

怀恪公主没有再说话,将花瓶整理好了之后道:“福晋,感谢你照顾哥哥,我哥哥身边,少了关心他的人,谢谢你了。”

“怀恪不要说这些,我和你哥哥是夫妻,理应相互扶持。”“哥哥是个很好的男人,嫂嫂,你真让人羡慕。”

看着风月敏眼中的神情,让魏绵奕心里有一瞬的心痛,就在这时弘历走了进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两个女人说的话你也要听?”怀恪公主抢先开口道:“你真是闲,女人说的话也要听。”弘历只是笑笑,坐下来看她们弄的花,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我们去皇陵吧!”

突来的话题使的两人也都有些意外,风月敏低下头,轻声道:“好久没去看望母亲了。”弘历则不再说话,魏绵奕在一旁却不知该怎么说,最后还是弘历站了起来,道:“走吧!去皇陵。”

华贵的马车一路前行,宽阔的大道载着思念者的心情,一遍遍的走向目的地。一杯黄土,掩埋多少往事?一座孤坟,藏下多少辛。

一生一世一白头,两望苍穹人不同。女子容颜好,今朝是孤魂,一入君王侧,此身随君好。

宏伟威严的皇陵前,三人下了马车,魏绵奕是第一次来这里,这威严的皇陵看在魏绵奕心里,却含着哀凉与怨气。

弘历盯着皇陵看了好一会,才抬起脚向一侧走去,这皇陵的正中,埋葬的是先皇与先皇后,而周围的陵墓,

埋葬的才是先皇的嫔妃,包括现在龙椅上皇帝的母亲李氏,但李氏终究是妃子,不是嫡妻,是不能与皇帝合葬的,所以只能葬在四周。

石碑上端正的书写着圣恭皇帝李妃之墓,看得人心里一阵发酸,皇帝的妃子,多少人的梦寐,却不过是他人玩偶。

魏绵奕终究不识李氏,对她更多的只是怜悯,但弘历与魏绵奕脸上却木讷的没有什么表情,这样的情况需要什么表情,实在不忍心爱的人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魏绵奕开口道:“皇上。”弘历的表情依旧木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道:“当年皇考驾崩,除了嫡妻,所有妃子一律殉葬,毒酒、匕首、白绫任选一样,

奇怪的是,所有嫔妃都选择了毒酒。”魏绵奕凄然一笑,道:“一生已经凄惨,只想走的时候安安静静,美酒醉人,一醉不醒,只怕这一世,都太苦太累,不想再醒过来了吧!”

弘历和风月敏诧异的回过头看着魏绵奕,魏绵奕想起这是他们的生母,自己说这些只怕是有所冲撞,正在懊恼之际,弘历开口道:“你也这样说。”

魏绵奕正在好奇,风月敏却有开口道:“那些侍卫奉命将我和哥哥拉开,我们无力还击。”说话间风月敏回忆起了往事,

皇帝驾崩,嫔妃一律殉葬,弘历和魏绵奕还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丽妃慌张的拉过二人,嘱咐着要哥哥照顾好女子,

相互扶持,话还没说完,侍卫们冲进来拉开皇子娘娘,而当时年幼的弘历两人清晰的记得,太监端着托盘问丽妃是选择什么的时候,

李妃温柔的笑着说:我这一生已经是凄惨,只想走的时候安安静静,美酒醉人,一醉不醒,这一世,都太苦太累,不想再醒过来了。所有最后,李妃选择了毒酒。

听完怀恪公主的回忆,魏绵奕有些不知所措,弘历却只是盯着墓碑看,好像那就是他的母亲一样。

辉发那拉皇后来到大使馆,还似以前一般,使馆内依旧住着缅甸人,辉发那拉皇后带着和亲王的令牌轻而易举的进了使馆,

找到了那些缅甸侍卫,将弘历走前写的书信交给了他们,自己也就完成了任务,没有多余的言语,

转身便离开了使馆,不久,侍卫们整装完毕,威严的队伍再次呈现,沉重中的步伐中带着归乡的喜悦。

和亲王端着酒杯,赏着满园花开,连无初走进了亭子,道:“皇上,侍卫已经从大清京师出发了,但皇上,并不在马车里。”

“当然,和亲王是弘历的心病,杀了皇上,嫁祸和亲王,铲除两大敌人,自己还能置身事外,为什么不做呢?”

说话间转过身提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又满上一杯,连无初看着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的酒杯,道:“酒能伤身,皇上少饮。”

弘昼温和的一笑,伸手拉过连无初的手,道:“无初,我的皇帝哥哥就要回来了,傅恒也会有行动,你说,我该怎么办?”

“皇上心里,不都有数么?”“是我要赢四哥,傅恒,他不能,皇帝哥哥要死,却只能死在我的手里。”“你你真的,太在乎他了。”

说话间抽回手便要离去,弘昼道:“当真不陪我一会儿?”

连无初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其实弘昼根本就是个孩子,总是有时候很任性,但连无初总是没有办法去拒绝他,因为,他是他的王。

见连无初停了下来,弘昼面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声道:“这里的花儿都开了,开的这样的美,你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你是皇上。”

“我们不可以做朋友吗?”“君是君,臣是臣。”一声叹息传入耳中,连无初一阵心颤,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皇上喜欢什么花?”“紫玉兰。”

看着连无初有些意外的脸,竟忍不住笑出了声,道:“难道只有你才能喜欢紫玉兰吗?”“不,当然不是。”

连无初脸上显出难得的尴尬,弘昼笑的更温柔,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谈谈傅恒的事情。”“他?”

马车内的气氛很是凝重,虽无切身感受,但回忆本就最是伤人,一遍遍,流动在血液深处,撞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不愿看着心爱的男人沉入这样的回忆,那沉默的面庞,看得魏绵奕心里很痛,很痛。“皇上,往事终究过去,相信太妃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皇上因为她的缘故而心情沉重的。”

人心里的伤从来不会因为外人的言语全解而得以缓和,受伤的人接受的,往往,只是那份安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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