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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看到典韦连身上的铁戟都拔出来了,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担心孔融再避而不见的话,没准典韦一冲动,真的杀进后院就麻烦了。他连忙趁韩湛等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进了后院,去给孔融通风报信。
孔融昨晚与主簿商量好了,如果韩湛问起自己,就说自己感染了风寒,为了防止传染他人,暂时不见外客。躺在榻上有点无所事事的孔融,看到自己手下的主簿,连滚带爬地进来,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问道:“主簿,何事如此惊惶?”
“太守,不好了,不好了。”主簿扑倒在孔融的面前,惊慌失措地说:“韩府君身边那位凶神恶煞的将军,手持双戟准备杀进来了,请太守早做决定。”
孔融每次见到典韦,都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听到主簿说对方有可能会杀进后院,顿时也紧张起来。他猛地从榻上坐起,连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主簿慌忙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孔融的手臂,对他说道:“太守,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我等如果出去,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孔融有些为难地说:“若是韩府君提起让北海郡归顺冀州一事,吾该如何答复他啊?”
“太守,”见到孔融不想出去,主簿急了,“若是你不出去,那恶汉冲进来把你一戟杀掉。只要你一死,北海同样会落入他们的手里。”听主簿陈述了厉害关系后,孔融在屋里再也待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朝外面走。
等来到大堂之上,孔融见到早就等在那里的韩湛,连忙上前施礼,陪着笑脸说:“让韩府君久等了,孔某偶感风寒,一时无法见客,请府君恕罪。”
孔融称病的原因,韩湛自然是心知肚明,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取北海的最佳时期,便笑着说:“孔北海,本侯今日是特意前来邀请你到邺城去的。”
“去邺城?!”孔融没想到韩湛一开口,就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愣住了,傻傻地问道:“吾去邺城作甚?”
韩湛抱拳朝上拱手说:“孔北海有所不知,当今圣上即将移交邺城。本侯想邀请你一同去朝见圣上。”
听完韩湛这么说,孔融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主簿,随后不解地问:“当今圣上不是在冀州城内吗?何时移交去了邺城?”
“本侯前往冀州城迎驾之时,在路上遇到孔北海派出求援的太史慈。”韩湛见孔融对汉献帝已经前往邺城一事一无所知,便向他解释说:“本侯便分兵前往冀州,迎接圣驾前往邺城;自己率一部兵马,前来北海解围。”
“原来是这样啊。”孔融听完韩湛的解释,心里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猜到韩湛肯定是想借邀请自己前往邺城之机,派人控制北海。虽有心反抗,奈何却是力不从心。他在心里思索了片刻,最后只能无奈地说:“既然圣驾已经到了邺城,那么孔某作为臣子,自然要前往邺城朝见陛下。”
看到孔融对此地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韩湛补充说:“孔北海请放心,你不在北海的这段时间,可以把印绶交给主簿。另外,本侯再留下一支兵马,在此地协助防御,免得再有宵小之徒,来打北海的主意。”
孔融望着韩湛,心想:“如今除了你,恐怕没有谁会打北海的主意吧。”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心头说说,表面上他还要客客气气地说:“既然是如此,那就有劳府君费心了。但不知我们何时出发?”
“城外的大军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韩湛笑着对孔融说:“假如孔北海方便的话,我们不如现在就出发,如何?”
“好好好,那就现在出发。”孔融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到了桌案前,拿起装印绶的木盒,捧着交给了主簿,对他说道:“吾不在北海的这段时间,这里就拜托你了。”
“请太守放心。”主簿接过了装印绶的盒子,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属下一定会不辱使命。”
见孔融已经交割了印绶,韩湛便催促他说:“孔北海,大军还在城外等候,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孔融不敢怠慢,连忙命人找来自己的一帮护卫,跟着韩湛等人朝城外而去。从南门出城之时,他意外地发现这里的守军,居然都已经换成了冀州兵马,而北海的兵士却一个都看不到。
韩湛看到孔融在东张西望,赶紧对他说:“孔北海,是这样的,你们的兵士守城辛苦了,因此本侯的属下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暂时代替他们在此处执勤。”
孔融发现自己的城门都在韩湛的兵马控制下,心里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摆满是要巧壤夺了。不过表面上,他还得强颜欢笑地向韩湛表示感谢:“韩府君考虑得真是周到,孔某代表北海的军民,向你道谢了。”
“孔北海客气了,”韩湛笑呵呵地说:“你我都是大汉的臣子,守土保民乃是份内之事,用不着如此客气。”
“韩府君,围城的黄巾贼刚刚被破,城内民心不稳,孔某需要尽快赶回北海安民。”孔融等韩湛说完后,试探地问:“不知几日能重返北海?”
“孔北海何必如此着急呢?”韩湛回答说:“等到了邺城,本侯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好好地款待孔北海一番,怎么也得住上三五个月才够,哪能这么急着回来呢。”
众人来到了军营之外,见到众兵士已经整装待发,韩湛便把赵云叫过来,吩咐道:“子龙将军,大军出发!”
“领命!”赵云答应一声,便跑到军中发号施令去了。
“主公,”郭嘉凑近韩湛的耳边,低声地说:“太史子义来了,需要见他吗?”
“他在哪里?”对于太史慈这样的武将,韩湛自然不肯轻易放过,“本侯想和他好好地谈一谈。”
郭嘉朝不远处的一个帐篷一指,说道:“子义就在帐篷里,他的娘亲也在。”
“本侯去见见他。”韩湛说完这话后,转身朝孔融拱拱手说道:“孔北海,本侯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
韩湛催马来到了太史慈所在的帐篷外,翻身下马后,走到帐篷门口,冲着里面问道:“子义可在帐内?”
帐帘一撩,太史慈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外面站着韩湛,先是一愣,随后抱拳施礼:“某参见府君!”
“免礼,免礼!”韩湛满脸笑容地问太史慈:“听说太史老夫人就在帐内,不知可否让本侯进去拜见一番?”
“子义啊,”帐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在外面与谁讲话啊?”
“回娘亲的话,是韩府君。”太史慈转身对着帐篷内说:“他先进帐拜见您……”
“我一个孤老婆子,有什么拜见不拜见的。”里面的声音催促道:“快点请府君到帐篷里来。”
太史慈听到自己母亲这么说,连忙上前撩起了门帘,做了个请的姿势:“府君,请进吧!”
韩湛走进帐篷,看着帐篷正中摆着一张几案,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跪坐一旁,她的身后还站在一位年轻的女子。韩湛觉得这位老太太肯定就是太史慈的母亲,连忙躬身施礼:“晚辈拜见老夫人。”
“这位就是冀州牧韩府君了吧。”老太太连忙站起身,朝韩湛还了一礼,说道:“老身这厢有礼了。”随后她冲着站在身后的年轻女子说道,“燕儿,还不快点来拜见夫君。”
“奴家拜见夫君。”年轻女子连忙上前向韩湛施礼。
“启禀夫君,”太史慈连忙在一旁说道:“这是舍妹太史燕。”
“原来是太史姑娘,失敬失敬。”
太史燕虽说退到老太太的身后,眼睛却一直盯撰湛,把韩湛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在韩湛考虑该如何劝说老太太随自己的兵马,一同前往邺城之时,忽然听到太史燕开口说道:“韩府君,奴家以前见过你。”
“太史姑娘认错了人吧,”听到太史燕这么说,韩湛连忙回答道:“本侯还是第一次到北海来,应该从来没有和姑娘见过面。”
“没错,奴家没有记错。”谁知韩湛的话说完后,太史燕却态度坚决地说:“奴家并非在北海见过府君,而是在冀州城。”
“在冀州城见过本侯?”韩湛听太史燕这么一说,连忙追问道:“什么时候?”
“具体的时间,奴家记不清楚了,不过是在车骑将军接任冀州牧之前。”
“燕儿,休得无礼。”老太太见自己的闺女一直在说个不停,连忙出言制止,陪着笑脸对韩湛说:“小女一向缺少管教,有失礼之处,还请府君海涵。”
太史燕说和自己见面的时间,是在袁绍入冀州之前。韩湛记得自己当时除了梨花外,并没有见过几个女人,等他把那些女人和面前的这位姑娘一一对照后,猛地想起了一个人。他用手指着太史燕,有些激动地说:“太史姑娘,本侯想起你是谁了。没错,本侯当初的确和你有一面之缘。”
韩湛的话,把太史慈和老太太搞糊涂了。老太太扭头望着自己的女儿,不解地问:“燕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把为娘搞糊涂了。”
“娘,”太史燕叫了一声老太太后,嘟着嘴说:“你还记得你在冀州时,生了一场重病,女儿出门去帮你买药,结果路上遭到恶少朱真的调戏一事吗?”
“记得记得,”老太太点着头说:“你说幸好有一位公子出手相助,你才得以脱身。”她说到这里时,不禁浑身一震,随后用手指着韩湛,追问道,“燕儿,莫非当初救你的公子,就是韩府君吗?”
太史燕目不转睛地盯着韩湛,含羞地点了点头:“没错,正是韩府君救了奴家。”
“韩府君,昨日舍妹说到昔日在冀州城中,她遭到恶少调戏之时,被一位公子所救。没想到那位公子就是韩府君。”太史慈走到了韩湛的面前,感激地说:“请府君受某一拜。”
韩湛连忙伸手扶住了太史慈,笑着说:“子义不必如此多礼,当时本侯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呵呵呵!”
有了曾经救过太史燕的经历,帐篷里的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韩湛开门见山地问太史慈:“子义,不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太史慈想了想,回答说:“某想带着娘亲、妹妹前往扬州,去投奔刺史刘繇。”
“此去扬州千里迢迢,老夫人的身体不好,恐怕难以承受颠簸之苦。”韩湛小心翼翼地说道:“若是子义不弃,不妨随本侯一同返回邺城如何?”
韩湛说完这话之后,看到太史慈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赶紧又补充说:“子义请放心,本侯会在邺城为令堂和令妹找个好住处的。”
太史慈原本去扬州投奔刘繇的决心就不是很坚决,此刻听到韩湛的提议,不禁有些左右为难,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娘亲。
“我儿,”见太史慈用目光询问自己,老太太叹了口气,对他说:“既然韩府君一番诚意,你就不必推辞了吧。我们这就动身,随韩府君一同前往邺城。”
太史慈是位孝子,听到娘亲这么说,自然不会反对。便跪在地上,朝韩湛磕了一头,说道:“太史慈参见府君!”
韩湛听到太史慈称呼自己为府君,而不是主公,知道对方只是碍于母命,才不得不暂时投靠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跳槽了。不过他对此事不担心,只要太史慈的家眷都去了邺城,自己对他们以诚相待,那么太史慈的归心也是早晚的事情。
确认了太史慈一家要和自己同去邺城,韩湛喜不自胜地走出了帐篷,冲着附近的几名护卫喊道:“来人啊,速速去准备一辆马车,让太史老夫人和太史姑娘乘坐。”
站在帐外的护卫,听到韩湛的吩咐,连忙答应一声:“属下遵命!”随即转身准备马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