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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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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眉目慈祥得就像是一尊殿上的神像,好声劝解夏暖燕说,“或许你四妹妹根本不知道那‘刁山药’是一种什么药,都是她身边的那些刁奴才拿给她的!你是个好孩子,莫跟她一般见识,回头我把她院子里的奴才全都打发了换一批新的,等咱们回了家,我就让你四妹妹给你斟茶赔罪,好不好?”

夏暖燕笑得眉眼弯弯,连连摆手推辞道:“不必不必了,我也晓得四妹妹是跟我闹着玩儿的,哪里需要让她赔罪这么正式呢?呵呵呵,四妹妹她待我是极好的,常常会做了好吃的东西送给我呢,所以我对她是十分感激的……”

“不对,不是这样的!”看到夏暖燕那副“迟钝”的傻大姐模样儿,汤嬷嬷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主持公道地说,“老太太,这一次老奴不能装聋作哑地为四小姐隐瞒了!依老奴之见,四小姐她根本就是故意要害三小姐,而且意图要毁坏三小姐的清誉!老太太,四小姐小小年纪就如此工于心计,这绝不是什么好苗头,因此老奴恳请老太太一定要狠下决心,好好地治她一回!”

老太太睁大眼睛,讶异地注视着汤嬷嬷,因为在老太太的印象之中,汤嬷嬷甚少会讲主子的什么坏话,而且她从未说过这么激烈和决绝的话出来……

“红姜,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毁坏’逸姐儿的‘清誉’,什么叫芍姐儿‘工于心计’?这话岂是能张口乱说的!”老太太略有不悦的挑挑眉,“我知道这一次你也跟着吃了一些苦头,可你也不能这般说芍姐儿啊?你看,人家逸姐儿本人不是都已经不生气了么?”言下之意是说汤嬷嬷太小心眼儿了。

汤嬷嬷却坚定地摇摇头说:“老太太,恕老奴僭越了,可是有些话老奴不得不说,至于三小姐,她年纪尚幼什么都不懂,因此她的意见还不能纳入这件事的参考范围。”夏暖燕闻言,脸上略带羞愧之色地低下了头,然后又听得汤嬷嬷继续说道,“况且,老奴并不是因为生四小姐的气才这样说她,相反地,老奴是为了四小姐好才打算一吐胸中的实话!老太太,你这样护着四小姐难道就是为她好了么?四小姐她迟早是要嫁人的,嫁人之后可就没有长辈的庇护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把自己也置于险地的!”

老太太沉默了半晌,然后颔首道:“那你就说说吧,芍姐儿她究竟犯了什么大错?她又怎么故意害逸姐儿了?”

汤嬷嬷叹一口,沉声向老太太揭发说:“在老奴送去给三小姐的那套衣物里,穿在外面的白玉兰纱衣被四小姐放上仙人掌的尖刺也就罢了,就算是三小姐被刺破了身体,也只不过为一时之痛,没造成什么实际损害,伤好之后仍然是个贵重的千金闺秀。可是还有一事,老奴尚未来得及告诉老太太,那就是那些名为‘刁山药’的痒粉全部都是撒在三小姐最贴身的象牙绸小衣和亵裤上的!老太太请你想一想,倘若昨天我们没有发现衣服上的药粉,倘若三小姐是临上轿之前才换上的那套新衣服,那么……她必然会在轿子上被一阵奇痒突袭!”

说到这里,汤嬷嬷抬眼跟老太太充满讶色的凤目对视了一下,然后摊开了自己挠痒痒挠得红肿未褪的手心,道:“这刁山药究竟有多么难熬,这种深入骨髓的奇痒究竟有多么痛苦,老奴的词汇贫乏,实在是形容不上来。可是,老奴这双布满老茧的粗手掌才沾了一点点就变成这样了,而三小姐那细致的女孩儿肌肤倘若通过小衣的布料于全身都沾满了刁山药,就算她的定力再好,也必定会痒得把最贴身的衣物都脱下去!老太太哇,这次随行护卫三小姐安全的是咱府上的八名护院,一旦他们听见了轿子里传来三小姐的哭叫声,必定会上前查看,那三小姐岂不全叫他们瞧光光了?焉还有清白的名声在?”

老太太听得心惊,哆嗦着嘴唇张了张口,想要说点儿什么却无法组织好语言。夏暖燕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用右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全身像筛糠一般微微地颤抖,于是老太太连忙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抚。

“老奴打小儿就跟着小姐您,原本是打算伺候您一辈子的,可是倘若出了这样后果不堪设想的事,那因为一时大意才铸成了大错的老奴,哪还有脸继续住在罗府呢?”汤嬷嬷伤感地对老太太说,“小姐,老奴知道你喜欢四小姐犹胜过二小姐,可是老奴觉得这一次您真的应该睁大眼睛,辨一回是非对错了!就算不是为了给三小姐讨一个公道,也是为了咱罗东府的声誉着想啊!”

“此话怎讲?”老太太手下攥紧了绮罗软坐垫,双眉紧紧绞在了一处……红姜她说的不错,倘若真出了这样的丑事,自己也不好向川芎交代!逸姐儿是川芎唯一的根苗,如果她的清白被毁,那还不如之前就不派人她接回家呢!

“老奴想着,二太太是罗府的当家主母,平时家中的事务千头万绪的,二太太难免就疏忽了对四小姐的教导,以致令那些刁奴从中间钻了空子,让四小姐学会了不少害人的伎俩。而且最令人痛心的是,四小姐变成如今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根据那个从四小姐房中扣下的丫鬟交代说,有一次——就是半年前三小姐刚搬进来的那一阵子——有天晚上,四小姐找来了一个会写字的管事婆子,然后由四小姐口述,老婆子执笔,写下了一封辱骂女先生王仙丽的文章,里面暗指王仙丽不守妇道,不配为人师表。然后第二天,四小姐就把这篇文章以三小姐名义拿去给王仙丽看,这才让王仙丽愤而离去了!”

老太太不由错愕道:“不是说……王仙丽是被逸姐儿气走的吗?”说罢,她转头看向夏暖燕,问,“逸姐儿,有这么一回事吗?当时大家都说你气走了先生,你自己怎么不来分辩清楚?”

“这正是老奴接下来要说的,”汤嬷嬷对那边同样是“一脸错愕”的夏暖燕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于是索性接过老太太的问题,帮夏暖燕回答道,“四小姐的‘工于心计’也就体现在这里了——就在她在把文章拿给王仙丽看之前的那一天,她就给三小姐下了毒,让三小姐吃下了哑药!而三小姐她连字都不会写几个,又被毒药倒了嗓子,她如夏能分辩得清楚啊?”

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使劲儿椅着夏暖燕纤细的肩头,问:“红姜说的都是真的吗?芍姐儿真的给你下了哑药吗?”

夏暖燕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闪烁着一点类似惊恐的光芒,良久她才摇摇头,断断续续地低声说:“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自从第一天上完了学之后,我确实是有十来日曾说不出话来,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着了风寒呢……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反正我的话本来就不多,不能说话也没什么妨碍的……”

“傻孩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太太心疼地把她拥进怀里,自责道,“都怪我当时没有派人再去问问王仙丽,她突然离开罗家的原因为荷,否则只要明白了是因一篇文章而起的,那我们就知道不关逸姐儿你的事了,因为你根本不会写文章的!”

汤嬷嬷又趁机补充道:“除了这次在三小姐的衣服上做手脚,还有以三小姐的名义行事,气走了多位女先生之外,四小姐还曾多次往三小姐的身上、三小姐的梳子篦子和头簪头花上,以及三小姐在书房里的书桌、毛笔、宣纸、课本儿等等的地方涂上那种险恶的刁山药,让三小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频频中招!这些都还不算,四小姐还常常在食物中加入巴豆和未煮熟的青豆黄豆,然后把食物送去给三小姐吃,直把她吃得上吐下泻,面黄肌瘦!”说罢,汤嬷嬷扬手点一点夏暖燕那张黄黄的小脸。

“逸姐儿l姜说的这些全部都是真的吗?”老太太黑着她的脸,抓紧了手下的小人儿厉声逼问,“逸姐儿,芍姐儿曾经这样子害过你吗?”

夏暖燕眨巴了两下眼睛,在汤嬷嬷饱含着期待的目光中咽了咽口水,怯怯地回答说:“其实……也没有嬷嬷说得那么夸张了,我只腹泻过两三次而已,后来,我在吃之前把巴豆、青豆和黄豆捡出去不吃,那样就不会肚子疼了!其实我也知道,四妹妹她只是太调皮了,这些不过都是跟我闹着玩的!”那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令汤嬷嬷气得想伸手掐她一把,只听夏暖燕接着又说道,“老祖宗你就不要责怪四妹妹了,她的心地还是非常好的,对我也常常嘘寒问暖,关怀有加,在我吃不上饭的时候,全靠她接济我呢!”

“吃、吃不上饭?!”老太太的眼睛都鼓起来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汤嬷嬷一拍脑门说:“呀呀!因为之前突然出了竹哥儿的事,老奴一时竟把这头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老太太啊,厨房管事王启家的连续半年都不曾给三小姐的西跨院送饭,在这半年里贪墨了公中拨给三小姐的例饭银子总计约四百两,还用这笔银子在咱们府里开设了一个地下赌坊!另外,他们还贪墨了不少下人们的公饭银子!”

老太太的眼珠子惊讶地几乎要跌出来,失声道:“王启家的?!她连续贪了半年,怎么竟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9开了地下赌坊?!咱家可是多年之前就明令禁赌了,还写入了新家规之中!他们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

汤嬷嬷叹气说:“据老奴查证所知,王启家的和她侄子王小大就把赌坊设立在西跨院后面的废地窖里,他们把府中几乎所有的下人都叫去赌钱,即使对方输了之后付不出钱,他们也不怕对方赖账,只要把对方每日的公饭从众仆役的名单中剔除出去,那么那一份公银就归他们了。”

因为时间太仓促,汤嬷嬷根本还没腾出工夫细查这件事,所谓的“据老奴查证所知”其实全是从三小姐的嘴里听来的。不是她想抢三小姐的举报之功,而是三小姐这孩子太不济事了,总是在跟老太太汇报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实在令她非常失望,所以只好自己一个人独撑局面,把事情的真相告知老太太。汤嬷嬷瞄了三小姐一眼,见她垂头摆弄衣角的模样,似乎也在懊恼自己不争气,不能站出来讲一句实话……唉,孝子就是不能托付大事。

汤嬷嬷又说:“因为大多数的下人夜间无聊,都曾赌过至少一两回钱,彼此都是大哥莫笑二哥,自从第一次上了贼船之后,就有了赌博的把柄落在王启家的等人手中,他们哪里还敢跑到主子这里来告状呢?第一次输个精光,等过两个月他们又领到不少月例银子,又会被王启家的等人诱骗去继续下赌,希望能一把翻身,可他们哪里能翻身?那家地下赌坊就是专靠出老千来赚钱的!长此以往,下人之中不少都没了闲钱贴补家用,公饭里也没得吃,只能把主意打到主子的头上。明里开口来讨钱借钱的还好,只怕有些暗地里打什么鬼主意的刁奴,以为家里的主子都是好糊弄的……”

老太太气得重重拍着车厢说:“好啊,真好!我这才放手当家之权几年,府里竟出了这样的大事,我竟然在半年之后方才知晓!”

看到老太太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汤嬷嬷连忙话头一转,安慰说:“这起子黑心奴才们的事,咱们倒可以回家以后慢慢处理,只要老太太您开一句口,那他们一个都跑不了,那些欺负到主子头上来的狗奴才绝不会有好下场!老奴窃以为,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如夏管束四小姐的问题,为四小姐本人着想,老奴认为她必须要受到一些处罚。老太太您是知道老奴此人的,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也不愿向你揭发四小姐的不良行径,四小姐她从小就被娇宠惯了,整个府里除了二小姐大家最疼的就是她了,这才养成她胡作非为的刁蛮性格,还好现在她才九岁,只要及时管教还是能纠正过来的。”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些年安享清福,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一次性听说这么多耸人听闻的事件了,而且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部都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令她不能不心惊。沉默了片刻,老太太看向汤嬷嬷问:“红姜,那依你之见,我该当如夏管教芍姐儿?”

汤嬷嬷提出了自己考虑出的一个办法:“就像之前在路上我跟您说的那样,这一次必须下重手管一管四小姐,而且要秘密行事,不能让二太太和二老爷他们知道,否则就没用了!”

老太太蹙着眉,迟疑地问:“你还是想先把芍姐儿骗走,然后送进道观调教?难道……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老太太,请你想一想,三小姐到家里来才几天,四小姐就对她下哑药,初次见面的三小姐跟她有什么仇?只是为了好玩儿就要做这种事吗?须知道,有的哑药是暂时性的,有的却是永久性的!万一用错了,那三小姐就一辈子永远变成哑女了!”汤嬷嬷见老太太还是一副不忍深责的样子,于是苦口婆心地进言道,“现在她才九岁,就已经会用这样的毒计来陷害自己的表姐,等日后她嫁了人,婆媳之间、妯娌之间、妻妾之间的纠纷不胜枚举,就算自己不去找麻烦,都会有麻烦找上己身,夏况是她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老太太也无法否认地说:“是啊,咱们自家的女儿是宝,嫁去别人家就是草!虽然说性子厉害一点儿不吃亏,但是就怕芍姐儿长大后是个外强中干的笨媳妇,只懂得耍弄些小聪明小伎俩,一旦被更有手腕的妾室压上一头,那她就有在夫君那边失宠的危险哪。”

汤嬷嬷压低了声音说:“老奴听人说,那些没有七情六欲的姑子对于管人有一套专门的法子,多野的性子都能把毛给捋顺了。老太太你瞧三小姐,”说着她指一指夏暖燕,“才住了半个月道观就已经会写字了,可见道观真是个教孩子的好地方,比家里那些女先生管用多了。而且,那里没有外界的诱惑,没有一些乱糟糟的古怪‘连续剧’,正好让四小姐收一收心,好好地练几个月的字。”

老太太听得有些心动,用左手的指尖慢慢地抚着右手的护甲,沉吟道:“我夏尝不想如此,只是……”

“说到底,老祖宗还是舍不得四妹妹呢,”夏暖燕又滤了一盅果茶递给老太太,微笑道,“这也难怪,家里的小辈本来就少,三房的白及表哥跟着三舅去了北方,大房的竹表侄又没了,如今嬷嬷突然建议老祖宗说把二房的四妹妹也送走,就算此举对于四妹妹的将来是大有好处的,老祖宗还是舍不得呢!”

“对了!”老太太刚含了半口茶,听见夏暖燕又提到了竹哥儿,“啪嗒”一声放下杯子,问,“逸姐儿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梦?怎么得来的救竹哥儿的法子?”

“哦,老祖宗问这个啊,事情是这样的,”夏暖燕用小指顺一顺耳边的碎发,娓娓道来,“这些都是我在汤嬷嬷来道观的前一天的夜里梦见的,梦里我已经回到了罗东府的西跨院,夜间三更时分,我嫌小厨房的鼠儿和王大婶她们赌坊的声音太吵,所以我就披上一件衣服去花园……”

“小厨房的鼠儿?赌坊的声音太吵?”老太太惊奇地重复她的话,“哪来的鼠儿?”

汤嬷嬷适时为老太太释疑道:“那些鼠儿是韦哥儿养在三小姐小厨房里的宠物,后来就泛滥成灾了,关于此事,容后我再跟您细说,反正这一笔账也要算到那个恶仆妇王启家的头上。”说着又转头对夏暖燕说,“三小姐你接着说你的梦吧。”

夏暖燕点点头,继续道:“所以我就披上一件衣服去花园散步,遇上了一个自称是神仙的老道,他说罗家有一对双胞子,三日之内将有一人胸口长出红疹,全身低烧不退,并且日益憔悴消瘦,到最后就会脱精而亡。我大惊,连忙问老神仙可有法子解救,老神仙答曰,法子倒是有一个,不过却不是白给的,得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问他是夏种代价,老神仙就指着我的脸说,他现在要赶去参加王母的寿宴,但是因为前些日子在蓬莱岛采药晒黑了皮肤,所以想跟我换一换皮,免得让其他神仙笑话他黑。”

“换……换皮?!”老太太和汤嬷嬷齐声大叫着,并且一起把脸凑向夏暖燕,细看了一回,又一人抓起夏暖燕的一只手细细地摩挲,呀呀,这就是从神仙那里换来的皮吗?

夏暖燕点了点头,伸着两条胳臂任由二人随意地抚摸,脆声说道:“虽然当时梦中的我神智并非完全清醒,既不知道老神仙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那所谓的‘换皮’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浑浑噩噩之间,我就只顾着为两个双胞子表侄担心了,于是应下了他的要求。然后我只觉得眼前白光大盛,把整个花园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紧接着感觉自己的全身如同浸入热水之中一般暖洋洋的,再低头时却发现,我这一双从前终年做农活儿也晒不黑的白皙双手,竟然变成了如今这种暗沉的小麦色。”

老太太紧抓着夏暖燕的一只小手,叹气说:“没想到竟然是神仙把你变黑的,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变回来。”

汤嬷嬷劝慰老太太说:“老太太勿忧,三小姐现在照样是个标准的小美人儿,等她日后再长大一些,容貌更将几倍于今日,就算肤色稍稍变黄了一些也不碍的。三小姐啊,后来又怎么样了?”

夏暖燕仰头遥望着某个虚空,回忆道:“等我抬头再去看那老神仙时,他已经变成一个俊美少年,皮肤异常晶莹白皙,双眼明亮如水,仿佛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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