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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突下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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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上突下口谕,由刚下早朝的君世诺带到庄王府,宣夏暖燕只身面圣,此举,让很多人暗生疑团。

在宫廷小路上,夏暖燕和楚应天照了个正面,夏暖燕迎上楚笑歌,相视而笑:“太子,那么巧呢。”

“是啊!我也在想,父王找你,会有什么事,这一想,你就来了,巧不巧呢!”

“原来是特意等我的,那正好,暖燕也有件事想请教太子。”夏暖燕浅浅的笑:“暖燕一直想知道,太子为什么会那么讨厌我呢?”

“讨厌?怎么可能,像你这般讨喜的王妃,也别说王妃,就是皇室中,我倒觉得,你比笑歌更讨喜。”楚应天双目一骨碌的翻转,认真起来一点都不显假。

“那为何你对我,咄咄逼人?”

“那个,我只能说,世诺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眼看着他过着可怜巴巴的日子,而袖手旁观吧!隔山观火这事,我向来不会做的。”楚笑天用手背拭了一下发冠,说得理所当然,并不像昨晚那样,而对夏暖燕的突然发话,窘态显露。

夏暖燕抬眉,眉梢间隐隐生郁:“可怜巴巴,原来在你们眼里,娶我,真的那么让世诺委屈了,隔山观火,我居然成了火,是你们抬举了我,还是,贬低了我?”

“王妃,听我一句言,如果你真爱世诺,就让他做他喜欢做的事?”楚应天见夏暖燕黯然神伤,不禁又心生怜悯,好言相劝。

“喜欢做的事,比如娶言望月吗?”

“世诺他喜欢的是那种端庄聪慧,最好是高才八斗的女子。”

“端庄我有!”

“端庄之余,可是你气嚣高涨。”

“聪慧我也有!”

“聪慧之余,可是你自傲横行。”

“才情我自问不缺!”

“才情你是否有,我不知道,但我早已领教过你的强言严词!”楚应天一字一句,都说得温婉,他试图用最温和的方式让夏暖燕明白,女人该如水,要低头时就低头,该温柔时,便温柔:“如果你真喜欢他,就该明白,骄傲的人,爱上另一个同样骄傲的人,终归,是有一方要低头的,这个头,你若低不下,那么,言望月是很乐意代劳。”

夏暖燕目光投到远处,仿佛眼里静泊了一弘幽泉,游走在斑驳陆离的阳光里,企图寻找一处归处,回映阳光:“太子,谢你和我说了那么多,我懂了,我想,我也许真的懂了,我先去见皇上了。”

皇上在明春宫接见夏暖燕,明春宫,空置了也有段时间,是箫贵妃生前的住处,琉璃瓦上长满沥沥青青的青苔,紫藤花妖娆的开着,缦藤蔓延红色的宫墙,卷起一阵阵阴森。

夏暖燕陪皇上进入宫内,清冷的风渗着浓浓的沥青味,吹抚着他们的脸,皇上走进去,拉开抽屉,取出一副字卷,递给夏暖燕。

“皇上,这是?”

“你先看看,待会朕再和你说。”

夏暖燕一脸疑狐,取出手绢拭下字卷上厚厚的积尘,打开字卷,泛黄的纸上,写着一首诗,虽历时已久,墨迹却未曾褪去,兴许是很少被打开过吧。夏暖燕轻轻的吟起。

君王到底负前言,江山权重美人轻。

圣旨一道册微嫔,宫纬深深三十载。

黑发青丝粉黛残,不及佳丽俏而娇。

若是未见未曾惜,纵马草歌儿女欢。

念到最后时,夏暖燕胸口沉了一下,她怔怔的看着皇上,斗胆壮言:“皇上,好大的怨气,这位主子对皇上您,是怨怼了,对吧!”

“这怎么说?”

“皇上,暖燕就实话实说了,这首诗,每一句,都带着怨,负,轻,微,深深,残,不及,若是,这些词,都体现了她对皇上的怨怼,特别是最后一句,可以看出来,这位嫔娘娘,是后悔遇上皇上您了。”末了,夏暖燕长嘘口气,反问:“只是,皇上是天子,到底是什么才能让她对皇上,这般记恨了。”

皇上双手背负,沉思少顷,才悠悠道来:“说起珊瑚,的确是朕负了她,珊瑚和你一样,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若不是遇上朕,她不会众叛亲离,想当初,楚靖在瓜分天下时,珊瑚站在了朕这边,和朕在同一阵线上,对抗她的国人,天下平分,朕也没想到,在倡平乐世时,朕居然把她也慢慢淡忘了。”

“皇上,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她可是为了你,抛弃了一切。”夏暖燕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这么说来,珊瑚可是为了他,背亲弃国,丢信忘义,对于一个干烈的女子来说,这无异于是她的全部了。

“朕也不想的,珊瑚太干烈了,动乱时,朕是需要像她这般女子在身边,可是?倡平乐世,朕只想要温柔乡,珊瑚她不懂风情,是朕愧对她。”

夏暖燕似乎从皇上的言语中,听出了他的另有所指:“皇上,你今天总不会只是和暖燕说说自己的憾事吧?”

皇上和蔼的笑了笑,像此时的他,与其说是一位至高无上的天子,不如说,更像一位憨厚的老父亲:“暖燕,昨天你不止是否认了言望月,同时,你也没有给应天和世诺一点下台阶的机会,朕今天和你说起这段往事,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一直这么硬着,或许,你就步了珊瑚的后尘,活着让人闹心,死了,才让世诺对你,念念不忘,这样于你,真的有意思吗?”

夏暖燕心里泛起点点酸楚,自嘲的笑了笑:“死了才念念不忘,我怕,就算入殓成尸,他对我,还是不会有半点思念,我当初就是盲了心,才会嫁给他的。”

“不,世诺会想你的,一定会,世诺是朕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朕还会看错吗?所以才让你凡事得学会有个度,别赔上了一生,却到了最后,才懂悔,你是聪明人,不用朕再说什么的了。”

“人到悔时方恨迟,这么说来,这位嫔娘娘,是怨皇上,也是怨自己了!”夏暖燕喃喃,却在心里,打了个哆嗦,她是怨深宫薄爱,还是怨君皇寡情?

诚然,深宫薄爱,或是怨君皇寡情,她都怨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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