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节度使张守珪轻装简从,不声不响来到营州,突然出现在军中宣布阅兵。
节度使一声令下,整个营州军营都震动起来了,各级将校风风火火,锣鼓敲得震天响,令旗挥动,旌旗招展,营州军队如龙腾大海,宏大的场面让人叹为观止。
“节度使就要来检阅军队了,赶紧列队!”
李光弼已经参军半年了,一直没见过节度使张守珪的面,可他老人家的大名那真是如雷贯耳啊,光弼都快把他当成神仙了,对他崇拜得要命。听到他老人家前来阅兵,小家伙兴奋得不得了,紧跟在父亲身后,行动那叫一个敏捷啊。
节度使张守珪是在河西起家的,光弼常听父亲讲述张守珪的英勇事迹,那叫一个智勇双全啊。
张守珪初到河西瓜州出任刺史的时候,河西节度使才遇害身死,河西军民震骇,再加上敌人趁火打劫,整个瓜州像一锅乱粥一样。
张守珪到任之前,瓜州已被吐蕃大劫过一番,屋漏偏逢连天雨,张守珪刚到瓜州,防御工作还没做好呢,吐蕃军队再次杀来了,眼看吐蕃人来势汹汹,刚刚打过败仗、已经有点胆寒的唐军相顾失色,一时军无战心。
张守珪临危不乱,眼看着敌人已兵临城下,其势难以坚守,他干脆命令大开城门,然后他带着一群美女登上城楼,张守珪非常豪爽地在城楼上纵酒作乐,竟然完全不把吐蕃军队当回事。
突然面对这样的反常情况,吐蕃军队惊疑不定,他们在城外徘徊了半天,因为摸不清唐军的底细,吐蕃人害怕偷鸡不着反蚀了一把米,竟然没有胆量发起攻击,只得灰溜溜地宣布后队变前队撤退。
看到敌人退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唐军暗叫“好险”,还没等他们来得及赞叹刺史大人英明,张守珪又下了第二道命令:“追击”。
张守珪身先士卒率领唐军杀出城来,本就疑惧不已的吐蕃军队愣是没敢回头交战,被唐军在后面追杀着,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在主帅的统领下没命奔逃。
李楷洛大场面看多了,波澜不惊,节度使来了就来了呗。他看到儿子耳根子都红红的,那个兴奋劲就甭提了。李楷洛笑了起来,心道:这孩子平日挺老成的,今日怎么这么毛毛躁躁?嗯,孩子毕竟是孩子,再怎么聪明伶俐再怎么装老成,还是难免流露他天真可爱的一面。
节度使张守珪虽然穿的是闲服,走在军队中依然不怒自威,他背着手到处巡视,军队盔甲鲜明,刀枪耀眼,整个营地静悄悄的,这时哪怕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光弼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节度使的英姿了,张守珪就站在他面前,低头注视着他。
光弼全身血液都沸腾了,站得那叫一个笔挺,小身板像松树一样纹丝不动。
张守珪好奇地盯着光弼,忽然问了一句:“小家伙,你带奶娘来了没有?”
光弼周围的几位如候希逸、李怀玉、董秦、田神功等人其实也都是少年军士,这些人比光弼也只大了几岁。但是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很稚嫩,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却可以发育得像个大人,所以候希逸等人年龄虽然不大,个头却都比光弼高出不知道多少。
几位少年军士努力闭着嘴巴睁着眼,拚命憋着笑,忍得那叫一个辛苦。
大唐尚武,几乎每个少年都有英雄情结,年少参军的光弼更不例外,他做梦也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问话。而且是被他所崇拜的节度使大人这样嘲弄:你带奶娘来了没有?
我都参军了呢!光弼血冲脑门,大声反对道:“我是军人!我参军已经半年了!”
张守珪笑了起来,“还不服气呢。酗子挺不错的,我欣赏。你今年几岁了?”
光弼昂首挺胸答道:“已经快满十二岁了!”
张守珪点点头,问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是谁家的儿郎?父兄也都在军队里吧?”
光弼一字一顿道:“报告节度使:我是老大,没有哥,我父亲是平卢知留后事李楷洛!”
“我说呢,看着就不像汉人,原来是李楷洛的儿子,难怪这么小就参军了。”张守珪回头对身边一个约莫二十岁的亲卫道:“请李楷洛过来。”
光弼听到“看着就不像汉人”那句话,他又大声抗议道:“节度使,我在大唐出生的,我是大唐的儿郎!”
“我没说你不是大唐的儿郎。”张守珪拍了拍光弼的头盔,忽然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既然从军了,就要吃得住苦,军营可不同于你家菜园门……”
“报告节度使:我能吃苦,从没落下过军队的任何训练,也从没有迟到早退过。”光弼仰起脖子像宣誓一样庄严地说:“我以后要像节度使一样,当一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李楷洛已经被人请了过来,他对着张守珪单膝一屈,抱拳道:“末将李楷洛,参见节度使大人。”
张守珪双手搀扶起李楷洛,指着光弼对他笑道:“你这个儿子,志向可不小啊。”
李楷洛谦虚地笑,“孝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节度使别跟他较真。”
张守珪摇头道:“这话可就不对了,孩子有这样的抱负,你做父亲的应当鼓励才是。楷洛,俗话说:三岁看老。我看你这个儿子将来一定能成大器。”他转身又对光弼道:“想当大将军,只是不落下军队的操练也是不成的,大将军还必须文武双全,你会识字不?”
光弼认真对道:“我会识字,我天天读书的。”
“哦?”张守珪好奇地问:“你都读些什么书?说来我听听。”
“我喜欢读《史记》、《汉书》,还有《孙子兵法》、《李卫公问对》我都看过。”
张守珪真的吃惊了,他睁圆了眼睛,“这些书你都看过?”光弼肯定地点头。张守珪怀疑地问:“都看得懂?”
“有的看不太懂。”光弼说着,脸居然红了。
张守珪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酗子,读不懂是正常的,你要都能看懂了,那就是人精了。”
张守珪看着李楷洛问:“你的儿子就在你的军队里,平时应该是由你自己管辖吧?”
李楷洛连连点头,张守珪沉吟道:“老是在父亲的羽翼之下,这翅膀反倒难以长硬。楷洛,你放不放心把你儿子交给我儿子管辖?”
张守珪回头把自己身后那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亲卫拉到李楷洛面前,“这是我儿子张献诚,从他参军开始,我就把他交给了范阳右兵马使邬知义,任凭邬知义怎么管他罚他,我从不护短。这小子如今也是一个郎将了呢,全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挣来的军衔,跟我这个节度使老爹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楷洛点头道:“自古父亲英雄儿好汉。节度使的公子,当然是精英了。年轻人管理教导年轻人,或许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更有方法。我家光弼能得到令公子的教导,那是他的荣幸。”
张守珪心情大好,拍着李楷洛的肩膀大声道:“马屁就不用拍了。”他回头教训张献诚道:“听到没有,李光弼这个小兵就拨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教导管理,不许误人子弟。献诚,不是我打击你啊,我看你也得好好跟光弼学学,这孩子虽小,抱负可比你大了去了,哪像你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一点志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