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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代,有关“诸葛”俩字的人名,最先能想到的会是谁?不必多说,一定是“诸葛亮”——诸葛亮之大名,想必喜欢三国的粉丝们早已如雷贯耳了:一部家喻户晓的小说《三国演义》将他描写成智慧的化身,尽管小说与正史有所出入,却仍改不了诸葛亮的超然地位。
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汉族,徐州琅琊阳都人,三国时期蜀汉丞相,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散文家、书法家、发明家,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诸葛亮是三国后期的传奇之一,其毕生的影响力不亚于一代枭雄曹操。他的《隆中对》正是促成三国鼎立的战略决策,他本人更是一位治理国家的优秀人才,其才能可与管仲、萧何相媲美……
司马懿轻轻地皱眉,当他听到黄叙提及“诸葛”二字时,心中隐隐地升起一丝震惊,而黄叙口中的“亮二哥”让他更加肯定:诸葛亮绝对与华佗、华云他们认识!
——为甚么诸葛亮会与华佗等人认识?司马懿支撑下巴,认真地思考:听闻华云是徐州人,生于初平四年。初平四年曹操之父死在徐州,于是曹操为父报仇,派兵血洗徐州……大约是避免被战争之乱,诸葛亮他们只得南下避难,路上也许发生甚么意外,恰巧被路过的华佗救了,这才让他们互相地结识?
——诸葛亮居然回赠华佗他们“结草”?司马懿轻轻地低笑:难道他真的打算有朝一日还恩不成?关于“结草”的来历,他也晓得:
相传战国时期,晋国有一位大夫名叫魏武子,他有一位无子的爱妾。不久,魏武子病重,对他的儿子魏颗嘱咐道:“吾死之后,一定要让她为吾殉葬。”但是,等到魏武子死后,魏颗并没把那爱妾杀死陪葬,而是让她嫁给了别人。魏颗向世人如此解释道:“人在病重的时候,神智是昏乱不清的,吾嫁此女,是依据父亲神智清醒时的吩咐。”
后来,秦桓公出兵伐晋,晋军和秦兵在晋地辅氏交战,晋将魏颗与秦将杜回相遇,二人厮杀在一起,正当难分难解之际,魏颗突然见到一位老人用草编的绳子套住杜回,使这位堂堂的秦国大力士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当场被魏颗所俘——魏颗便在这次战役中大败秦师!
晋军获胜收兵后,当天夜里,魏颗梦见了那位白天为他结绳绊倒杜回的老人。老人告诉他,原来他就是魏颗把她嫁走而没有让她为你父亲陪葬的那女子的父亲——今天这样做是为了报答他的大恩大德!
……后人把“结草”比喻成感恩报德,至死不忘——看来,诸葛亮大概是觉得身上没有甚么价值钱的,所以想效法古人,用一个承诺作为还恩?
司马懿有趣地心想。
——至于华云为甚么想要诸葛亮的“结草”?司马懿直觉地认为华云既不会单纯地为了黄叙而故意那样说,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索要一件物品,除非……
除非她知晓诸葛亮的才华,想要诸葛亮帮助她!
帮她甚么?帮她逃开?……
——看来,她并不想呆在邺城呢?司马懿垂下眼帘,暗暗警惕。唯一令他疑惑的是,她想借机脱离也就罢了,为何要找住在南方的诸葛亮?难道……
他当然清楚,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曹操肯定南下,继而爆发“赤壁之战”——这场战争是以曹操一方失败为告终的,假如华云借此脱离,关键点就在失败之后……可惜他司马懿他是重生的,赤壁之战发动的条件不成熟,他当然劝阻了曹操,并且已经成功了。倘若华云了解原先的未来历史是按那条路线走的,她找诸葛亮也就说得通了,只是……
一种大胆的假设涌上他的心头,被他立即否决了。
他忽略了华云作为女医的鲜少事例,反复地思忖:这位名叫华云的医师看上去很普通,并未有甚么奇特之处啊……
——可叹,任凭司马懿再聪明,也不会知道后世有一个名叫“穿越”的词语。
司马懿若有所思,不动声色地盯着发怔的华云:原以为不必再理会这名叫华云的小医师,如今看来……他决定收回前言:最好暗地观注华云罢!
不知不觉地,他似乎对华云产生了一点点的兴趣呢。
暖春刚过,炎热的夏季即将来到,树林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尽头,一辆超长但却毫不华丽的马车不紧不慢地奔驰,惊飞了林中的鸟兽。赶车的马夫稳重地驾车,环顾四周,但见道路两旁的风景一尘不变,缓缓地朝后退去,只听得“哒哒”的马蹄声徐徐地回响。
车里相当宽敞,一片安静。
华云女扮男装,一身少年的医师服饰,静静地坐在车内的一角,悄悄地握紧一只灰色的行医木箱,愣愣地盯着车帘走神儿。在她的对面,是樊阿与李当之头挨头、肩并肩,相互地打盹。司马懿离她坐得最远,一脸不显疲惫,一直一言不发。
——坐车真不舒服,尤其是坐长途的马车……华云心底叹了一口气,竭力地保持头脑清醒。她本想在前往邺城的路上,好好地筹划今后的打算,可惜这一路人车劳累,她脑中一片空白,一筹莫展。
再次踏上邺城,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平静,这许是她没有心理压力的原因——想来也是,她的师傅华佗成功地被救,她怎会杞人忧天呢?
大概,师傅他们已经回到故乡谯县了罢?她在心里估摸时日,瞥了瞥手里的东西,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有一件事说出去都不敢令人相信:司马懿这次前来许县,不仅是为了迎接她、樊阿和李当之,还有亲手送还她不小心遗落在曹府的行医木箱!
轻抚行医木箱,感受表面的质感,她不由地惭愧:这是师傅送她的,她竟将师傅最为贵重的行医木箱给弄丢了,甚至一度忘记了行医木箱的存在……亏她身为一名医师!
——若不是司马懿,她恐要失格了呢!想到这里,她瞟了瞟眼前的司马懿,见他稳稳当当地假寐,连忙收回了视线。
吁了一口气,她的意识清晰了起来。
她想她没了后顾之忧,唯一令她牵挂的是她的两位师兄。
她在随同司马懿去邺城面见曹操之前,想的是之后如何脱离曹操,而现在她看着樊阿和李当之,苦恼的是当她真正逃离了曹操,她的两位师兄该怎么办。
究竟是据实告之师兄们,私下询问他们的看法,还是故意地令自己失踪,尽管让他们难过伤心一时,却可以解脱一世束缚——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痛的问题。
她拍了拍脑门,乐观地想:看来,一旦她成为曹操的侍医,如若不能正大当明地退隐,恐怕她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了——不过这又如何?离不开就离不开罢!只要她好好地侍医曹操,还怕对方给她使绊子么?曹操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哪……
她走马天空地胡思乱想。
就这样,马车一直行驶,也不停下,除却夜宿客栈之事。待到数日的奔波之后,华云和司马懿他们又回到了邺城。
——有些不对劲:数日不见的邺城一扫惬意的气氛,竟有浓重的备战意味:才到邺城的城门,若不是司马懿手举曹操的通行令牌,他们就要被一群敬值敬业的看守士兵拦截在城外了。好不容易进了城,华云小心地掀开车帘往外一瞧,发觉邺城的平民不再肆意地走动于街市,大街上出现最多的是则是一支又一支的巡逻士兵,他们面带严肃,时不时地盘问几个刚路过的行人……
华云略微宽松的心思又再次地敏感谨慎。
她竖起两耳,努力地聆听车外传来的对话。她原以为曹操将要率兵出征南下,不料竟却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