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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快那时快,放着食具的短案刹那间被周淮安条件反射般得用膝盖顶飞起来,而堪堪拦在身前恰巧哆的一声撞上直戳的尖刀;
然后就被他全力爆发之下的用力前冲推挤,顶着插入的刀尖而迎面撞在对方的手肘和门面上,同时一脚直踹对方小腹而蹬在了大腿上;在电光火石间的沉闷撞击和惨叫声中,就将对方踹得飞滚出去而掀翻扯倒了一大片遮阳的帘子了。
“奸细。。”
“好贼子。。”
这时候外间才被惊动了起来,而变成一片大呼小叫的吆喝怒骂声,还有拳打脚踢和刀剑抽拔砍劈的动静,最后是一条死狗一样被在地上拖走的身形。
“岂有此理,”
一个大嗓门在外爆发开来,却是接替成大咬跟随周淮安的另一名队副老关,此人倒是一副风风火火的爽朗性子。
“难道你们门哨和搜检的都是死人么。。”
“偌大的营中,怎么会让人把凶器给带进来呢”
“只怕还有其他同伙和内应搭手吧。。”
“实在是对不住了。。”
几个声音在没口的赔礼道。
“马上着就去彻查。。”
“和尚,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然后就听他气呼呼的走了进来,突然就对着周淮安露出某种惊讶的表情。
“和尚,你受伤了啊”
周淮安这才注意到,撞击过短案的肩膀上淡开的一小团血迹,显然是在撞击过程当中,被透过案面的刀尖给划伤了皮肉,然后他才感觉到了微微的刺痛和闷灼感。
这时候让他有些意味的是,视界当中重新显露出来的人体多维模型上,也多了一条细小的提示,却是根据身体状况给出愈合倒计时,大约要七十六个小时左右,如果保证及时或是足够的进食,还可以缩短这个生体细胞修复的时间。
“来人,快找大夫来。。”
老关再次急切的大声嚷嚷起来
“不用了,不过是些许皮肉伤而已。。”
周淮安宽慰道。
“这可不行,这是将头的嘱咐”
这位队副老关却是无比郑重其事摇摇头的道。
“一定要护得你的周全。。”
“现在已经除了这种状况,俺实在是有愧啊。。”
“还请给我弥补一二。。。的机会罢。。”
周淮安看着他殷切的表情若有所悟一般感叹,这位看起来颇为豪爽的急性子,也不想外表那么粗枝大叶啊;口中却是相当诚恳的感谢道:
“那就一切拜托了。。”
“尽管包在我身上好了。。”
老关用力拍着胸口坚定的道。
“一定要他们好好给个说法。。”
于是在天色昏沉重新离开的时候,老关和小七,还有其他两名护送怒风营的士卒和一匹小瘦驴子身上,都挂上了好几个大包小包的,都是这一部义军所送出来的补偿和赔礼;其中有上好的伤药和其他药物,也有比较媳的食材和火油、灯烛等日用物件,大都是按照周怀安的建议索要来的。
而唯一没有负重的周淮安手中,则是把玩着另一对东西;离开之前自觉有所亏欠的对方,将刺杀者留下的一对牛角匕,送了过来当做是赔礼和压惊的手段之一。
这对打磨得寒光闪闪的尖刃,在切入了硬木短案之后,居然没有任何的缺损和挂花,已经够得上后世一些精工刀具的标准了;这也代表着持有者的身份和背景,已经不是临机起意那么简单。
不过,虽然他知道到这些义军的治下和管理手段相当粗放,也并不见得是完全的太平,杀人放火的例子依旧偶有发生;但居然已经有人莫名其妙的开始针对自己的了,这无疑是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周淮安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关于自己的消息,已经在不知道的地方开始泄露和传播出去了,而引起潜在官府残余势力的关注和针对么。这样的话他接下来的计划和对策,也要有所改变和调整了。
正当他疑神疑鬼的满肚子心思走到半路,就见到远远打着火把迎上前来的一行人等,老关倒是警惕十足的飞快丢下身上的包袱和匣子,将周淮安一把推到了一颗歪脖子老树后面,而抽刀横在身前做出迎击的姿态来。
这时小七和其他两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手忙脚乱的抽拔武器而聚拢到老关的身边,做出掩护的态势来;而这是周淮安也注意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光看拿刀的姿势和反应,平时看起来像是闷嘴葫芦一般不起眼,说什么就做什么维维是诺的小七,似乎也有不错的武艺和相应临阵过的经验啊。
安排在自己身边果然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么,他如此胡思乱想着短暂打开夜视的分辨能力,仔细观察了对面之后就露出轻松的表情,随即拍拍老关的肩膀让他们放下了武器和戒备。
“别紧张。。”
“是将头前来接应我们了”
“啥?。。。”
老关不由露出惊愕的表情来,然后就见举着火把走近的一行人等中,打头的果然就是怒风营的主官王蟠。
“将头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和尚在那里。。”
甫一见面王蟠就殷切的开口问道,然后见到了树后走出来的周淮安,才像是一块石头落地的松了口气。
“和尚,听说你被奸细刺伤了。。”
“伤在何处,还要紧不。。”
“无妨的,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周淮安也只能略作感激和拘谨的回答道
“为什么不让人乘上驴子代步呢”
然后就见王蟠又转头对着老关稍微严声道
“这些陪情的玩意再多,可比不上和尚本身更加要紧的。。”
“有什么拖延和差池,唯你是问又顶什么事情”
“将头说的是,。”
老关也低头维诺道。
“是俺想的差了。”
“既然出了这种状况。。”
王蟠这才重新回头过来对着周淮安缓声道
“为你日后的安危计。。”
“接下来这些乱七八糟事情,就不要再去搭理他了。。”
“你好歹是我怒风营的人,自当时以我怒风营的事情为主。”
“。日后还有许多地方须得多多依仗的。。”
“这个理儿就算是辩到黄王哪儿去,我也是这么讲的。。”
“真是多谢将头挂心,。。”
周淮安也只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谢到。
“实在是无以回报了。。”
“都是自己营里的兄弟。。”
王蟠却是乘机上前拍着周淮安的肩头道。
“学人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
“只要饿不死俺,就保准有你一口吃的么”
“。。。。。。。。。”
而对于他的顺势亲近和熟稔之意,周淮安的表情迥然直觉自己实在有些无言以对了。
虽然知道对方有邀买人心和笼络的明显意图,但是如此这幅上心全然的堂皇做派,还是很难让人生出什么恶感和不适来的。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塞翁失马式的因祸得福么,周淮安随即在心中默念到。虽然遭到了莫名其妙的刺杀,但光看这王将头的表现和反应,似乎也也变相的提高了自己的可靠性和存在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