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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尘醒过来的时候,周边是绵延无尽头的黑暗,周边没有一点声响,她轻声喊了一声,“忘川。”
没有人回应。
“夜青。”
依旧没有人回应。
千尘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记得她被两个神仙从诛仙台上丢了下来,她是或者还是死去了?
千尘毫无目的的在黑暗中前行,她来自长生天,可是她要去往哪里?
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是孤独的,她在长生天的时候,一个人孤独了十七岁,那个时候,她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等到有一天,她终于从长生天逃到九重天的时候,有人愿意跟她一起,讲话或者是酿酒,可是却无缘无故的被丢下诛仙台,帝君称她是妖孽,可是她只是长生天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啊。
“你究竟是何人?”虚无缥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黑暗中,听起来十分的可怕。
“你是谁?”千尘十分的警觉。
“告诉我,你究竟是何物?”
这一次千尘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这个人既然在打听她的来历,那么一时半会儿这个人一定不会杀了自己。
“我就是我。”千尘真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你为何没有三魂七魄?”黑暗中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了。
“三魂七魄为何物?”这一次轮到千尘不明白了。
“罢了。”
黑暗中的这个声音,明白自己已经问不出来任何东西,叹息说道。
“我这是在哪里?”千尘明白情况便不再那么害怕,反而想跟这个人文清楚。
“结界。”这个人倒也不隐瞒,如实的告诉了千尘。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千尘继续问道。
“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有人的地方。”
“你为何要去有人的地方?”
“我希望跟人说说话。”
沉默。
千尘站在原地,安静的等待这个人的回答。
“你可杀过人?”
“未曾?”
“你知道,这世上有善恶之分吗?”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千尘问道。
“罢了。”
“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那个声音说道。
“真的吗?”千尘睁大了眼睛,看着这无边的黑暗,心中万分喜悦。
“当真。”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你要永远呆在我送你去的地方,永远呆在那里。”
沉默。
“好。”
一阵强光照了过去,千尘一阵眩晕,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站在一个桥上,桥上有一个锅,锅里的汤似乎十分的鲜美,千尘三步两步走了过去,拿起旁边的碗给自己盛了一碗,那汤闻起来,味道鲜美无比,千尘数日未曾进食,这时候,看见如此鲜美的汤,瞬间胃口大开,连着喝了三碗。
喝完汤,便在桥上昏昏睡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站在这桥上,为过往的人群盛汤。
从这里路过的第一个人叫她孟婆,她便明白自己叫做孟婆,而所站的桥,便叫做奈何桥,而此时她已经不能开口讲话。
桥上的人从来就没有断过,他们面色各异。孟婆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她只知道,每天不断的为来往的人群送上美汤。
桥上的天气不好不坏,总是那样,就像她的心情,不好也不坏。
她在这奈何桥上呆了许多年,究竟是多少年,她已经不记得,数万年,又或者是数亿年。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一刻消停过。
直到有一日,桥上来了两个人,他们在桥上偷偷说桥下的忘川河,孟婆突然愣在原地,在这里这么久,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桥下的是何物,而听见忘川河的时候,她的心一怔。
孟婆终于停下手中的伙计,爬到桥上,向着桥下看去,忘川河中恶鬼肆意,河中散发着恶臭,孟婆看见河中自己的倒影,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真是面目,原来她长这个样子。
孟婆站在桥上,伸手去摸脸上已经长满皱纹的皮肤,长年累月的操劳,早已经粗糙难看至极,并且已经看不清楚颜色。
孟婆很想弄一些清水清洗一下脸上的泥污,可是桥下的水,恐怕要比她的脸还要脏上几分,孟婆这时想起锅里的美汤,或许用美汤洗洗脸倒也能够干净几分。
孟婆用碗在锅里舀了一碗美汤,站在桥上,对着河中的倒影,慢慢清洗着脸上的泥污。
可是随着泥污慢慢从脸上褪去,脸上原本的皱纹也慢慢消失,随之出现的是一张年轻的,绝世的容颜,她也不知道这张面容是否好看,只觉得比先前干净了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算平静的忘川河,瞬间咆哮了起来,孟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吓的连连后退。
这个时候,从忘川河爬出来一个恶鬼,那恶鬼满身酒气,伴随着忘川河里的恶臭,向着孟婆走来,孟婆没办法讲话,她想告诉着恶鬼不要上来,可是那恶鬼发了疯一样的朝着孟婆飞奔而来。
那恶鬼浑身漆黑,看不出来原型,孟婆数年来在这桥上安然度日,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情景,被那恶鬼吓得晕倒在奈何桥上。
孟婆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公子,那年轻的公子见孟婆醒了过来,开心的笑着。
“千尘。”他这一声,像是压抑了很多年一般,像是从很遥远而古老的地方穿过来的。
孟婆张口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衣公子眉头微微一皱,“千尘,我是忘川啊,刚刚吓到你了吧?”
孟婆这才明白,原来刚刚从忘川河中爬出来的恶鬼便是面前这个白衣公子,无论怎么想,她都没办法想到,眼前这个翩翩佳公子竟然是那个恶鬼。
孟婆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忘川将她扶了起来。
孟婆赶紧离忘川远了一些,带着满脸的怀疑看着忘川。
“你竟然忘了我,这样也好。”白衣公子笑着说。
“没关系,你记住我不会伤害你的就可以了。”白衣公子缓缓向着孟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