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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说,我或许会很强。
以撒说,你们其实很弱。
以撒说,我不喜欢伤人。
中年人看着以撒,目光一一扫过他全身上下每个角落,嘴角高高的扬了起来,“你很强,有多强?我们很弱?那就试试看!”
下一个瞬间,那几个佣兵同时动了起来,几声再熟悉不过的刀刃破空声响起,从后方阴影处凌厉斩来,角度刁钻阴冷。
以撒神色不变,瞳孔稍稍放大,避过了从左方刺来的一柄弯刀,脚步挪移整个人都逼近了对方的怀里,异常冷静的扣住了佣兵的手腕发力,夺下了那柄弯刀迅速调转方向挡下了侧方的攻击,旋即猛地带着身后的佣兵往前推动,一脚揣在了他的背上足足踢飞了三米远。
这一系列的变化只发生在了短短几个呼吸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中,一个人有没有学习过斗气是看得出来的,以撒就属于不曾学习过斗气的那一类,可他的动作和反应是怎么回事?每一次闪避和反击都抓到了天罗地网般围攻的缝隙,出手精准,神色平常,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该具备的神经反射能力么?
几名佣兵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将战圈改成了半弧形的包围,三个人对付苍耀石,剩下的四个就针对了以撒,可少年好像并不愿意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在踢飞了第一名佣兵后整个人都飘忽不定了起来,左手腕上的腕轮黑白二色交织纠缠,他也好像跟着躲进了光影交错的时空里。
“小心后面!”一名佣兵忽然大叫,带着不安和恐惧,可等到那人想到危险逼近试图闪躲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右手掌已经无比温柔的按在了他的脖子上,掐着锁骨向下使劲,强烈的痛楚逼迫得这个佣兵弯下了腰肢,旋即就被骤然抬起的膝盖重重砸在了脸上!
“啊啊啊!”
转瞬间击倒了两名佣兵,以撒的动作连贯没有衔接时的停顿,一击成功后迅速抽身后退,闪避,挪移,甚至用指尖发力弹开了斩来的刀剑,五指抓住了刀锋,惊人的力量从那看似瘦弱的身体爆发出现,一拉一扯,肩头迅速撞在了对方胸口,紧接着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般弯腰避过了斩来的长刀,拉扯着前头的佣兵砸了过去。
一阵拼拼乓乓的响动,桌椅凳子和各种赌具筹码全都散落在了一地,不知不觉间那些包围着二人的佣兵们全部跑到了前头严阵以待,以撒拍了拍袖子,看向了高台上的中年人,道:
“我说了,我不想伤人。”
苍耀石眨着明亮的眼睛,身上的不死鸟虚影和火焰早已渐渐熄灭,她看着以撒欲言又止,悄悄嘟起了嘴,耳根子和脸颊泛起了红,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
能量,技巧和天赋。以撒的左手受过伤,能量方面注定会落后别人一截,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不似苍耀石那般拥有传奇的家族血脉,但关于战斗的技巧几乎已经成了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闪避,位移,兵器掌控和对身体的反射控制,这些就是以撒超越常人的地方。
高台上的中年人抽搐着眼角,一颗一颗扭开了衣服上的扣子,一柄冰蓝色太刀被抽了出来,宽约两指,在四分之三的位置刀尖朝后弯曲,形成一道利于劈斩的弧,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挥手喝令余下的佣兵退下,而自己则是径直朝向以撒冲来,手中冰蓝太刀一抖,一道青白色的斗气竟是化成了实质的坚冰!
以撒叹了口气,墨绿色的瞳孔突然收缩成了一道骇人的细线,身体微微前倾,看准了中年男子的动向急速扭动脚掌,和那威势惊人的攻击擦肩而过,地板上旋即就多出了一道冰雪刻印,男人手中的冰蓝太刀显然是受到了奥术附魔后的利器,一旦被砍中后果不堪设想。
“诶,以撒!”
苍耀石有些着急的想出手帮忙,可边上有一位客人却及时制止了她的举动,说:“小姑娘别急躁,要是你也参与其中,那些佣兵们也不会干看着,反而是给那少年添乱了。”
苍耀石撇了撇嘴,红火皮甲下的掌心握了又松,纵使不甘心可心里还是默默认同了这个说法,只是看着以撒那左闪右避的身影嘟囔道:“明明是我想保护你的啊...怎么就反过来了嘛...”
另一边,围观的看客和佣兵们默契的退开了十米远,在中间那个开阔无人打扰的地方,两道身影正不断的纠缠交错着。
中年男人的攻击强横威猛,手里的冰冷太刀屡屡挥出刺骨寒气,而以撒却显得落入了下风,只是一味的闪避没有作出攻击。
“有意思...有意思的小子...”说话的还是之前那劝阻了苍耀石的看客,只见他双臂环抱在胸前,手掌五指敲击着胳膊,意味深长的看着以撒的动作轨迹,脸上带着微妙的笑容。
“哪里有意思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另一名看客喝了口杯中酒说。
“他在试探对方的斗气攻击范围,从而调整自己的行动模式,你仔细看,他每一次闪避后是不是就缩短了一些距离。这小子的战斗本能...恐怕要比在场所有人都强。”
苍耀石显然也听到了这话,亮晶晶的眼眸深处全都是不可思议的情绪,盯着以撒的背影怎么都移不开视线了。
中年男人劈成一道冰蓝弧光,敲是贴着以撒的小腹过去,他迅速转身提刀上撩,而刀锋也是同样贴着发梢和额间划过,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是差了那么细微的丝毫距离,这不由让中年人感到心头焦躁,动作也失去了原本的平衡和稳定。
以撒抓住了这个机会,在一次近身厮杀的瞬间突然预判到了中年男人的下一步动作,提前伸出一只脚拦在了他前方,绊了一下,然后抬起右手,指尖竟是顺着冰蓝太刀的刀身锋面滑了上去,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猛然下压砸在了地面上。
中年男人大惊,下意识的松开了刀柄,紧接着就被以撒用肩头撞在了胸口上,喉头一甜向后退了几步,抬头的瞬间脖子上已经贴了一截冰蓝色的刀锋。
“我合格了么,导师。”以撒说,暗红色的马尾散了开来,整整齐齐的贴在了脖颈后方,他的笑容依然没有变化,像是烙在了脸上的面具。
中年人愣在了原地,嘴角泛起了苦涩的弧度,后退几步,然后无奈道:“合格了,不过可别喊我导师,我只是一个引渡者罢了。”他紧接着转身望向了之前屡屡发声的看客,道:“这位才是第一道考核的主考官。”
那名看客年纪不大,怕是只有二十四岁的样子,容貌和个子都是十分普通属于在人群里丝毫不起眼的类型,只见他朝着这边慢慢走了过来,冲以撒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是一场考核的?”
以撒收回了冰蓝太刀,眼神微妙的扫过了那八名佣兵,笑了一下说:“要真是开赌场打算黑吃黑的可没你们这么讲道理,刀上不抹毒,腕上没*,而且还单打独斗不擅长群殴,一点儿都不像。”
那考官愣了一下,旋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拍手鼓了几下掌,道:“果然很有意思,希望你在后面的入学考核里也能一直这么有趣。”
他挥了挥手,那些打扮成佣兵模样的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露出了那扇离开的大门。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以撒,我叫以撒。”
“很好,我记住了。那刀,就送你了,权当是之前你们赢得的两千金币换来的。”
“多谢。”
以撒说,带着至今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些什么的苍耀石离开了赌场。
......
......
海风呼呼的吹,吹过耳畔和发梢。
苍耀石自从离开了那个赌丑一路上就没怎么说过话,不过当她的皮靴踩在了甲板上后,她就猛地停下了脚步,死死的盯着以撒秀气的脸蛋看。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她气呼呼的样子十分可爱,头顶上翘起了一根朱红色呆毛,让人忍不住想帮着摁下去。
“我们才认识一天不到,这怎么能算瞒你?再说了,你看我有打听那什么不死鸟的血脉没有。”以撒伸手抓起了脖子后的头发,试着重新扎回习惯了的马尾。
“那你问啊,你快问我嘛,你问我就告诉你了,快问快问。”她抓着以撒的袖子晃了晃,然后又皱起了眉头,大概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好像是撒娇似的,于是干脆叉着腰扯着嗓子说:“你快问老子!”
以撒被她逗得不轻,刚刚扎好的马尾发又散了开来,白了眼装腔作势的苍耀石,说:“我偏不。”
“哇...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咬死你!”
苍耀石咋咋呼呼的喊了几声,然后毫无预兆的就扑到了以撒的背上,亮出两颗孝牙竟真的往他脖子上咬了下来。
“等...等等!”以撒想到了与星歌月咏那两个小家伙缔结契约时的场景,突然害怕这一咬会不会又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在...不死鸟血脉毕竟不是真的不死鸟,苍耀石的这一咬也没出别的毛病,只是酥酥麻麻的有些疼罢了。
嗯,还有点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