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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母亲院子里的人,乔欲最是熟悉,看着眼前笑看着自己的人,乔欲笑着说:“阿纯姐姐,我母亲怎么在府里呢,今儿不是该入宫给皇外祖母请安吗?”
乔欲口中的阿纯听到乔欲的话,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苦笑,一边走一边说:“四公子,今儿大长公主身子不爽利,已经给太皇太后那里传了话,太皇太后让公主好好休息呢!”
阿纯的话。乔欲才不相信呢,明明昨夜见他母亲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怎么可能一夜过后,身子就不好了,还是进宫给皇外祖母请安的日子,乔欲觉得他母亲十有八九就是装病。
“小四不是出府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韶阳大长公主看见乔欲焦急的模样,心里十分的疑惑。
身为母亲,韶阳大长公主如何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乔欲在家里是坐不住的,每日都是早早的出府,不到深更半夜是找不到家门儿的,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还跑到自己的院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躺在软榻上目光柔和慈爱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乔欲闷闷的说:“母亲,今儿我去见了萧阳。”
“母亲知道,你不是说萧阳公主是你志同道合、相见恨晚的好友吗?你哪一天出府不是跑去沐亲王府?”韶阳大长公主疑惑不解的看着乔欲。
平日里乔欲一出门儿,就是和萧阳公主扎堆儿,尤其是萧阳公主还没有和冷暮成亲的时候,两个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乔欲的目光落在韶阳大长公主的脸上,看着那容光焕发的脸色,乔欲哪里还不清楚他母亲是在装病,为的就是不进宫请安,一直以来,他母亲都最孝顺皇外祖母,无论是刮风下雨,都是进宫了的。
母亲的转变,让乔欲捉摸不透,神色微变说:“母亲,我告诉了萧阳你想要给我定亲呈阳姨母家的徐飒的事情,儿子不明白您为何要逼着我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听乔欲将事情告诉了萧阳,韶阳大长公主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不会有结果了,这一桩婚事怕是不成了。
“那萧阳公主怎么说?”韶阳大长公主忍下心底的不悦,嘴连笑得牵强。
看着自己母亲嘴角那牵强的笑意,乔欲越发的抵触这一门婚事:“还能怎么说,无事结亲,非奸即盗,母亲究竟想用儿子得到什么?利用的人是我,母亲难道不让我知道前因后果?”
看到自家母亲那不动声色的样子,乔欲哪里还不清楚自己就是一颗棋子,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放在棋局上的棋子,只是这棋局如何的好,对他而言都是一无是处。
“小四,母亲也是不想的,是太皇太后,她……”韶阳大长公主见乔欲揭开那一层薄膜,眼角红润的说。
韶阳大长公主还没说完,乔欲急声打断道:“母亲,我不管皇外祖母怎样,有一句话,萧阳让我带给你。”
“什么话?”
“太皇太后始终是太皇太后,只会越来越老,唐暮和柔族强强联手有备而来,潍城迟早是要失守的,潍城一破,罕都指日可待,母亲还是想一想以后的路吧。”撂下这一句话,乔欲转身快步离去。
韶阳大长公主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乔欲留下的这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消息,看来母后说的对,萧阳公主和亲之行本就是一个阴谋。
思来想去,韶阳大长公主也不知该如何决断,母亲越发的偏执,她不想看着母亲走进死胡同里自取灭亡。
“阿纯,你听到四公子的话了吧,你说本公主该怎么办呢?”韶阳大长公主也拿不定主意。
阿纯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小声说:“公主,您是太皇太后的女儿,也是驸马爷的妻子,更是郡主和公子们的母亲,无论做什么事情,公主都是为了他们好呢!”
这一番简简单单的话,彻底的在韶阳大长公主心底生根发芽,是啊,她不仅仅是母后的女儿,更是五个孩子的母亲,甚至已经是含饴弄孙的年纪。
这些年,母亲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尽了这么多年的孝,是时候该为子女们考虑考虑了。
“阿纯,你觉得萧阳公主是怎样的人?”韶阳大长公主神色如常的问道。
跟在韶阳大长公主身边多年,阿纯懂得怎样说到她的心坎儿里,一双灵活的手轻轻的按着韶阳大长公主的太阳穴轻声道:“四公子私交甚好的人,该是心地善良又有玲珑心思的人吧,在靳国,谁敢小觑了萧阳公主,该是心思缜密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萧阳公主到罕都后,那些雷霆手段,阿纯就认为萧阳公主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傻白甜。
“阿纯,去看看小四还在府里没有,若是在府里,就告诉他,那一桩婚事就此作罢吧,他喜欢做的事情,本公主不会再阻拦。”韶阳大长公主闭着眼睛说道。
今儿没去宫里,本就是她的心乱了,昨夜老三回府的规劝,时时刻刻都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如今又有乔欲带回来的一番话,哪怕是为了儿女们,她也不能再帮着母后揽权了。
阿纯心里为自家主子的放手而高兴,轻声说:“公主,您能想通就好,哪怕是泼天的荣华富贵,如何比得上郡主和公子们呢,您决定的事情,还是和驸马爷说说,驸马爷会高兴的。”
看着那翠绿色的背影出了院门儿,韶阳大长公主脸上浮起笑意,阿纯跟了她多年,哪里会看不清楚她和驸马之间问题,而这些问题算是基于她对母后无条件的支持。
如今自己想通了,已经决定不再对母后听之任之,阿纯才提醒自己和驸马谈一谈,没有了驸马最忌惮的事情横在两人之间,两人只会越来越情浓。
乔欲不知该如何面对韶阳大长公主,从荣华堂离开就准备直接出府,阿纯得到消息过来的时候,乔欲已经一只脚踏出府门。
“公子,您要出府吗?”阿纯有些气喘的问道,她刚刚从荣华堂急急忙忙的过来,为的就是让乔欲明白自家主子的苦心。
乔欲停在府门前转身嘴角上扬道:“阿纯,这府里没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去找几个朋友喝酒去。”
“公子,公主已经想明白了,公主说您想做什么就去做,公主不会再阻拦了。”见乔欲神色如常,阿纯笑着说。
毕竟自己是看着乔欲长大的,自家公子在府里不高兴就会从其他人的身上找回来,这些年罕都小霸王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听到阿纯的话,乔欲心里高兴,却脸上不露神色道:“我知道了,阿纯姐姐快回去吧,我母亲那儿离不了你。”
其实,阿纯的话就是他母亲的意思,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萧阳分析的靳国形势,只会是越来越糟糕,越来越恶劣。
母亲能够收手,对乔欲而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局势越来越混乱,听萧阳的意思,唐暮那一个将领元彪是有些本事,身边又有柔族的军师,靳国国内内忧不断,这一场战,迟早会是一败涂地。
皇外祖母一再想要插手朝政,尤其是关于这一场战争,从定北侯征西之日开始,皇外祖母就在拉拢朝臣,他们乔家是军功起势的异姓王,皇外祖母一旦插手军政,她的手里能出征的人就是父亲,必败的局势,他绝对不会允许父亲涉险。
乔欲心情大好的离开韶阳大长公主府,这些日子一直被拘在府里,浑身上下都快无聊出病了,大摇大摆的去了倾城楼找几个好哥们儿。
“哟,这不是我们乔四公子吗?有些日子不见了,怎么,你是天天窝在家里绣花啊?”丛寻一抬头就看见推门而入的乔欲,指着乔欲打趣道。
一群人跟着打哈哈道:“是啊,乔欲,你最近不是在家里修身养性吗?平日里叫你出来玩,怎么也请不出来,今儿舍得出来了?”
“滚你们的,这些日子我母亲不知怎么回事儿,天天都在家里盯着我呢,不准我出门儿,窝在家里可不给憋屈坏了。”乔欲一把夺过丛寻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停的咋舌道:“好酒,好酒,这滋味可真有点儿久远啊!”
“乔欲,你说说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做什么啊?韶阳大长公主怎么突然盯上你了?”丛寻喝着酒小声问道。
丛寻可不相信乔欲的话,谁不知道乔欲就是韶阳大长公主的心肝肉,哪里会忍心让乔欲难受。
乔欲骨节分明的的食指轻轻一勾神秘兮兮的说:“你们知道什么?我母亲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要给我安排亲事,我在家里自然是向恶势力抗争。”
“定亲”
“你说说结果怎么样?”
“定了谁家?谁要成为我们的嫂子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一脸八卦的看着乔欲。
乔欲轻咳一声得意洋洋的说:“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邪不胜正,自然是我旗开得胜,这才有心思出来和你们喝酒呢!”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杯,在倾城楼喝到凌晨才摇椅晃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