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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半是要提携自己呀!王夫人赶紧弓下身子,做出虔诚恭敬状,她对老太太是真的既敬且怕。
“老身这一辈子,生下你家妹子(林绚尘的母亲),抚养指点你家相公(指崇王过继给她之陈年旧事),住过冷宫,洗衣馆(比冷宫更不如的后宫苦力机构),住过破庙,出过家,还过俗,在天云庵里受尽了平泽师太的欺凌,要不是先皇,也就是你家公公临死前几年发了善心,为老身正了名,给了诰命,只怕如今的一切都不会有了……老身这辈子经历过的坎坷,比你见过的山都多了,还在乎这点毛毛雨么!不就是一群奴才玩忽职守,让贼人逞了能么?损失黄金千两,看起来多,其实对老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世上多少数量的金子,是我们赚不回来的?老身根本不在乎,老身真正觉得可惜的,是那李家丫头……”
老太君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一些陈年旧事,哀叹着那些被赶出去的丫头们的悲惨命运,王夫人只能应和着,心里却多半不以为然。这边事情完了,老太君便命后厨做出一顿大餐来,将一众家下仆人叫过来美美吃了一顿,算是压压惊,然后看着龙倩儿哭得不成样子了,而其他人又不来劝慰,觉得怪心寒的,就打发徐将龙倩儿送到潇湘馆里去,陪林绚尘,一来是打算让林绚尘好好劝劝,二来,也是看龙倩儿特别黏林绚尘,能让林绚尘在即将出嫁的这些时日里,有个伴儿,快乐一点。
林绚尘倒是以为王夫人想让她稍微发挥一点作用,将龙倩儿哄住,省得许多人都说林绚尘在王府里面什么都不干,白白养着,便领了龙倩儿下去不提。这边万仿古人告辞出来,马上召集自己的班底在她住着的翠香居碰头,让丫鬟如烟将一应等待早上分配工作的下人“照着往日的例子”打发出去,守住了门,便低头商议起来。盗抢总计损失六千两黄金之多,好在都是一些不管事的人的闲钱,真正用来维持各处运转的月例银子一分没少,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不过,被折辱的丫鬟合并一个小姐要出门,“走路钱”是要给的,丫鬟每人一两银子,小姐给一百两,别看这多,只出不进的话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另外安琪儿三姐妹勇退群盗,打死八人这是,必须论功行赏,否则传出话来,那崇王府的脸面就彻底没地方摆了,比丫鬟被折辱还严重,于是只能厚厚犒赏,王夫人计划是从公费中摊派出三两金子,分别给与三人,至于阎魔爱小铃铛之流只是做了分内事,不该受赏。王夫人提出来,王雨柔抢先答应了,李夫人想了一下,也点头,这事就算过了,可是坐在下首的王善保家的不同意,劝道:“大太太这赏赐是不是高了些呀?每人六十七十银子就是了,一两金子,那就是一万铜元,照这样算下来,龙倩儿那边的侍书是不是也得给一两金子了?那些最后鼓起勇气来冲过去抢夺回部分财物的,是不是也得给一两金子呀?”王雨柔听了这话,便皱眉道:“话不能这么说,三姐妹的功劳有目共睹,别的不说,若不是她们阻止,那些贼人少不得要冲进赵月诗赵香玉的屋子里了,那岂不是天大的祸乱了么?”这么一说,王善保家的登时红了脸,却还硬着脖子道:“奴家就是看不惯那女的得势的样子!那女的明明嫁了好人家,却要收我们家的钱了,那三个黄毛鞑子,卖身给她们家的,受了金子还不都进了她家的口袋……”这么一说,却把王夫人惹毛了,大喝一声:“闭嘴吧你!整天泼妇一样!”王善保家的这才消停,没一刻钟,外面的丫头来报,说清王夫人出大门去领旨,是朝廷里最近得宠的周太监传的。王夫人一听,赶紧盛装打扮,风风光光去了,然后又风风光光领了一碟子银元回来,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圣旨,是宫里静妃娘娘手下的周太监,顺带传了虫王老爷的赏赐。宫里昨夜失盗,没有什么损失,几个盗匪也被拿下了,皇上听说潘兴城内潜入大盗,各处都遭了秧,便大发雷霆,要粘杆处严加查办,同时又将亲王国公都叫了去,跪在大殿外面受了安抚银子,那虫王老爷原本就被软禁在宫中,只等八月十五殿试开考,便直接面圣去了,得了椅子也走不开身,只能派人传送。王夫人得了银子,自然喜不自胜,正愁那里匀出来善后的费用,这边皇上就发下钱来,果然儿女亲家就是不一般,又打听到神武侯从早上起,就在角门上停了一整排黑色大篷车,却是文官衙门发来运送尸体的,据说一早上从角门里抬出几十具尸身来,场面十分可怕,可侯爷府里的管家神情自在,原来那些尸体都是贼人留下的,想来昨天晚上碰上了铁板,白白损兵折将等等,又跑去更老太太说去了,不提。
【同一时间,丰都炼魂山鬼道口·中军大帐】
八月份了,雨,还在下,似乎没完没了,永世都不可能停歇。
陈友士一身大军主帅的服饰,黄金锁子甲,大红绶带,九头虎织纹披风,虎头金盔,腰上还挂着一把斩将剑,大马金刀地在营帐门口坐了,看着手下几个偏将在校场中心,排出六合阵,将一件如同工业国度中的铁塔一样的东西围在中间,每一个人都伸出左手,运转神功,一层层罡风鼓荡起来,在空中相互融合,变成六合均势。
偏将们的脚下,浮现出一个蓝色的六芒星,那场景让陈友士觉得奇异,朝前倾了倾身子。地面上的六芒星光阵内部出现了一个粗粗的螺纹小圆,和六道直线相切,外面出现了一个螺纹大圆,和六个尖角相接。平地理一阵旋风聚拢过来,将六个人包裹起来,周围弹丸一样的硕大雨滴都被这股旋风弹飞了。那铁塔一样的玄器尖顶上,陡然浮现出一颗蓝色的光球,旋转着,内里出现许多个六芒星的纹路,相互颠倒着如同齿轮一样咬合旋转起来。
偏将们发出的罡风陡然一弱,光球猛然彭胖了一下,又变回原来的大小,接着就喷出一道垂直向上的光束。
陈友士看得清楚,那光束之中,满是碎冰渣。
天空之中传来一阵爆炸般的轰鸣,过了不到十个呼吸的工夫,雨过天晴。
这简直如同神迹。
陈友士站起来,从还在滴水的大帐边缘处走过,披风上沾上了一团团透明的水迹。“好了,传令前锋军团,就地留下辎重,继续前行。”
命令很快就传达下去,大营外面响起乱糟糟的轰鸣声,就算是真王带队,禁军的速度也一向快不起来,只能靠着人多势众来完成合围,所幸,真王赵光怡管理禁军很有一套,原本军纪严重废弛的禁军,如今也能以符合标准的速度集结行动了。
陈友士听得外面的声音吵嚷起来,咧嘴笑了一下,可又想起北边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建州奴儿,便叹了口气,转身九十度,朝着一侧大帐走去,那大帐比起中军大帐小一些,朴素一些,却远比中军大帐重要,那里是文官督军的营帐,“军机大帐”。
正如皇宫里面有军机处一样,南国军队的中军大帐旁边,总有军机处,南国是千年以来,唯一一个设立督军的帝国,督军都有文官或者太监担任,对外代表皇权,监视所有将领,甚至具备战场指挥权,督军权力极大,可是往往不懂军事,因此从制度上来说,南国的军队就不具备什么作战能力。
若是平常时候,朝廷派下来平常的督军,陈友士纵然不会去顶撞触霉头,也多半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可这次,他进入督军大帐的瞬间,就低下了那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头颅,毕恭毕敬,甚至可以说小心翼翼地走进全军最高权力的所在。
只因为这次朝廷“派来”的督军,让陈友士服气,能服气一辈子。
这次就任督军一职的,是风源大陆上最强军神,“兵道圣手”——
赵光怡。
那是比哈兰玄冥还高出一个等级的怪物。
陈友士怀着敬畏的心情走进营帐,抬眼就看到赵光怡蹲坐在木头凳子上,低着头双手捧着一个小小的东西,姿势诡异至极,一点督军的气度王爷的威严都没有。陈友士当即愣在门口,真不知道老王爷这又是犯了什么病症,几时能变成这如同玩手机上瘾的低头族一样的架势来了?陈友士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正蒙圈着,背后轻轻被人推了一把:“三弟你站在门口做什么?难道行军出了什么岔子?”
陈友士一个机灵,听出那是二哥杜断的声音,便指了指营帐里的赵光怡道:“老王爷这是在干嘛?”
“在倒腾银尘给的新玩意呗?”杜断还没有开口,赵光怡就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是昨天晚上河老亲自送来的,比不得之前只能用一阵阵的临时玩意,这是可以一直用很多年的呢!喂!凌云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赵光怡在那黑黑小小的匣子上面点了几下,只见那匣子的一面亮起来,赵凌云的脸出现在里面,简直如同摄魂术一般,看得杜断和陈友士心惊肉掉的。“父亲好!”赵凌云的声音也清晰地传来了,只不过一同传来的还有河老和十斗才的声音。
“将军!哈!老夫又赢啦!”
“赢就赢了吧……反正每一局都得悔棋一次……”
赵光怡拼命忍住笑,十斗才那无奈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喜感。赵光怡朝门口挥一下手,杜断和陈友士会意,自动当起了门卫,联手布下隔音聚元式。赵光怡这才继续道:“凌云孩儿,这边为父才刚刚将各路官军集结起来,一边朝赵光叔隐瞒着人数,一边总算将这炼魂山的口袋一点一点扎紧了……为父听说,潘兴城里来了流寇?!”
“嘘!老爹,千万不能声张啊!我跟恩师秘密通过话,那流寇多半是朝廷的粘杆处组织起来的,否则以那什么宗满阁的实力,能混进潘兴城的城门就已经是登天的能力了!至于这些流寇四处劫掠到底为何,恩师没说,只说到了下个地质年代也不会跟真王有任何关系,父亲你说一个地质年代是多少年来着?”
“地质年代?没听说过啊?兴许银尘杜撰的也说不定……我只问你,王府里面可丢了什么没有?”
“那些贼人没有来真王府。”
“那银尘那边?也侥幸没有遭受劫掠么?”
“恩师没说,只是叫我以后不许用普通的方式联络他了,绕到血阳城也不行,只能用这个……恩师打算将我给他的所有侍女全部打发回来……”
“他有说怎么监视我们吗……”
“恩师说了没有想好,现在正忙呢,抵御北人进攻潘兴城的准备,现在就得开始全面铺开了,这边我被恩师和崇王一起盯着,很多事情没法亲自去监督,进度有些拖慢,而恩师的意思是,这边准备完全才能发动金融战,防止北国狗起跳墙……”
“现在准备可能都有点晚了。”赵光怡深深叹了一口气:“不过好在赵光叔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正好可以借着机会练练军势,也好过全无准备……”
“父亲?深宫高墙里面那位不是给您限定了时间吗?九月份必须平叛?”
“九月份平叛完了,禁军和地方军队不可能就地解散,因为跟着就是九月大点兵,给藩属国看的,自然不能太寒掺,今年不同往年,琴中圣手刚刚确定下来,不是咱们中原人,因此各方宵小都有些异动,可不仅仅是北国的攻势呢!所以九月大会肯定倍极热闹,为父完全可以将平叛赵光叔和九月操练结合起来嘛!为父觉得呢,北国那位皇帝如果不是脑子被猪拱了,绝对会在十一二月份的时候就发兵了,毕竟他那么大一坨军队干耗着是耗不起的,每天都得多少车黄金的军费呢。北国,可和我们不同,他们的口袋任何时候都非常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