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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平川终于回神，冲到柳镇山夫妻面前，脸颊上的肌肉都在控制不住地抽动。
他张了张嘴，想问，又不敢。
李素娥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抚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他。
好一会儿，柳平川这才缓过这口气，眼巴巴地看着柳镇山夫妻，声音颤抖地追问：“爹，娘，二弟妹说的是真的么？”
柳镇山狠狠地瞪了一眼宋春花，点点头。
柳平川的身体椅了两下，缓缓地走到柳镇山面前，跪下。
“爹，求您告知我真相。”
柳镇山老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没有理会柳平川，反倒看向柳轻月：“我可以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把平海救出来。还有，抚养你爹花了我们的时间和心力，我们必须得到补偿。”
这样近乎卖猪肉一般称斤论两讨价还价的语气，让柳平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即便知道自己不受父母宠爱，却也一直安慰自己，长子本就是要多吃些苦头，爱护弟妹。
可是此刻方知，不是他们不爱孩子。
却是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儿子。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不如弟妹受宠，甚至成亲生子都比二弟晚那么多年。
所以在二弟四弟五弟都被送去读书，只有他早早下地干活赚钱。
所以他的腿摔伤了，明明花钱可以治好，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腿就那么彻底残了。
所以他的妻子儿子从来都得不到疼爱照顾，甚至早早的就被打发到地里干活。
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不好。
只是因为，他不是他们亲生的。
心里有点酸涩，同时却又有一点释然。
如此，他就不必再内疚于断亲的事情，不必再内疚自己忤逆他们。
柳平川脸色变化不定，看着柳镇山和柳林氏的目光，那仅剩的一点点对于亲情的渴盼，彻底地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平淡。
柳轻月看到这一幕，非常愉悦地笑了。
“成交！”
柳林氏眼睛发亮地追问：“你真能帮我们救平海回来？还要，以前那些人给我们的银子，已经用来养你们了，你们休想再要回去！”
柳轻月睨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
“别拿你们那短浅的见识来衡量我，我没你们那么眼皮子浅，也没有你们那么不要脸，出尔反尔卑鄙狡诈的事情，你们做的顺手，我可做不来！”
被这样讽刺，柳林氏也不恼。
在她看来，被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只要他们知道真相之后，不来问他们讨要当年的那一笔钱，随便他们骂。
她用手肘撞了撞柳镇山，催着他再要点好处。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机会开口要东西了。
柳轻月对着他们摇了摇手指，眼神透着邪气：“我奉劝你们别狮子大开口，小心最后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到。到时候，我们撑死就是不知道自己从那个石头里蹦出来的，你们可是人财两失。”
柳轻月的警告声音很平淡，甚至像是拉家常一般。
可是，柳镇山和柳林氏却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讨价还价了。
当务之急，是救平海出来。
顺便再讹点钱。
反正当年的事情，他们可以一点一点说。
慢慢来，多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