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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衡看了梨儿一眼,还是退出了房,将门关上,有些事,插不上手,也不能插手,人生总有无奈。
梨儿缩在角落,抱着双膝,全身瑟瑟发抖,如瀑的青丝散乱的披散在周身,清丽的面容若白纸一般苍白,眼睛红肿无神,对雪落的话置若罔闻。
雪落见她反应不再激烈,缓慢躬下身,看着梨儿,眼里流露出疼惜,轻声问道:“刚才做噩梦了吗?”
可梨儿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水眸呆滞。雪落静默地看着梨儿,不再说话,清冷的眼眸划过掩不住的落寞,有些事,本就要付出代价。
眼眸微合,再睁开,平静无波,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温柔地替梨儿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唇角紧抿的线条缓和了几分。
“噩梦?呵呵,呵呵……”梨儿抬眸,看着雪落,半勾起带伤的粉唇道。
雪落停下手中的动作,心疼地望着梨儿。四目相对,却在彼此眼中读出不同的感情。
梨儿抬手拂开雪落的手,定定地看着雪落,没错过他眼底的受伤之色,淡淡道:“你不就是我的噩梦?”清灵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淡漠,若水溶溶,化而为刃,刺入雪落的心房,更刺入花落景的心房。
雪落扯了扯嘴角,平复下心伤,伸手抚过梨儿脸颊,握住几缕柔顺的青丝道:“那样会记住了我吧!”
梨儿避开雪落的视线,目光落在铺有白毯的地面,安静道:“你让我走吧,自你把我嫁给出去的那一刻,我便打算呆在未央的身旁,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的心在他那儿,他说上天入地都陪我,而我也愿……”
“呆在他身边?那你将你的亲人,你的父母置于何地?”雪落每听一句话,心便往下沉了一分,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终于忍不住拽紧梨儿的手腕,情绪激动道。
“仇恨有什么尽头,难道非要把一切毁了。你才开心?”梨儿挣扎着,咬唇道,“难道非要我死。你才肯放过我吗?”
雪落凤眸里弥漫着深切的痛楚,握住梨儿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安静陪在我身边。”
梨儿愣了一下,想抽回手,却被四肢发软,使不上力气。眼眶通红地盯着雪落道:“别逼我恨你。”
雪落拉着梨儿的手,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对上那双含着愤怒的水眸,清冷道:“那就恨。”说着一把将梨儿拉进怀,死死钳住她的腰,将头埋入那温软的脖颈。
肌肤上传来的凉意。让梨儿轻颤了一下,水眸里掠过痛苦之色,哽咽道:“一定要这样吗?”
脸贴着那散发着暖意光滑的肌肤上。雪落只顾感受梨儿脖间跳动的脉搏,想要索取更多,冰冷的唇不由贴了上去。
梨儿身体一僵,悲切地合上水眸,指尖的银针微颤。对不起。只能伤你了,师傅。素手持两根银针。插入雪落的后颈。
雪落眼里一片震惊,顿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人儿,梨儿移开视线,垂眸道:“对不起。”说着低着头身形不稳地朝旁边的床铺走去。
“对不起,有用吗?”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梨儿脚步微滞,水眸荡开涟漪道:“那我收回,如果你想要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可别把我绑在你身边。”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雪落目光紧锁在梨儿背后道。
“已经晚了,师傅,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我想呆在你身旁,可你一直把我往外推,如你所愿,我的心走远了,但你和姐姐永远是我最亲的人。”梨儿抬手捂住眼睛,强忍泪意,双肩颤抖如鲠在喉道。
雪落清冷的眼眸吞没了一切伤痛,伸手拔出后颈的银针,边朝梨儿走去,边道:“不晚,蓠儿,只要能忘记,便能幸福。”
听到脚步声,梨儿转身,看着行动自如的雪落,眼里尽是难以置信。
“你怎么……”
雪落用手堵住梨儿要说的话,勾了勾唇角,凝视着梨儿道:“忘了告诉你,我不再是人,所以银针对我没用,我只想和你多说几句话。”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即使那些话会让我心痛。”
梨儿愣愣地看着师傅,不是人?
雪落见梨儿愣住了,清冷的面容上有了淡淡的笑容,伸手将梨儿拥入怀道:“不要多想,很快你便会忘记一切。”
一听这话,梨儿便止不住发抖,冷,好冷,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若断了线的珍珠。
“我不要忘记,我不要,我不要……求求你,我求求你。”梨儿紧抓住雪落的白袍,情绪失控地抽噎道。
雪落将梨儿抱得更紧,抚着梨儿的背道:“听话,很快便过去了。”说着用手扶着梨儿的后脑勺。
“啊……不要,不要……”梨儿挣扎着哭喊道。可还是被禁锢在那冰冷的怀抱中,情急之下,梨儿一口狠命咬上雪落的肩头,殷红的血顿时浸染了白袍。
雪落手上的动作微顿,沉声道:“现在换我说,对不起。”刚要有所动作,便被一股强悍的力量弹开。
梨儿张了张嘴,鲜血染满齿贝,水眸满是雾气,心痛不止,差一点,差一点,刚才真的很怕,很怕……
雪落看着梨儿,凤眸一时晦暗不明,目光落在梨儿衣领道:“小莫儿,将上衣脱了。”
梨儿回过神,用手拢着衣领,防备地看着雪落,连连往后退。雪落朝前移步道:“小莫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眼见梨儿要撞上床柱,雪落伸手一把将不安的梨儿带入怀,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师傅,难道你认为我还小吗?”梨儿不领情地将雪落推开,扯下衣领,一朵妖艳的红色曼珠沙华在右肩锁骨处恣意绽放。
这不就是你想看的?
雪落看着那朵盛放的曼珠沙华,凤眸里蒙上一层薄纱,将一切情绪隐匿其后,但那僵住的唇角却让悲伤一览无遗,还是晚了一步,看来宿命,这样弄人。
“小莫儿,我们成亲吧!”雪落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伸出右手,勾起唇角道。
银丝飞散,清冷如画的容颜绽开此生最绚烂的笑容,凤眸带着灼烧一切的暖意。可看在梨儿眼里,却如此伤,莫名的就想哭,可哭泣,无用,错过的,不再,曾经你曾是整个世界,而今,那些已远去。
“师傅,好像忘了,我已经嫁人了。”
“我不在意。”雪落就那样看着梨儿,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爱憎本就该分明,为何一直隐藏?
梨儿转身,背对着雪落道:“师傅,你永远是我不愿伤害的人,所以放我走,我心里会万分感激。”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放手,如果放手,那便是深渊。”雪落转身朝房外走到。因为见过阳光,便不愿忍受黑暗,因为站过土地,便不愿忍受深渊。
从那天后,梨儿没再见过师傅,每天都是蝶儿送饭,自己被关在那间卧房,选择绝食是下策,可那饭菜里分明有软骨散,吃了之后,身子软软的,无力气,冒虚汗。
所以梨儿每天只喝水,其实是怕见到未央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知道重回那个家,会不会失控?
抱着断了弦的琴,望着窗外的天空,梨儿突然想,要是这样便消失了,那该多好,不知痛,不知疼,但却不能。指尖在小腹轻轻抚过,两行清泪却滑落眼眶。
幸得有你,但怎么又成了伤害?
咚咚……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梨儿依旧望着外面,没有移动半分,也没应答。
吱呀一声,门开了。“你终于肯见我了。”梨儿头也未回道。
雪落看着梨儿站在窗前,身着单薄的衣衫,脸颊似乎又瘦了些,清冷的眼眸划过涟漪,开口道:“看来你不想要他?”
话音刚落,梨儿手中的古琴滑落地毯,发出钝响,可她却没在意,倚靠着窗台,目光落在窗外枝头风姿卓越的寒梅,好像曾几何时,自己专注地用绣针描绘它的风姿,可惜未绣完。
雪落见梨儿不说话,知她心里有结,以为自己在威胁她,可这种事,我不会威胁,而你会愿意的……心口一疼,即使压制住,还是不由地轻咳了两声。
梨儿听到咳声,垂下纤长的睫毛,看着墙角道:“你受伤了?”
“这不重要。”雪落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迹,凤眸流光浮动道。
“怎么不重要?这是个好时机。”梨儿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古琴,散落的青丝挡住了清丽的面容,连同那眼底掠过的情绪。
雪落面容微僵,复而略弯唇角道:“你不想知道我出去,做了什么吗?”
梨儿抱着琴的指尖颤了一下,这才看向雪落道:“与未央有关?”水眸里有了微恙。
雪落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悲哀,这一世,怎么感觉在重蹈覆辙?
“算吧!你锁骨上的那朵曼珠沙华,是谁刻上去的?”
听到这个问题,梨儿觉得心会疼,可是想不起,一片空白,空白到空洞,被一片冷寂包围,身体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血液若结上冷冰。
咚一声,痛苦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