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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元俏不出意外的没有精神,李秀兰逼着才勉强的喝下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就折回房间去了。
李秀兰和元锋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嘱咐她好好休息,今天去姥姥家改成下午。
元俏哼哼唧唧的应下了。
微信消息不断地提示,元俏忍着头痛,拿起来手机打开一看,群里在抢红包,热闹的很,顿时没了兴趣,刚要放下手机,宋丫发来了消息。
“你和明成咋样了?”
这消息,元俏一愣一愣的,她和明成好还没有来得及给她说呢,怎么就知道了!
“我给你说你别理那种花心萝卜,那天我就不该说你的号码,对了那天晚上你怎么回去的?”
信息轰炸,如同宋丫那个火辣的性子,元俏多少也猜测的到事情的原委,简单的回复了一句。
“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那边宋丫半天不说话,元俏正郁闷,电话就进来了,刚好是宋丫。
电话挂断,元俏脑子一片空白,心里空,漏风一样的,源源不断的冷风四面八方的吹进来。
她一边边机械的回想着宋丫吞吞吐吐半天,在她再三的威胁下,饱含歉意的话,元俏苦涩的笑了,能不信么,宋丫什么时间对人谨小慎微过。
明成昨天和一个小明星开房了,事情闹大了,今早在酒店门口让记者堵了个正着,现在消息满天飞,秦州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怪不得,她昨天晚上打电话没有人接,大年夜也娇人在侧么?
宋丫自责,那天酒会结束不应该对着死缠烂打的明成告知她的电话号码,元俏自然是怪罪不到宋丫的,明成想找她元俏,易如反掌。
呆坐了一阵子,元俏怕父母看出异样,吞了一片安眠药睡了。外面世界的所有纷扰都被隔绝在了窗外,留她在暖气腾腾的小空间安稳入梦。
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两点多,元俏摸了一下手机,没有任何预料之中的只言片语,她眼睛漂亮,长长的睫毛忽闪,坏情绪收敛的干干净净。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些东西要分开放,去了万一拿错多尴尬!”
客厅里,李秀兰耳提面命的数落着元锋的粗心,元俏倚在门边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元锋嘟囔着不情愿,还是磨磨蹭蹭的按照李秀兰的心意去做。
夫妻之道,就是容忍吧。年轻的时候再能折腾,到了疲态的年纪就是彼此的伴,可以脸红,也许动手,但还是在一起。
元俏提了一口气,抛开那些心绪。
收拾了阵子,李秀兰非得让元俏画个妆,把头发卷成了微卷,疏散慵懒的披在背后,踩了高跟鞋,穿着毛呢A字裙,看着镜子里亭亭玉立的姑娘,才让元俏出门。
“妈,就去亲戚家,没必要这么认真。”坐在元锋的黑色大众里,元俏对着镜子看了一遍,再一次对着李秀兰央求。
“老大不小了,现在哪个姑娘不是这样,悄悄地。”
元俏的那点别扭再次被李秀兰掐碎了。
不是她不爱收拾,姥姥家面对的那些三姑六婆,嘴碎,她嫌烦,稍稍一收拾,又得她们夹枪带棒的讽刺,犯不着。
路上一个小时的路程,元俏捡着工作上有趣的事情说,逗的父母欢乐不已,看着她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姥姥家有两个舅舅,几个孝子,一大伙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倒也还好。
过了一阵子,来了一个阿姨,估摸着年龄比李秀兰大一些,高颧骨,脸颊深陷,眼神浑浊,元俏第一眼感觉不好。
她前脚跨进门,睨了元俏一眼,没有任何感*彩,又快速的瞥开,笑得虚假,对着客厅里的人打招呼。
她的后面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子,个头高,精瘦,带着眼镜,背微微的弯着,看起来特别的闷,没有精神。
来人母子两个,坐在了姥姥的右手边,其他人腾出来位置,元俏刚好坐在左边,拉着姥姥的手,抹她专门买给她老人家的护手霜。
“俏俏,别抹了,来,这是你婶娘。”
元俏姥姥是一个干瘦的老人家,早年贫苦的生活让她像是挤干了的水果,好在眉眼慈祥对人又亲热,元俏很是喜欢她。
简单的打过招呼,元俏也不停下手里的活,小镇上的人,大多在一起住了一辈子,感情好,过年走动也是常有的。边上的李秀兰有些急眼,戳了元俏的胳膊一下,下巴示意元俏。
深谙此道的元俏,明白母亲的意思,人多也不好抹了她的面子,进了厨房,找了半天,才寻见舅妈放得深沉的杯子,泡了茶端出来,客厅里,一片的热闹,说说笑笑,仔细听都是关于她小时候一些有的没的。
四合院的正房,幸好是空间宽敞,元俏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心里默默感叹。
“来,俏俏,你们年轻人坐在一起,有话聊。”
不等元俏姗姗踱步而来,一旁的大舅妈,热情的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手劲儿大的扯着元俏就坐在了那个沉闷的男子身边。实木的沙发小,空间不大,受不住力道,元俏刚好靠在了那人的身上。
头皮发紧,她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连连道歉,边上的人笑的欢畅,说她脸皮薄。
那个男子从头到尾,眼色都没有变过,在她说对不起的时候,看了元俏一眼,平淡的一声“没事。”
倒显得元俏小题大做了,说不出心里的别扭,元俏往边上挪了挪,李秀兰和那位婶娘两道火辣的眼神就集中在了元俏的身上,前者责备后者审视。
元俏只好尴尬的坐着,尽量的不去在意身边的人,听着大舅二舅说今年的扶贫项目。
边上的男子一直没有动静,元俏心里明白,这样沉默抗争换来的结果,肯定不是她想要的,便主动开口。
“你在哪里工作啊?”
“县里,做副县长的秘书。”
“那工作不错啊!”
元俏尽可能的找话题,这样一问一答,进行了好长时间,搜肠刮肚的,她再也没有了张口的勇气。
张庆民,男,今年28岁,考公务员,依着家里的一点远方亲戚的关系,还算好,熬了几年成了县长的秘书,是方圆几个县里让人能抬得起头来,争面子的事情,算是整个县里姑娘最想嫁的男人了。
这些情况,元俏了解后,心沉了,铁饭碗,人老实,在李秀兰夫妇的眼里,这样的人才是元俏最好的归宿,还是高攀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