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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无语,只能看着他,这太离谱了……
她的反应在杜确的意料之中,“你必须相信我,这都是真的。.”
卦盘之事后,她一直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下,经过深思熟虑,他才对她说出此事。
他想说的是,她不必担心,不必害怕,她是烧不死的,因为她是他选中的命定队友,也是伴侣,他们将一起回到天庭,在天庭一起过与世无争的静好岁月。
崔莺莺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她觉得他说这个故事是为了让她安心,这故事肯定是胡诌的,可不知为何,她竟选择了全然相信他,相信他编的故事。
他说他是仙人,待他们阳寿尽,他就会带她回天庭,所以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有人想烧她毁她,她的元神就握在他手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也就是说,他将她放在掌心呵护的意思吗?
他虽然说得玄之又玄,却又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认真严肃。
他编这个故事都是为了让她安心,而她却无法坦然告之自己的来历,无法告诉他,她是属于另一个时空,她并不是崔莺莺,她叫做崔英。
“我信你,我当然相信你!”她有些哽咽,也有些激动。
她信的不是故事,而是他对她的那颗心。
她的心被他感动到涨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了,此刻若让她回去现代,她会生不如死,没有他的地方就是绝望的空洞,日复一日不过行尸走肉。
“那么,你可愿意做我的队友?”杜确蓦然把她拉进怀里,把她紧紧的圈在自己怀中。
两人拥抱许久,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浓浓爱意。.
许久之后,崔莺莺才从杜确怀中抬起头来,对上他深情的眼,她笑吟吟地道:“我当然愿意做你的队友,我还没看过天庭呢。”
“还顽皮?”杜确笑着轻吻她唇,“都准备好了吗?”
崔莺莺微微一笑,“怎么,你要跟我透露题目吗?”
他嘴角带着愉悦的笑,“你想知道吗?”
她笑着摇头,“当然不想,我对自己有信心。”
低头盯着她晶亮的双眸他立誓般说道:“我也对你有信心。”
崔莺莺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难得娇俏地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杜确黑眸带笑,“如何知道?”
府里每个人都在比较她与穆芷练兵的方式,唯有他从来没有评论过她与穆芷练兵的方式,虽然同床共枕,私下却从未与她讨论过这件事,更遑论指点了。
“你又不会隐身术。”崔莺莺调侃道。“你每日都会在远处观看我练兵至少一个时辰,自然对我的实力有所了解了。”
杜确微感讶异。
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是要去看她练兵,而是怕她镇压不了那些新兵,打算必要时出面,后来知道他是白操心了,她第一天就让新兵对她伏首称臣不说,新兵们虽然对她的练兵方式颇有微词,但也都乖乖服从她的指令。
后来,他便被她练兵时的神采风扬吸引了,看着她闪烁光芒的自信眼神,挥汗如雨却精神奕奕,浑身弄得脏兮兮也满不在乎,他觉得那才是她,仿佛她天生就该在那里,而不是被娇养在深闺之中。.
叩叩!
寝房外传来红娘有些紧张的声音,“将军、夫人,比试时辰到了,耿副将派人来请两位到后山树林。”
崔莺莺眼眸一眯。
树林?这就是比试地点吗?
“小心谨慎。”杜确把自己的护身符取下,挂在崔莺莺颈上,又仔细将香囊收到她衣襟里。
崔莺莺笑道:“还把护身符给我,你担心我出事?”
“说什么傻话,”杜确摸摸她的头,“在这世上,唯一与我有关系之人是你,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那关系二字令崔莺莺一阵悸动。
是啊,他们的关系确实非比寻常,前生她是孤儿,又没结婚生子,如今她成了他的妻,两世为人,他也是唯一与她有关系之人,是她的丈夫,她的家人。
她展颜一笑,“你放心吧,我一定好端端的回来,不过是一场比赛,又是在军营的范围里,哪里会有什么凶险。”
一刻钟后。
六百人浩浩荡荡来到郁郁葱葱的树林,双方都是斗志昂扬,都认为自己赢定了。
耿云宣布,“这次的比试内容就在这座树林里,后山峡谷的对岸,我方人质李天被敌方挟持,藏在某个岩洞中,时间是三个时辰,只要哪一队能先将人质营救到我面前,谁就是胜利的一方。”
穆芷朝崔莺莺看过去,冷眸轻眯。
崔莺莺没有看任何人,她脑中飞快的盘算起来。
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练兵之余她曾好奇地到后山探险过,那峡谷下方的水流湍急,要过去没那么简单。
她不会贸然出动,谋定而后动是她前生出任务时的习惯,此时也不例外,但落在众人眼里就成了她胆怯了、犹豫了。
“君实,你认为弟妹真能胜任吗?峡谷凶险,她身量娇小,带的新兵又全无作战经验,委实叫人担心。”诸葛烨与杜确一同坐在树荫下临时搭起的观赛台,眉宇间颇为忧心的样子。
卦盘破裂之事微妙的令他们有些疏离,虽然事后两人都表现得若无其事,但他身为军师,却被杜确当众质疑妖言惑众,又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在崔莺莺没有出现之前,他与杜确相处融洽,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一向默契极好,从未有过此类磨擦,而崔莺莺不过才来将军府没多久,竟就让他与杜确之间起了嫌隙,着实令他痛心。
他真的不太喜欢这种离心的感觉,他们一个是主帅,一个是军师,要是离了心,将来要如何并肩作战?
但他不怪杜确,杜确是被“妖”迷了心窍,所以才会护着那只妖,他会将一切导回正轨,让将军府回复到过去的和乐融融。
“顶多只是输了比赛,不碍事。”杜确淡淡地道。
诸葛烨一笑,“你说的对,不过是输了比赛,确实不碍事。”
“哥哥!”杜鹃提着一只竹篮翩翩而来,看得出特意梳妆了一番,一身桃红衣裙也是簇新的,她望着杜确眉目含情,笑吟吟地道:“我做了几样拿手小菜,还带了娘自个儿酿的玉蜂酒,你跟军师在这边喝点小酒边看比赛,也不至于太无聊,是不是挺好的?”
“胡闹。”杜确根本看都不看她拿出的小菜一眼,瞬间板起了面孔,“你当这里是哪里?快回去府里,不许到这里来。”
杜鹃冷不防被泼了一盆冷水,委屈与不甘齐齐涌上心头,她朝崔莺莺的方向不服气的瞪去一眼,“她能在这里,我为何不能?”
她至今仍不肯叫崔莺莺大嫂,仍认为名分尚未拍板定案,叫什么大嫂?她是杜家的童养媳,杜确正妻的位置本应是她的,如今她已委屈自己为妾,这哪里不行了?
“君实——”诸葛烨一脸于心不忍地开口道:“若是鹃儿想留下就让她留下吧,别对她太苛责了,在这里跟我们一道看比赛并无大碍。”
他不喜欢杜鹃,也认为杜鹃同样配不上杜确,但是相比之下,脑袋不太灵光的杜鹃比崔莺莺好太多了。
他不喜欢杜确身边的女人太过聪明,像杜鹃这种只会做绣活和做饭的无知姑娘最恰当了。
“不成。”杜确一口否决,面沉如水,“再不回去,明日就送你回洛阳。”
杜鹃最怕的事就是被遗返洛阳,到时见不到杜确,她想使什么心计都没有用,还可能让这里的女人捷足先登,做了杜确的小妾。
“我回府里就是。”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她还是服软了。
“等等——”就在她黯然转身离去时,杜确的声音蓦然从她身后传来,她压住涌上心间的激动,欣喜地回过头去。
难道是发现对她太凶了,要答应让她留下来吗?
“将你带来之物带走。”杜确不假辞色地道。
泪水终于掉了下来,杜鹃满脸幽怨,步步艰难的走到案前,默默地收拾了盘子和酒瓶,心中的恨意一点一滴的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