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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凌眼中现出迷茫,手抚摩着领口处翱翔着龙首,那是江南刺绣,栩栩如生,“这宫中何时已经易主,朕竟不知。.”
“臣该死!”那侍卫俯身而言,肩头微微一颤。
顷刻间,殿内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众官皆屏息侍立在一旁。
“太傅!”
忽然,人群中一阵圆润的惊呼声陡然响起,震碎了几乎凝固的压抑。
我重重地吐了口气,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墨华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面上的褶皱线条也因身体的疼痛而被拉得扭曲起来,他的身子完全倚靠在搀扶着他的年轻官员身上,虽勉强立住但双腿却微微发颤,额间的纱布被浸染的更加殷红。
一时间,人群变得骚动起来。
我心中不由担忧,侧目看向高台上的皇凌。
只见他眉头紧蹙,眸中墨色翻飞,起步行至墨华身前,轻声吩咐道:“送太傅下去歇息。”
闻此,那搀扶着墨华的官员眼中满是感激地抬首,却并未敢直视皇凌的目光,微微行礼答道:“是。”
于是,在众人的瞩目下,墨华被缓缓送离,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诸卿家都先且下去休息吧。”
就在众人都面带倦色地目送着墨华离去之时,皇凌微敛凌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话毕,百官皆相互探视一番,而后回转过身来,揖首而拜,“臣等告退。”
看着徐徐离去的众人,我轻轻地舒了口气,感觉悬在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代之,一股倦意涌上心间。
经过此番,心中想要离开的想法愈加坚定。
思及此,我不由看向皇凌,却见他同样在看着我,嘴角轻扬,目光灼灼,凌乱的墨发在春风的吹拂中更加凌乱。
不由地,我匆匆移开视线,右手扶额,抬头看着移至头顶的日光,忽然忆起与皇纬的约定,现在正是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哟,这就散场了,主戏都还未上演呢。”
突然,一阵傲然的男声从殿门外传入,惊得正要离去的一众官员都怔愣在原地,回头看了看高台上的皇凌,而后望着殿门处,终究不知该如何处之。
闻得男声的那一刻,我心中并未太过诧异,这荆王,素来桀骜。且不言此番未得宣召擅闯宫廷,即便更为僭越之事他也曾为之。
而即便如此,皇凌依旧须得忍耐,因为其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皇轩在世之时尚且不能奈他何,更言之被荆王视为黄口小儿的皇凌。
远目望去,已是耳顺之年的荆王已经稳步进入殿内,他身着一袭墨色对襟长袍,金线勾勒的衫角镶边,随着袍子的翩动而晃动着阳光的余晕。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局促不安的侍卫,欲拦而不能,都纷纷面带惧色地向着皇凌的方向看来。
只见皇凌眸底闪过一丝血色,冷冷地睥睨着荆王,右手微抬。
于是,两名侍卫行礼一拜,而后快速退下。
反观荆王,他稳步向着皇凌行来,面带笑意,“他日,本王帮皇上好好调教调教,若是连主人都不识得,又如何能成为好狗。”
“怎敢劳烦皇叔,”皇凌愠色难掩,言语间满是厉色,“好狗确是难得,但若是跟错了主人,也就算不得好狗了。”
“哈哈,”荆王大笑,打量着那些浑身一颤的众官员,压迫的气势瞬间笼罩全场,“皇上这话倒是不错。”
“踢挞。”
一阵滞缓的脚步声响起,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去。
只见先前离去的墨华再次出现在殿门处,在年轻官员的搀扶下一步步行来。
一时间,众人脸上皆是惊讶。
我侧目看着皇凌,他的眼中同样闪过诧异,而后化为寒意,冷冷地打量着下首吟吟笑意的荆王,语气稍显不耐,“皇叔有何事不能在宣政殿议,定要此刻当着众卿方能言之。”
“哎呀,差点将正事忘了,”只见荆王猛拍脑门,脸上似乎还有些懊恼。转身,他扫视了一圈倦意浓浓的百官,最终对我微微一拜,“太妃,您当记得您的父皇,九康惠武帝萧乾的字迹吧。”
此番问话,不由让我难解其意。面对荆王的盈盈笑意,心中怔愣,快速思量着他手中究竟握着什么把柄。
“父皇的字迹,本妃自然是识得的。”我笑意顿现,轻声答道。
闻言,荆王笑意融融,“如此,甚好。”话语中别有一番深意。
随后,他又转向墨华,“即便公主不识得,太傅也必然是识得的,毕竟太傅曾是惠武帝最为倚重的侍郎。”
众人皆是一脸迷茫地看着荆王。
于是,在百官的瞩目之下,荆王从袖中取出一幅装裱的画卷。
“此画乃是惠武帝亲手为岱萱公主所作,上面还有其题字。”说着,荆王笑意不减的看着我。
看着荆王的笑脸,耳边回荡着他方才的话,我心中一颤,扶着伊柊的手也微微抖动起来。
“涅舞,可是有恙?”
伊柊担忧的声音陡然在耳畔响起,吓得我不由后退数步,眼中满是惊恐地看着她。继而环顾四周,只见众人也都面带古怪的看着我。
耳中,卷轴打开时的摩擦声突然变得异常刺耳。此刻,我终于明了荆王笑脸后的算计。在场的官员几乎都曾见过我年轻时候的模样,只有少数的后起之秀未曾见过。
但此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当初知情的人也都几乎死去,他又是如何知道此事,而且还弄到这样的一幅画。
猛然间,一个名字闪过脑中。
我看着人群中的墨华,他看起来十分虚弱却又强自撑着,眼中却满是深沉。他们究竟是达成了什么协议,竟能让墨华如此助他。
“太妃年轻时的画像也是要等之事,皇叔最近是越发糊涂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皇凌眉头紧蹙,他也觉察到此事背后定然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皇上又何必太过着急,看看不就知道了。”荆王脸上的笑意越发放肆。
话还未落,张天鉴便殷情地上前,帮助荆王打开手中的卷轴。
我就那样呆呆的看着,看着画卷上的人一点点显现在眼前。
就在画卷完全展现在众人眼前之时,全畅然,所有人的眼神都那瞬间聚焦在我的身上。
我看着画卷上嫣然而笑的女子,心中彻底跌落谷底。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眼前的这位太妃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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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忌之声瞬间响起,那些年纪稍长的官员皆三两成群,眼中满是惊疑的看着我,议论纷纷。只有少数年轻的官员呆愣在原地,细细打量着画卷,毫无遮掩的各种神色一一闪过,仰慕和惊疑。对于惠武帝画工的惊叹,对于我与画上女子样貌差距的惊疑。
从未想过,这个已经几乎被遗忘的秘密竟会在现今公诸于众。
“太傅看看,这上面的题字是否为惠武帝亲题。”荆王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映,尤自对着脸色越发深沉的墨华说道。
闻言,墨华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瞥了眼上面的题字,淡然而语,“确是惠武帝笔迹。”
一句话,消除了所有人的猜忌。
现今,失去这层身份的庇护,我究竟该如何走出如斯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