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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脸腾地红了,这不是活脱脱的打脸么?刚才李虎等人跟他说杨华和余中磊纠结流氓滋事,他还矢口否认,尽管他知道这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在几分钟前,那光头连滚带爬跑下来,周主任可还在帮他开脱呢。这一转眼,光头就成了黑恶势力被抓走了,这脸打的,啪啪啪的。
虽然周主任理屈词穷,可在李虎跟前,他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官威。他鼻腔里发出重重的哼声:“怎么看?我还要问你们呢,山上怎么会藏着黑恶势力?你们村监管也太松散了吧?也好,等这座山开采了,一定要制定严格的监管计划!”
李虎冷笑不已,俞小凡这时走上前来问道:“你们在干嘛呢?打嘴炮?”
“你这小同志,怎么说话呢?”周主任脸更红了,不过在这个小警察跟前,他还是能继续威风一下的。
“是这样……”李虎把早上发生的事跟俞小凡说了一遍,俞小凡这性子,一听就跳脚了。
“还有这样的事?人家果园种的好好的,山也签了承包合同,你们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她瞪眼道。
“李虎,这位是谁啊?”王倩妮一看到有雌性动物出现,而且看起来跟李虎还挺熟悉,顿时起了警惕心,走上前拉着李虎的胳膊小声问。
她故意把动作做得很暧昧,声音放得很轻柔,就要做给俞小凡看。当然,她得逞了,俞小凡扫了她两眼,两个女人的眼神对接时,双方都能感受到电光迸发。
要是平常时候,俞小凡早就接招了,虽然她和李虎压根就没什么。可现在,她更想解决眼前的问题,帮李虎。
“俞小凡,王倩妮。”李虎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匆匆给两人做了介绍,就躲到一边,盯着周主任不放。
周主任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很后悔来这一趟。如果俞小凡等警察来抓人之前,他还能连唬带骗,将这些村民糊弄过去。可现在看来,似乎不能了。他抓了抓自己的地中海,一脑门子油汗。
“周主任,今天这件事,给个说法吧。”李虎盯着他,“打伤我的人,挖掉我的停车坪,今天都必须有个交待。”
俞小凡眨着大眼睛:“对哦,你们平白把人的停车坪给挖烂,又把人员工打伤,再加上毁约在先,我看的确是欠妥。不如这样吧,你们各退一步,山就别采了,李虎你也就别追究挖不挖停车坪了。”
李队眉头一皱:“你警号多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他指的是俞小凡,“你们任务完成,已经收队,就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注意警队纪律!”
他并不认识俞小凡,这丫头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刚刚毕业考进来的吧?哼,是时候教教这些年轻人怎么做人做事了,尤其是这群九零后!瞎胡闹!想到这里,他官威也就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瞪眼黑脸,还挺吓人。
“怎么没我说话的份了?我是人民警察,负责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今天这里就有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了,我就有责任保护!”俞小凡性子起了,和李队长对着干。
“你说什么?”李队长见这小丫头居然不吃自己这一套,顿时怒了。
“哎哎,都是自己人,何必呢!李队长,你来我跟你说件事……”之前带队的警官一看,吓一跳,别人不知道俞小凡是谁,他可是从带她第一天就被告知了。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别说仕途,就连饭碗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他拉过李队长,走到一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就看到李队长顿时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原本手里夹着一只烟,现在烟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
“怎、怎么会这样?”他看了一眼俞小凡,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悔青了肠子。又看一眼李虎,心里更是震惊万分:“这小子看起来土包子一个,却跟她那么熟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回事,李队长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这件事他是绝对不能再插手了。当即,他深呼吸,冷静了一下,掏出电话假装打了起来。
‘打完电话’之后,他匆匆走到周主任身边:“周主任,实在不好意思,您看今天,我们局里刚好有大案子要办,我得回去啦!”
“什么?”周主任眼睛一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生义,你没搞错吧?”
这个李生义,平时像哈巴狗一样巴结着他,那简直是,让他向东绝不向西,让他打狗绝不撵鸡,听话的很。就今天,周主任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二话不说就带了两个手下赶来给他撑场子。
现在可倒好,忽然有案子要办?借口,一定是借口!周主任混单位这么久,还能不清楚这一点?能让李生义害怕的,是什么?周主任想了想,浑身抖了个激灵。
可不等他说话,李队长就招呼两个手下,匆匆地离开了。没了警察在身边,周主任和余中磊顿时觉得气虚。
余中磊悄声道:“周主任,今天这事咋办?”
“还能咋办?你们找来了流氓砸人家场子,罪名又给人坐实了,今天这件事就算闹到县委,也只能先这样了!”周主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更是把杨华、余中磊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今天这个事儿,搞不好就影响他的仕途。看李虎这群人,并不像是那么好糊弄的。
“可是这矿……”余中磊为难了。
“哼,还好意思提矿!这点小事都办不了,最后砸成这个烂摊子!”周主任狠狠骂了他一句,也是一甩手下山走人了。
杨华和余中磊傻眼了,警察也走了,流氓也被抓了,俞小凡他们的出现,更是直接让原本站在他们这边的村民集体失声。一时间,杨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恐慌。
他看着李虎,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娃子,真是不简单啊!自己找来流氓,人家有警察,就连县委办公室主任,都无可奈何。这小子,到底还有什么招数是自己不知道的?
可究其底,李虎今天似乎也没做什么别的事,杨华就看到他拼命的护果园子了,按理说,这种人这种事,应该很好搞定才对啊?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杨华想不通。
李虎看到杨华,走上去盯着他道:“村长,这山,你还要收回吗?”
杨华哆嗦一下,李虎身上虎里虎气,那是真吓人。他不由自主倒退两步,差点一脚踩进沟里。
“那、那还能咋办?”杨华袖着手,直接蹲下,“再说了,又不是收了给我家用,还不是为了国家?”
“少拿国家做借口了!”李虎道,他又环顾四周,看着那群曾经追随杨华,想要发财的乡亲,大声说道,“今天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你们了。山,你们也看到了,绝对不能收。这是老祖宗留给咱们的青山绿水,不能就这样毁在咱们手里!”
“那你倒是发财了,名利双收,俺们呢?”有人小声嘀咕着,他不敢说太大声,经过了今天这件事,他们也都知道李虎的厉害。
人家背景深着咧,又是副县长,又是美女警察。就连杨华和刚才那个当官的都搞不定他,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了。
“我李虎保证,桃山村的人,迟早都会成为百万富翁!”李虎目光坚定,声音沉沉,“靠卖地卖山,你们只能得到一笔钱,这笔钱用光了,就什么都没了。可咱农民手里,若是有地有山,就有生生不息的财富!”
“李虎说的对!”王倩妮也道,“你们靠卖地卖山,只能吃一时,其实开采矿山卖资源,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一时的财富,终究不能长久,现在全世界都在倡导节能,能源替代品的研究如火如荼,靠矿发财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她是大学教授,在村民们心目中有着天然的威信。她一开口,大家就都沉默了。他们都用自己农民的思维,努力的去理解着李虎和王倩妮的话,渐渐的,似乎也能想明白。
“那,你发财别忘了捎上我们……”有人小声说。
“用不着小声嘀咕,我告诉你们,独木难成林,我一个人发财不算本事,我今天拼了命保住桃山,为的是让大家都富起来!”李虎郑重其事地点头。
“那我问你,留下桃山搞你那什么生态农业,能让我们每家都能富起来?”
“肯定不会比开矿挣的少!”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好,那咱们走了,回家吃饭了,奶奶个熊,闹了一早晨,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村民们开始陆续离开,杨华慌了,他想要阻拦,可没一个人再听他的话,在桃山村,他已经彻底没了威望。
其实抛开赚钱不赚钱这件事,单就他找流氓来打本村的人,就已经让所有人不满了。桃山村三大姓,虽然平时各有心思,在村里界限分明,但是涉及到外人,尤其是打架这种事,他们还是绝对护着本村的。
村民们走了,山上只剩下李虎他们,还有杨华、余中磊和几个勘探队的队员。
“我们可以谈一谈剩下的事了。”李虎盯着他俩。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杨华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他低着头闷声闷气道:“事?还能有啥事儿?你把事可都做绝了。李虎,你小子厉害呀……”他深深叹口气。
“赔偿的事,墩子的医药费,我的损失费。”李虎道,“这些必须你来出钱!”
“啥?我?”杨华梗着脖子,“凭啥?”
“就凭你做的这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做村长这么多年贪了多少。”李虎冷笑,“我的损失,你可以用修复停车坪的方式来赔偿,但是敦子的医药费,你必须全权负责。还有你!”他指着余中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