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金铜令有如此重要吗?赵菲儿想起她初见带着铜面具的窦建安,当时他满不在乎地将金铜令送给她,却又不顾伤势入水寻回。.第二次他将之交到她手上,曾发誓说愿以天下为聘娶她为妻。当第三次她从他身上窃走金铜令,他只需知道这件珍贵的宝物还在她身上即可,如此一枚毫不起眼的破铜片儿,能隐藏什么巨大的秘密?赵菲儿猜不透,但却又庆幸在最关键的时候,赵二柱居然发现了危险,偷偷将此物转交给一个谁也没注意到的幼时玩伴,安然回到窦建安的手中。
回想起这一切,赵菲儿竟对那个被她伤透心远走塞外的男子生起一片思念。她那若有所思郁郁寡欢的神情,落在公孙嵇眼中,无比令他心动,但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却又随时提醒他,这朵美丽的玫瑰,不仅香艳,更扎手得紧。
他沮丧地垂下头,没想到自己费尽了心机得到她,却反而转瞬之间被她制服,如今他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个儿的性命呢?
公孙嵇在暗动心思如何脱逃,赵菲儿岂敢于此时伤心儿女之情,她抬起头看着消沉的公孙嵇,心里已有所盘算,再拿刀去他脸上一比划,凶巴巴喝道:“我的东西和婢女呢?立刻吩咐府上侍婢们一样不许少,全给我送进房来。”
公孙嵇不知她这个节骨眼上为何想起索要自个儿的东西,但此时命悬在她手上,何敢不遵?遂扬声喊来人,连喊了数声,外面的侍婢才听到呼声,忙忙的来了。赵菲儿已放下帘帷,替公孙嵇盖好被褥,不待侍婢们掀帘进来,一刀横在公孙嵇咽喉前,外面侍婢们便听到他的吩咐,赶紧去将兰舜谷和其余诸物送入。
公孙嵇只得又让侍婢们退下,兰舜谷见过赵菲儿,见恩师无恙,色狼受制,自是欣喜不胜,按照赵菲儿的吩咐,取出她父亲昔日为她留下的那瓶解毒药,拿了一颗强行喂进公孙嵇口中。.因此药系赵景洪昔日担心女儿被蛊毒所害,中毒太深难以克制,特意配制的一种以毒攻毒的解药。赵菲儿服了,可以驱除体毒,再慢慢调理恢复,其毒性虽不致人死命,但寻常人服下,亦会产生不少中毒之兆。且赵景洪的用毒之术,承自窦建安,寻常医者不可为之解毒,可以糊弄住公孙嵇。赵菲儿冷笑道:“这是窦太尉昔日特意为我配制的毒药,专为对付你这种色狼所用,除了他谁也没有解毒药。你服下此药后,便已中毒,须得每月再服一粒解药,才能延年续命……”
公孙嵇听到此,感激涕零地落泪道:“多谢夫人不杀之恩!夫人对下官有何吩咐,只管开口,下官甘为夫人效犬马之劳,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赵菲儿微笑起来,清丽脱俗的笑容,令公孙嵇看得呆住,脸上挂着泪花,却暗暗直吞口水。赵菲儿见他如此一副色迷迷之态,翻脸又恼,冲他举起刀来,吓得公孙嵇慌忙收回目光,做出一脸恭敬谗媚之态,讨好地道:“夫人此时有何打算?请告知下官。”
赵菲儿想了想,还是按照原来的决定,入蜀中去见李氏,再行蜀道入京见刘晋,遂告知公孙嵇,让他连夜护送她一起入蜀。
一路上,公孙嵇因中毒之故,上吐下泻不停,闹得疲惫虚弱不堪。赵菲儿见他实在熬不住时,便替他号脉开方稍微缓解他的痛苦,如此拖到蜀都,公孙嵇已成一副病容,身体虚羸。
赵菲儿按照昔日与李氏约定的地点去见她,却已人去楼空,问周围邻居,皆称前两日有一对神仙眷侣般的人物来此将李氏接走了,至于去了何方,谁也不知。赵菲儿无奈,只得收起满心遗憾,加快行程入京都。
一路风餐露宿,过剩水残山,鞭倦袅,蹬慵踏,赵菲儿越离得京华烟云近,越放不下心中的他。
萧萧林木隐黄花,早早儿秋声雨滴答,翻一路雾山,过一程栈道,触目坏垣破屋两三家,说不尽凄凉,何处见鸳鸯瓦下碧窗纱?
赵菲儿翻山越岭过了蜀道,一路入京,却见不少难民扶老携幼,挑担推车,忙忙入山躲灾。她心中担忧,寻了难民来问,回说是汝阳王叛军已杀入函谷关,连战连胜,不日将挺近京城。如今烽烟四起,各路乱贼趁机扰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时有尸横遍野,无人收埋,更有疫毒流行,迅猛胜虎,染病之村寨城池十室九空,百姓苦不堪言,惊慌四逃,流离失所。
赵菲儿眼见这些难民面有饥色,衣不蔽体,又听他们说起疫毒流行,心生恻隐,问清疫毒发生之状,遂命兰舜谷教他们唱记药方,以银花、野菊花、石膏、知母、黄芩、大黄、生甘草为药服用,让他们广为流传,各保性命。
赵菲儿既知前方疫毒流行,不敢大意,遂命公孙嵇的人马投入一处城镇稍歇,大量买来防疫毒的药物统统服用,防止染上疫毒。上下正在忙乱中,兰舜谷过来告知她,公孙嵇染上疫毒了。
赵菲儿闻讯,这一惊非同小可,带着兰舜谷入他房中,见公孙嵇躺在床上呻吟着,连连喊叫腹痛,床前的便桶中装着些鲜紫脓血再加呕吐秽物,恶臭熏人。
赵菲儿忙退出房外,令下人收拾他的秽物,拿去掩埋,大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再进屋为他查脉,诊得滑数,见他舌头红绛,舌苔黄燥,口诉药方与兰舜谷,让她火速取药来为公孙嵇治疗,一头取针,为他毫针刺疗足三里、合谷、天枢、气海、下脘诸穴,念着他前面已是泄亏了身子的人,遂又为他加灸神阙,关元两穴。
兰舜谷大为不忿,对赵菲儿言道:“这人一肚子坏水,设计害人,早已恶盈满贯,恩师为何还好心救他,就不怕他裁了,反而对恩师恩将仇报吗?”
赵菲儿叹息道:“昔年亡父在时,曾教导为师行医,不可因一己之私怨,挟忿报复患者,见死不救,良心受谴不说,还会遗祸后人。”
兰舜谷依然不解地道:“既如此,往常恩师曾与徒儿言及,如何杀了淳于世家的名医,此又何解呢?”
赵菲儿蹙眉将针消毒了,递给兰舜谷,生气道:“你既不肯去,来为他针灸。”
兰舜谷接过银针,不由为难:“可是恩师,徒儿不善认穴!”
“为师不是正守在你身边的吗?胆子大些!”赵菲儿催促她行针,一头指点穴位,一头说道,“为蛊害人者,为医者之死敌,无论朝廷百姓皆为不容,乃为大恶。淳于奬若真养蛊替为师疗病,然后毁去恶蛊,另当别论,他却与包藏祸心的刘显勾结,骗我父女豢养毒蛊,暗藏更深的恶意图谋,幸好那时为师察觉得快,将他消除了,实是行了一件大善事。”
她话音刚落,公孙嵇一脸惭愧睁开眼来,不由滚滚落下眼泪泣道:“镇国夫人,下官错了,下官实在不该与巫蛊之人勾结,暗害你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