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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菲儿大囧,挣扎欲离开他怀抱,反被他抱得更紧。.二柱恐他再轻薄小姐,不情不愿地指出赵菲儿的闺房,见他飞身而起,从大开的窗口窜入房中,将赵菲儿轻轻放于绣榻之上。
“菲儿妹妹,事急从权,如有得罪,尚请海涵。”燕雪胤替赵菲儿盖上被褥,规矩退后数步,施礼退出她的闺房。
赵菲儿经他这番高来高去的折腾,眩晕未去,反添恶心欲呕。她挣扎翻身,趴在床头干呕数下,乏力倒床,感觉好了些,忽心中一动,翻手捉住自己腕脉,细细一查,竟为喜脉,顿时花容失色,低声咬牙骂道:“这个孽障,害我不浅,总有一天,我会取你性命,以报深仇大恨。”
她说毕此话,忽想起未关窗,自己的狼狈情形,恐被人瞧破,转眸望去,窗前一株秋海棠,迎风摇曳,绿意盎然,花开正好,别无一人。她松口气,稍事歇息,挣扎扶墙过去,关紧门户,换穿好衣裙。
“妹妹,”燕雪舞得到消息,带着两位嬷嬷来到赵菲儿房中探视,“你哪儿不适?”
赵菲儿掩饰波澜起伏的心情,苦笑道:“劳姐姐费心,菲儿别无大碍,见血发晕,休息片刻就好。”
燕雪舞不疑有他,安慰她数句,让她别太劳累。赵菲儿点头答应,送她归府,回头服了些备用的香砂六君丸,撑持着继续为求医者诊病。
到了晚间,诸事完毕,赵菲儿命婢仆各自安歇,自行配堕胎药拿去厨房煎汁,想偷偷服下。事到临头,却狠不下心,对着一碗苦药流泪叹息,暗恨窦建安误她终身。她拿不定主意,绕室徘徊良久,几番犹豫,端起药碗又放下,忽听到门外有人行来,来者推门而入。.她吃惊掉头,见来者竟是二柱。
“你来厨房做什么?”赵菲儿心虚发问。
二柱双眸睁得溜圆,狐疑地打量她数眼,眼光落在桌上药碗上,不答反问:“小姐好似病得不轻?”
“唔,我有点心悸失眠,故而熬药服下安神。”赵菲儿端起药碗。二柱大步行来,从她手中夺过药碗。药汁泼溅,洒了一桌,碗中只剩了一半药汁。赵菲儿扬眉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二柱咧嘴笑答:“二柱亦心有所牵,神思不安,夜不能寐,这药归我喝。”说毕,他一手挡住赵菲儿过来抢夺的手,端起药碗将残剩药汁咕咚饮尽。
“你,你……”赵菲儿又气又惊,急得说不出话。
“我怎么啦?”二柱低头见赵菲儿的手抓住他臂膀,稚气尚存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后退一步,与赵菲儿隔开一段距离。
“药岂有胡乱吃的?”赵菲儿对这个莽撞小子气恼至极。
二柱恭敬施礼道,“小姐教训得是,药不可乱吃。老爷昔日也曾教导二柱,说医者之道,是为保护生命,推之而为济世,为尚仁之术。小姐为老爷医术传人,岂可不弘医道,以医术治己血脉之死?”
赵菲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知他定然察觉到自己的秘密,又羞又气,低喝道:“半夜在这里瞎胡闹,还不回去歇息。”
“是。”二柱答应一声,人却朝案桌行去,端起放置其上的药罐,不待赵菲儿扑过来抢夺,连忙解释,“小姐,二柱将此药拿去院中花树下埋了,你尽管放心。”
二柱这话,表明是要替赵菲儿隐藏秘密。她没料到,二柱和她年岁相当,行事貌似莽撞,实则头脑清醒,心思慎密。她感激地点点头,随他行出厨房,见他扛了花锄,自去院中埋药,她心情复杂地回转闺房。
夜深沉,冷雨敲窗,风呜呜吹过,檐下铁马叮当,窗前枝条横舞。秋意萧瑟,倍添凄凉。赵菲儿卧于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万千,往事历历不堪回首。珠泪暗弹,独自饮恨,久久难以入眠。
窗外传来几声轻叩,在密集的雨声中微不可闻。
扣窗声又起,赵菲儿惊觉起身,惊问“谁”。
“小姐,是二柱。”窗外传来二柱刻意压低的声音。
“你有何事?”赵菲儿快速下床,冲到桌前寻到一把剪刀,握紧行到窗前,暗思二柱深夜来此,莫非他欲籍她的秘密对她有所要挟?
“小姐莫惊慌。二柱夤夜来此,欲与小姐告别。”二柱瓮声瓮气答道。
赵菲儿松一口气,身子一软,滑坐在窗根下,剪刀落在裙边。窗外继续传来二柱的声音:“二柱蒙老爷收留,谆谆教导数载,知书识礼,修身养性,如今大恩未报,小姐又蒙尘而归,本不欲远行。母亲今日傍晚,亦将小姐打算说与二柱。二柱对小姐苦心,虽深表感激,但男儿之志,当在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如今明君当世,天下清明百姓安乐。可恨匈奴肆虐,屡犯我大汉边域,烧杀掠夺无恶不作,二柱岂可安于巢穴,依附小姐苟活?再则二柱有一重事牵挂在心,日思夜想不得明白。此事二柱若不弄明白,如刺梗喉寝食不安。据二柱探闻,牵涉此事之人,已远走边关投军效力。所以二柱欲一并去戍边大军中找寻此人,将心中事问他清楚,做个了断。临行之时,二柱放心不下小姐,特来与小姐告辞。二柱行后,请小姐安心侍奉老爷,秉承老爷之志行医济世,腹中血脉亦万万不可绝断。小姐放心,等二柱了断往事,功成而归,定当求娶小姐为妻。到那时,小姐腹中之子,二柱当视为亲生。二柱走了,小姐保重。”
二柱话说到后来,赵菲儿已泪盈于眶。她迅速起身奔到门边,取开门闩冲出门,见二柱穿着一身皮甲,手握一根长矛,身背弓箭,大步踏入雨中。
“不,我不答应你走,你娘也不会答应。”赵菲儿失声而哭,朝二柱追去。这个纯良少年的肺腑之言,将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二柱低喊一声“小姐保重”,跑向大开的后门,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后门外传来一阵急骤马蹄声。马声长嘶,惊醒李氏,她开门而出,见二柱跑出大开的后门,外面已有两骑一马等候,显然二柱投军,早已有所谋划,不是一时兴起。
“二柱子--”李氏惊慌追出,“你要去哪里?”
“孩儿去投军,母亲保重。”二柱飞身上马,抽出马鞭,控辔扬鞭打马。马蹄溅起满地水花,三骑掉头,决然远奔。
“二柱子……”李氏哭倒在追过来的赵菲儿怀中,“小姐,这个不孝子,他怎么可以丢开老奴?老奴这后半辈子,靠谁过活呜呜……”
赵菲儿脸上雨珠与泪水交融,模糊了视线,她哽咽道:“奶娘,人各有志,岂可强求!你放心,只要菲儿苟活于世一日,我就是你的依靠。你别难过,外面风大雨大,我们赶紧回去,仔细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