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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
赫连曼秋大惊失色,一把抓住明王的衣襟:“你说什么?”
“本王是问墨白有何好,能让你不惜背负灭门九族的大罪,骂名千载的罪名,不顾一切地救援他,保护他?”
明王冷笑看着赫连曼秋:“本王素闻镇北伯睿智果断,多谋善断,心机深不可测,你本来是一片锦绣前程,前途不可限量,却不想会为了墨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令本王想不透!”
“律王的名字,叫墨白?”
“镇北伯不知吗?律王名行云,字墨白!”
“墨白……”
赫连曼秋忽然间感觉到浑身无力,坐在椅子上向外面凝望,神色莫名,怎么会如此巧合,不仅容貌如此的相似,连名字也是一样的。.
“镇北伯,本王想请教你为何如此做?若是在墨白事败之前,你举兵起事相应,本王尚可理解。墨白举兵你不曾有丝毫动心,却偏偏在他兵败如山倒,罪名落实之后去连夜抛弃居庸关,违背太子爷和擎天公的命令,去滨州救他,一路护送他去寒江,却是为了那般?”
“殿下该操心的是你自身的事情。”
赫连曼秋霍然起身,迈步向外面走去。
“报,主上有军令传到!”
明王冷笑,阴嗖嗖的冷笑声在赫连曼秋的背后回荡:“镇北伯,即便是太子爷为了你的美色肯徇私情,擎天公又肯放过你吗?”
“报,太子殿下有谕旨到!”
“哈哈哈……”
明王忽然大笑起来,幸灾乐祸地盯着赫连曼秋纤细的背影:“赫连擎宇,你猜测太子爷的谕旨中,会有什么?本王敢说,太子爷会另外有密信给你,你若是肯从了太子爷,拜伏在太子爷的脚下接受恩宠,便可以保你无事。本王很好奇,你是否会为此向太子爷屈膝,甘愿拜谢太子爷的宠幸?即便是如此,擎天公那里,你如何交代?”
“殿下此时还为我如此费心,又是为何?且请殿下为自身下场费心即可。”
迈步离开,太子和甘予玄的人同时到达,她不得不先去接那位荒诞太子爷的谕旨。
谕旨嘉奖赫连曼秋一夜击溃了鲜卑精兵,生擒明王,重伤段斩尘,功不可没,诸多的赏赐,却半个字也不曾提到加官进爵和律王之事。
果然不出明王所料,太子另有密信交给赫连曼秋,打开密信,赫连曼秋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不会是那位腐败的太子爷,要用律王的事情来威胁她,逼迫她就范,做了太子爷的袍下之臣,承欢太子爷吧?
信笺,乃是用了赫连曼秋最近发明出来,彩色带着各种味道的信笺所写,一腔相思尽在其中。.
太子果然隐晦地提到了律王的事情,用来暗示赫连曼秋该对他持有何种的敬畏礼仪,如何接受他的情意。
嚣张霸道,高高在上俯视的语气,太子的言语之中虽然不曾明说什么,却是让赫连曼秋明白那位太子爷的心思,就是要用律王的事情逼迫她就范,向那位太子爷承欢。
“伯爷,太子爷对伯爷一心挂念,近日来诸多弹劾,堆积如山,皆是弹劾伯爷私通律王,暗中勾结鲜卑异族,意欲叛国不轨。对此太子爷一直留中不发,不曾理会此事,太子爷这番美意挚诚,伯爷莫要辜负才好。”
太子派来传达谕旨和密信的人,暗中偷窥赫连曼秋的脸色。
赫连曼秋神色淡然无波,令太子的人看不透这位年轻的伯爵在想些什么,却不敢在赫连曼秋的面前有丝毫轻忽。
一夜之间,击溃鲜卑十万精兵,生擒明王,重伤鲜卑五王子,逼迫鲜卑精兵一直败退,主动让出侵占的地盘,退到寒江以北。
这一战,亦名动天下!
“太子爷有旨意,命伯爷将明王押送到京都,如今卑职奉旨前来,就请伯爷将明王交割给卑职,带去京都。太子爷在等伯爷亲笔回复书信,请伯爷亲笔写一封书信,卑职回去也好向太子爷交代。”
“大人远来辛苦,今日便先办理交割明王之事吧,且休息一夜明日启程,替本官拜谢太子殿下厚恩。”
“是,卑职遵命,请伯爷勿要辜负太子爷恩典,写书信让卑职带回去呈给太子爷才好。”
“知道了,大人请去休息。”
赫连曼秋命人把太子的信使带了下去,交割明王之事,安排把明王押送京都的事宜。
甘予玄派来的人,一直等候在一边,看到太子的人退了下去才道:“伯爷,末将奉了主上之命,前来传达主上军令,主上召伯爷去见。”
“主上如今何在?”
“主上在滨州,命伯爷立即启程去见。”
“是,某遵令,请稍候片刻,容我更衣准备一下,即刻去拜见主上。”
来人点点头,放下了一番心事,他本以为如今赫连曼秋是不会如此痛快的奉命,遵从甘予玄的命令去滨州拜见,不想赫连曼秋毫无犹豫。
赫连曼秋飞快传达了几道命令,众人准备妥当,居庸关如今是甘予玄的部下主持事务,她也没有太多要交代,命人给太子的信使传话,言道擎天公军令到,命她即刻前往。
军令不敢违背,她无法留在居庸关,也来不及给太子殿下写亲笔书信,请信使回去替她拜谢太子殿下。
信使闻言愠怒不已,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尽快交割明王之事,押送明王回去京都治罪,才是重中之重。
奉了甘予玄指令,赫连曼秋带领所有部下离开居庸关,直奔滨州而去。她有些疑惑,甘予玄命她去见,何必要她带领所有的部下前去滨州,如今律王的人归降的归降,逃亡的逃亡,滨州却没有用兵之处。
蓦然间,一个想法让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她忽然想起在北国之时,被甘予玄窥破她女子的身份,和甘予玄同床共枕之际,曾经惊呼出声,叫过“墨白”!
不想,律王的字就是“墨白”,不得不说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巧合。
“擎宇,主上召见你,又命你带领所有兵马去滨州,乃是何意?”
陈宇阳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眉峰蹙紧低声在赫连曼秋耳边问了一句。
赫连曼秋不欲让陈宇阳等人为她担忧,微笑道:“也没有什么,居庸关如今战事停息,想必主上另外有吩咐。律王可有消息?”
“擎宇,你为何对律王如此关注?”
“当初军州之事,先父阵亡真相,都需着落在律王身上查明。律王曾经对我言道,当初是他暗中私通鲜卑,引来鲜卑精兵围困军州。但是他言道,隐匿在鲜卑士卒中,冒出鲜卑士卒刺杀先父的刺客,不是他安排。”
陈宇阳震惊:“擎宇如今可知道,当初到底是谁派出刺客?律王之言,也未必可信。”
“那种时候,我被他拘禁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他以为我在他掌握之中,连私通引来鲜卑精兵之事他都肯承认,我看出他所言不虚。当时军州岌岌可危,律王也实在不必那般行事,为世人所诟病!”
“若是如此,会是谁派出的刺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觊觎军州之人众多,叔父该记得,当时第一个出现在军州的人,是辰王!”
“辰王!莫非此事和太子爷……”
陈宇阳压低声音在赫连曼秋耳边耳语,二人交谈片刻,赫连曼秋神色莫名:“我哥哥的事情,安排的如何?”
“已经安排妥当,只有少数人得知他离开盛京府,得知他下落和身份的人,却没有几个,乃是末将亲自安排。”
“此事瞒不过他!”
赫连曼秋低低地说了一句,目光向滨州的方向看了过去。
众将心中都是忧心忡忡,为了最近传言赫连曼秋私通律王,暗中勾结鲜卑异族,居心叵测之事,弹劾雪片一般飞向朝堂,朝野震惊。众将都是忧心不已,不知道这一次甘予玄召见,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禀主上,镇北伯带领部下离滨州只有数十里,如今在扎营。”
甘予玄神色莫名,眼神幽暗变幻,低头看着手中的军情密报,批阅公务没有开口。
白鹰羽垂首恭立在一侧,心潮翻涌,偷窥主子的脸色,紧握拳头。
“鹰羽,你在为何事如此紧张?”
甘予玄忽然抬头问了一句,沉暗的目光开合之间,似刺透了白鹰羽的心,令白鹰羽有一切尽在这位主上掌握之中,他有如透明人一般的感觉。
“主上,属下是在担心若被伯爷得知律王如今在主上这里,会惹出什么事来。更担心如今伯爷备受太子爷厚待,被滕家拉拢,恐怕对主上生出异心。”
“你跟在爷身边,有多久了?”
“主上,属下不才,蒙主上器重留在身边,侍候主上已经有四年。”
“四年之久,如今可是想过入仕途吗?”
白鹰羽躬身:“属下惟愿在主上身边侍候,为主上效力,报答主上大恩,别无所求!”
“禀主上,镇北伯求见!”
“她带了多少人来?”
白鹰羽回眸问了一句,回禀的人单膝跪在门外台阶之下:“镇北伯只身前来,如今在府门外恭候主上召见。”
大堂之上,众将肃立,目光都向外面看了过去,却因为赫连曼秋还没有进来,不曾看到那位年轻的伯爵大人。
丁子阳和仲达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即同时深深低头垂首恭立,连大气也不敢喘出来,看不透这位主上的心意,因为赫连曼秋的到来,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