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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小拖拉机、摩托车来了好几辆,哭喊声也跟着马达声荡漾。
“掏钱,掏钱,一会儿到医院得交费用。”一个连毛胡子气势汹汹地朝林峰喊。
“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你们先垫付,到时候,有保险公司负责赔偿你们。”林峰镇静地说。
“什么破保险公司?我们都是种地的,手里哪有闲钱?你掏不掏吧?不掏,就把你绑到医院。”连毛胡子眼里闪着凶光。
“你们想要多少?”林峰不想把事情弄僵。
“先掏三万,其余的,治疗着看。”连毛胡子嚷嚷道。
“你是受伤者的什么人?”林峰看看连毛胡子。
“我是他们家对门儿。怎么了?治补看我是谁吗?”连毛胡子有些不耐烦。
“他的亲属呢?”林峰问道。
“都跟着120去医院了,你掏了钱,我们这就送到医院去,你和我们一起去。”连毛胡子气哼哼。
“我还是等一下交警吧。”林峰望望车辆飞驰的公路。
“等交警干啥?交警来了,老李的血都流光了。赶紧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连毛胡子举起手里的镰刀。
“干什么?放下镰刀。”这时候,三名交警出现在林峰和连毛胡子之间。
交警开始询问林峰情况。
接着,就带林峰到交警队带去做笔录,有两个交警在现场测量情况。保险公司的人也赶到了,在实地测量。
林峰在警车里,又想起了高原的那次车祸。那次是林峰开车,因为马路对面大车灯光刺眼,自己撞上了没有警示牌没打双闪的黑车尾部。撞伤了一个修车的未成年人。
这次呢,是林峰自己正常行驶,摩托车撞自己。真是,不在于技术好坏,不在于怎么守法守规地驾驶,你不撞人家,人家撞你。虽然,两次车祸情况不同,可是,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真闹心啊。
林峰暗自庆幸,自己给车辆买了全险。这样,后边的事情就省心了。自己可以该干啥干啥,该上班上班,没有人打搅自己,有什么情况,都由保险公司兜着呢,都由保险公司全权处理。
说来,也幸亏那个骑摩托车人命大,只是摔折了两根肋骨和右腿骨,身上有一些擦伤。生命没有受到威胁,没有什么问题。
林峰去医院看了几次中年人,他的亲属也都是老实的乡下人,见林峰拎着排骨和水果来看病人,都客客气气,没有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林峰在医院没有再见到那个连毛胡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个连毛胡子最难缠了。
过了些日子,伤者回家养病了,保险公司处理得伤者家属也很满意,整个意外车祸也就没什么事了,一切都归于风平浪静。
刘强强来接李荣和果果了。
本来是李荣和果果一起回去就可以,可果果的工作太难做。刘强强在电话里做了几次工作,都没有成功。果果除了哭,就是喊。几次,都挂了刘强强的手机。让刘强强觉得这个家长当得很没面子,七窍生烟。无奈,只好亲自出马,带着气势而来,鸣金收兵。
玉皇大帝不相信,就收不了一个毛猴子,一个毛孩子。
果果哭成了泪人儿。不怕毛孩子闹,就怕毛孩子哭。
整个打道回府的过程,就跟绑架的过程没什么两样。
刘强强嘴巴上了火,起了泡,“这个熊孩子,准不是人类,这么累人。将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么烦人。”
李荣就有些不高兴,“累人,也是你教育的结果,也是你刘家的基因,都一个德行。”
“也也有你的基因,桀骜不驯的基因。”这个时候,谁惹刘强强,刘强强就会把火烧到谁身上。
刘强强边四处烧火,边心生无奈,答应过些日子来西安投资,让果果来西安读书,答应由李荣陪着。他自己来回飞,来回跑西安。这样一答应,果果才稳当了些,李荣才和颜悦色了一点点儿。
这一家人一走,林峰家里就空落了许多。
倩倩每天除了和奶奶一起,就是陪着金毛儿和汹猫。
天气渐渐转凉,庄园里的果树叶子也纷纷落地,柿子树上挂着一盏盏黄黄的柿子灯笼。红红的大苹果也喜气洋洋挂在枝头。秋水落了,杏两岸的苇草吐着毛茸茸的苇絮。
这天,一家人吃过早饭,倩倩和奶奶在庄园面朝南边的木椅子上晒太阳。一阵小风儿吹过来,倩倩正和奶奶说金毛儿捉鱼的事儿,见奶奶嘴巴有些斜,嘴角有了哈喇子。
“爸爸,妈妈,不好了,奶奶生病了。”倩倩赶忙跑进屋。
林峰李颖出来,看见老妈双手摊着,目光呆滞,就赶忙拨通了120电话,“不好,可能是中风,或是血栓。”林峰心急如焚。
先是进了重症监护室,三天后,转到了普通病房输液。林峰母亲的嘴巴渐渐缓了过来,也可以吃饭,可以说话了。
又输液了十几天,就能下炕了。
还好,但是,这种血栓病最怕的就是重复犯病,可能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厉害。林峰心头压了一块石头。
林峰母亲出了院,林峰才踏踏实实松了口气。
林峰按医生嘱咐,买了些预防脑血栓病的药物。大夫说,最好每年都来医院输输液,这样就会对一年里的健康有个保障。
林峰发现母亲老了,头发花白了,因为这次病,行动也迟缓了,目光也不似往常灵活,甚至有些呆滞了。
他担心着母亲的健康,更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林峰几次说带着父亲母亲出去旅旅游,出去散散心。母亲都是笑着摇头,“不去,不去,多累得慌啊,就在家待着吧,看啥风景啊。一辈子都没有出去看过,老了,就更不看了。”
林峰父亲更是个有意思的老教师,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说法和母亲如出一辙,“旅游干啥?白花钱。有那个钱,还不如吃了喝了呢。甭说花三千块钱出去旅游,就是给我三千块钱,让我出去旅游,我都不会去。”
林峰见父母都是这个态度,干脆也就不再操持旅游的事。
林峰心里惴惴不安,对于母亲的健康,他担心着。
他担心着,就赶紧把父亲也接了过来。
不能再让老人在这个年龄还分着了,要让他们享受安然恬淡的生活。而这种生活,是多么需要林峰精心经营啊。
林峰经常买好多好吃的,想办法调剂好父母亲的生活。尽管如此,他发现,自己也安抚不了自己的内心。他隐隐地担心父母老了,有一天会离他而去。担心有一天,他会成为一名精神上无依无靠的孤儿。
他惴惴不安地担心,就经常陪在老父老母身边,陪他们唠嗑,耐心地听他们讲过去的事情。他觉得在父母身边,陪着他们笑,陪着他们起居,陪着他们虚度时光,内心才会踏实,才会安然。
在外边打拼,挣多少钱,也没有守在父母身边,让内心觉得更有幸福感,更有安然感。林峰觉得,自己越来越想守着父母,越来越想守着孩子,也许是自己在外漂泊时间久了,才有了这种感觉,才有了这份安然的心境。
父亲总是喜欢回忆自己的过去。比如,小的时候,父亲如何受家里人的宠爱,受家族里叔叔辈几家人的宠爱,因为他是几家人唯一的一个男孩子。也要回忆他的父亲,也就是林峰的爷爷,如何在远远的镇子上开药铺,如何把村外自己家的百亩良田分给穷苦人。
还有,就是父亲的叔叔如何赌钱,把属于他的百顷田地输给了别人,成为村子里的败家子。败家子有败家子的好命,解放了,那些有田有地的人,被划分的成分都高,不是地主,就是富农,子女连对象都搞不上。而林峰父亲以及林峰这个辈分的人,成家都不是问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那个年代,命运如一枚草芥,自己主宰不了自己。命运只是时代天空的一朵轻巧的云朵,随风而动。
林峰父亲跟着同庄的几个伙伴儿去考老师,一路上,人家大一点年龄的伙伴谈志向时说,都看上了企业,结果考试成绩出来,林峰父亲就被录取了。真是,命运跟着心愿走。那几个看上企业的人,就到了煤矿去上班。
林峰父亲经常感慨过去。林峰就在父亲的感慨里享受着岁月静好,享受着父母在身边的那份安然幸福。
父亲更是个喜欢小动物的人,每天人吃饭前,先喂汹猫,喂饱了这些小动物,他才来开饭。林峰母亲打趣说:“你爸爸,对孩子都没有这样好过。”
林峰父亲对吃的没有过高要求,林峰做的饭菜,他总是说:“比我做的好吃,谁都比我做得好。我是天生不会做菜。我觉得放多了油,菜就会香。结果,试验了几次,不是香喷喷,而是油腻得很。”
林峰吃过父亲的一次炖鱼,把大鱼炖成了看不出鱼形,放了好多酱。偶尔,能用筷子夹出细小的鱼肉丝块来。
父亲母亲要是总能陪伴在身边多好,让他们见证感知日子里的温煦幸福,让他们忘了走过岁月的苦痛和艰辛。有他们陪着,日子才充实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