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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哟,你被绯闻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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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太苍山庄庄主云束峰凭借一次因缘际遇,偶然得了一块奇石玄铁。据说那奇石通体灵光,所在之处方圆百里不见妖物出没,实属罕见。云束峰见得宝物,忙寻上遥州邙山一位铸剑大师,特意上门以千颗上品原石为契,拜托他锻造一把稀世名剑。那铸剑大师见这块奇石也是爱不释手,当场便应下十年之约,许诺定会造出一把除魔神器。

转眼间十年过去,几个月前这柄剑临近出炉之际,云束峰便带着秘符去守炉压阵,本以为十来天便能抱得宝剑归,谁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硬是耗了这许久时间,半个月前甚至飞鸽传书,让少庄主云青钧快马加鞭赶过去。中间又有种种状况不说,如今那柄剑终于破炉而出,通体流光,犹如仙宝乍现,云束峰大喜,当场便取名为‘叱邪’,寓意叱咤无数邪魔妖物之意。

“听说少庄主这两日便回来,如今总算是快要见到那叱邪剑了,”盘隋匆匆走着,一脸向往,“不过这清风观的消息真是灵通,竟然今日就寻了过来。”

“恐怕是趁此机会,一举两得。”

白抒远一边与盘隋说笑,一边慢悠悠走在谢岙身后,看到谢岙虚浮脚步,眉峰隐隐皱起。

万书阁外有三条通路,一条杏林小径,一条假山奇石,还有一条便是气势轩峻的曲折游廊,通往太苍山庄正中央一处练剑坪,以及紧邻练剑坪的大殿甄剑堂。

谢岙几人从万书阁出来就直奔游廊,在游廊中七绕八绕,穿过一带种着翠荇香菱的沟池之后,道路豁然变得开阔。待到步出游廊末端,谢岙终于看到前方三间两三丈高的白石垂花门楼,门楼后是一座数丈之长的莲花池。

此时气候正是春暖花开,一池莲花长得极为漂亮,枝杆高而笔直,花瓣晶莹剔透如白玉,碧色荷叶天然生长,极为自然淳朴。一座方方正正的宽阔石台就位于池中,三面临水,唯独正北一面横跨一座石桥,连接着莲花池外一间高殿。那高殿正门两旁立着四根蟠龙巨柱,中央悬着一块赤金青地大匾,上书‘甄剑堂’三个大字。

在石台上正有诸多玄杉弟子喂着剑招。一眼看去,只见莲花池中衣衫飘动,宽袖随剑而舞,剑锋反射出的光芒连成一片冷质银光,尤其是女弟子裙裾飘动,衬着一池清水莲花,更是平添几分飒爽柔美。

谢岙脚下一顿,整理了下衣襟,然后一本正经迈开脚步,迅速从莲花池旁走过。谢岙本想低调路过,可惜身旁青年太能沾花惹草,单单往哪里一站,便吸引无数目光。

“咦?那不是白师兄么?”

“嘻嘻,看来白师兄果真回来了。”

“等等…他旁边的是榭师叔?”

“他不好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来这里作甚!”

“莫非又是惹了什么事——”

练剑坪上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声,白抒远忽然扬了扬手,笑得魅力全开,好不自在,顿时引得更多目光,连带分了大半嗖嗖往谢岙身上戳。谢岙脚下不停直奔石桥,等到踏上了甄剑堂的台阶,道道扎人目光从身上褪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

擦…这货果然趁机报复了!

谢岙吁了口气,抹抹脖子上的汗,稍稍平稳气息后,一脚踏进了厅内。

甄剑堂内厅略微狭长,正面墙上挂着一副镶着錾银的狂草对联,两个半人高的青绿色金蜼彝古鼎摆在对联下方,中间设着一张大椅,金丝楠木起座,下方两溜摆着十六张乌木联牌交椅。此时在左边交椅上坐着几名玄袍方冠的道士,为首一男一女正低声说着什么。

天阳正一脸忐忑不安坐在右边交椅上,看见谢岙进来,眼中露出一抹担忧,几步走上前来低声说道,“我本不想找师叔来见这些人,可是四处寻不到二师兄…我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大师姐——”

“凝然师姐之前被妖物所伤,如今刚休息下,就让她好好养伤。”殿门外,稍稍滞后的白抒远撩袍步入。

“二师兄!”一看到白抒远出现,天阳顿时松了口气,“我还想着师父出门未归,少庄主又还未回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还好二师兄与师叔一起。”

白抒远笑笑,还未说话,那边交椅上的几名道士便走了过来,其中一名瘦高淡眉的道士拱手道,“一段时间不见,白兄风姿越发潇洒,难怪我清风观诸多师妹总是念念不忘,惦记着白兄何时再去切磋剑术。”

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客气,白抒远也调笑了两句,气氛看似热络平和。两人正寒暄着,那瘦高的道士忽然话锋一转,转而面对谢岙,似笑非笑道,“听说榭前辈月初受妖物所袭回庄疗伤,如今一见,气色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莫非伤都好了利索?”

谢岙一路走来口干舌燥,正坐在交椅上喝茶润嗓子,听到这话,摸不清对方寓意为何,只好含糊说道,“哪里哪里,那妖物甚是厉害,若不是云师侄敲出现,恐怕如今我已被那妖物消化了个干净…这不,前两日才刚下床,如今身上还提不起气力。”

高瘦道士一听,哼笑一声,“榭前辈真是说笑!谁人不知榭前辈一手撩云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不然我那贺昙师弟也不会因为想要与榭前辈切磋而答应见面,之后也不会因此而闹得众人皆知,最终被那柳大小姐退了婚,如今颜面尽失!”

这话直冲谢岙而去,只见高瘦道士一脸讥讽,脸上怒气频频闪现。

“柳大小姐?”白抒远一怔,“永州城柳府?”

高瘦道士冷哼一声,“正是。”

谢岙端着茶杯,默默进入记忆深度搜索中。

柳大小姐全名柳如烟,乃是永州城柳家主母所生唯一女儿,从小便是掌上明珠。这柳家三代从商,富甲一方,柳如烟如今二八年华,听说出落得花容月貌,虽说性格有些骄纵,但是这点小缺点抵不过堪比柳家殷实家底,多少人踏破门槛提亲,没想到竟然被一位清修道士得了手。

不过……

那贺昙明明收了凝然的香囊,怎么还会与柳如烟定亲?

这厮竟然脚踏三只…呃,榭筝傲不算…他竟然脚踏两只船?!

谢岙脑中闪过凝然师侄柔柔美貌,又想起那位道士虽说面上不情愿、却每次都答应与榭筝傲见面——

啧,这贺昙真是好算计,如果不是天生风流情种,那么必然是谋上了柳家钱财,又惦记着凝然美貌温婉,说不定还想套得榭筝傲手中的稀世剑谱,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榭筝傲见面,最终被清风观的长老发现。

谢岙这边兀自分析,那边白抒远嘴角依然挂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

“看来平持道长是贵人多忘事,我太仓山庄本来无一人知道此事,正是清风观南斗长老寻上我派,才把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白抒远似是无奈叹了口气,“若要怪,也只能怪南斗长老脾气那般不好,这才把小事弄大,直闹到柳家大小姐耳朵里。”

“你——你满口胡说!”高瘦道长身后一名年轻圆脸道士忍不住跳出来,一手指着谢岙鼻子怒道,“若不是他缠着我贺昙师兄,又怎么会闹出这些事情来!”

“哈哈,小道长真是不明事理!”白抒远大笑两声,俊秀脸庞上露出丝丝冷意,“我这话若是胡说,你那位贺师兄便是胡闹,不如你回去好好问问贺昙,看他到底收了谁的香囊,之后又忘得一干二净,转身又与他人定亲!”

“香囊?”圆脸道士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时一名女道走上前来,巧言笑道,“白公子此话说的颇有偏差,若是香囊是这位榭前辈送的,这等…”女道余光在谢岙身上一转,眼神露出一抹轻蔑,“这等男风邪好之事,怎能与媒妁之言相提并论,贺师兄向来言行端正,自然不敢收下。”

这女道士眉眼娇柔,道袍冰洁如月,手中拂尘飘飘,端的是无双美丽,令人难升驳斥之心,然而白抒远本就不吃那一套,如今场面,话语更是无需客气。

“没想到凌芹道长也有这般糊涂之时,那贺昙看似清心寡欲,竟有这般本事骗得同门都毫不知情,真是让在下自叹不如!”白抒远懒得争辩,抬手喝了一口茶,眼波忽而一转,露出一抹轻笑,“不过如芹道长与贺道长一向交好,莫不是…如芹道长已经知道那贺昙私下做出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却有意包庇?”

这话说的极为暧昧又不留情面,名叫凌芹的女道估计没想到一向风流温柔的俊俏公子会说出如此话来,登时一脸羞恼,脸皮涨得发红。

谢岙早已听得目瞪口呆,暗地打量青年一番。记忆中青年虽也常嬉笑怒骂,但是行事更为散漫不羁,如今似乎被正中了怒点。

白抒远是这么护短的性格?

谢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正要深思,一旁圆脸道士又跳出来愤然道。

“你!休要太过分!若不是我们——”

“平绪,”高瘦道士眼中眸光一闪,打断年轻小道的话,上前一步走到谢岙面前,“如今出了这等事情,我清风观也不欲为难,唯有一愿——”高瘦道士双目猛然爆出一道精光,“希望榭前辈答应,待叱邪剑归庄之后,能小借与我等几日,也权当是补偿贺昙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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