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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漫无目的地走着，却看见文殊太子怅然若失地走着。
那是去龙凤殿的路。
从前不知他是太子，如今知道了，还身在宫中，必要的礼数是不得少的。
红衣微微作福，“红衣见过太子殿下。”
文殊却只是冷漠地斜视着她，眼中是无尽的陌生，与从前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文殊并没有搭理红衣。
红衣顿在原地，低声呼道，“太子殿下，请不要去那里……”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文殊失去了依靠，若是被冷月知道他来了这里，怕是对他也不利。
他救过自己那么多次，怎么能放任看着他跳入火坑？
文殊却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了红衣一眼，冷冷吐出几个字来，“你尽可对他说去，我不怕。”
却像哽住了喉，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生分的？
他坐立不安，只为了在春香楼将自己救下；
他浅笑盈盈，要将唯一的一间房让于她；
他急冲冲对自己告辞，就窜入了丛林中，无意留下那块玉佩在自己身边……
这一切都仿若昨日，历历在目。
红衣对着那背影轻声说着，“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背影一瞬间微微颤了颤，却继续踏步前去。
转身却又撞入了一个柔软的怀中，抬头竟是冷月。
冷月俯下身来，红衣手足无措，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却从红衣腰间摘下那块玉牌，“这个，是他的吧，恩？”
红衣不愿骗他，也骗不过他，老实回答道，“是又如何。”
冷月轻笑，“好，很好，你在乎他，拒绝我，都是因为他，对不对？”
红衣漫不经心夺回玉佩，“你不也是有你在乎的那块玉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冷月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红衣一路小跑，长及脚踝的红裙好几次险些将自己绊倒，可她就是不想停下来，或许停下来，泪水就又止不住了。
却明知他不会追上来。
冷月目光深邃，静静看着那一抹逃也似的红影，捏紧了手腕走到龙凤殿前，面无表情看着龙凤殿这三个鎏金大字。
都染上了许多灰尘，许久没有人来打扫了。
冷月低声冷笑，欠我的，我会一个个讨回来的。
望了望这沉寂的夜空，冷月抬步而去。
“为什么会是这样？母后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有琴文殊愠怒。
顾容轻轻摇头，“殊儿，对不起，母后不是有意想瞒你的……”
有琴文殊落下两行清泪，唇中喃喃，“对不起，对不起？他是我皇舅啊！我敬他爱他这么多年！他是你亲哥哥！你们怎么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你知道不知道我觉得我的血都是脏的！我厌恶它！”
“都是母后的错！殊儿！他不是母后的亲哥哥……”顾容垂下头，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那年母后家乡受了旱灾，闹饥荒，爹娘带着当时年幼的我来皇城欲投靠亲戚，可半路，爹娘就病死了。”顾容闭上眼，面容痛楚。
“你一定想不到吧，母后也会有过那般凄惨的日子。”顾容忽然自顾自凄惨笑了笑，“那时我多么的惊惶无措，我无处可去，白天挖着野菜，就和这泥土咽下去，晚上冷了，就捡来别人不要的破布，躲在山洞里御寒，殊儿，你可知道，那山洞里啊，有老鼠，有好多小虫，它们绕着我，在我身上爬来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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