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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榜张贴了出去。内容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选美人,选美人这事只有皇帝有权力。做为一个小小的知州要是满天下选美人,那还不是造反了?因此,夏学端为蔚光廷选美这事,变通了一下,成了“选妻”。榜文上的内容大致是:本宿州知州蔚光廷,正当年少有为,尚未婚娶,欲向全州乃至全国征求贤淑端庄之闺秀为妻室。有意者皆可前来参选。
这下子轰动了。
蔚光廷短短几个月间早已经成了名人了。首先他能造出能够快速射击的神奇的火铳,能够造出威力大,使用灵活快速的新式火炮。蔚光廷这本事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想当年诸葛亮那么聪明,也不过造出个木牛流马。其次,蔚光廷带领几百人的小部队,在中原大地上,把李自成张献忠等耍得团团转,到最后李自成张献忠硬是没把他怎么地。这更神奇了。虽然蔚光廷与坤兴公弄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还有传说中他曾经的丑恶的历史,但是瑕不掩玉,丝毫不影响他的神奇形象。
于是官府这征婚启示一发下去,轰动了半个天下。在这乱世之中,谁家不想把女儿嫁给个少年英雄啊,最起码不为了荣华富贵,也为了能有个生存下去的保障啊。这蔚光廷名义上是大明朝的宿州的知州,其实还不是自立为王,将来怎么回事还说不定呢。老百姓的眼光是亮的。有些问题看得很清楚。
因此,四面八方前来征婚者络绎不绝。
刚开始来的,大都是富门大户人家。他们摇车摆辆,仆丛成群。有的甚至大车小车拉着陪嫁的嫁银。
夏老丐这回为难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啊。一是来的人太多了。二是有些人的身份太高了。比如,那凤阳的知府刘通也屈尊来嫁女儿来了。这宿州可是归人家凤阳府管辖呀。理论上凤阳知府可是比宿州的知州大一级呀。象这样的还有很多。许多州、县的老爷都把女儿领来了。至于普通的财主地主家把女儿送来应征的更是不计其数了。
蔚光廷病情终于好了一些。但是精神上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整日神魂恍惚,沉默寡言。
夏老丐来了。
“公子,你生病的时候,大家商量着,为你征婚冲喜,也没经过你同意。”
夏老丐以为蔚光廷知道这事肯定会生气,毕竟这事办得有点冒失。人家蔚光廷好歹也是个知州,是个有身份的人。自己的婚姻大事,怎么能随便让别人来决定呢。这对于知州大人的面子肯定是有损。
蔚光廷却没生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夏学端以为他没听懂。
“公子,我们为你发布了征婚告示,现在许多人家把小姐都送来了,都在馆驿等着呢。您看这事怎么办?”
蔚光廷一听,很高兴。
“是吗?很多吗?太好了。”
夏老丐吓了一跳,看来这蔚光廷病得不轻。
“公子,这个,这个来应选的大都是官宦人家的大户小姐,人家可是奔着明媒正娶的。您只能选择一家的小姐。”
“我看中哪个,就可以娶哪个吗?”蔚光廷问。
“那当然了。他们父母把女儿送来就是为了招你为婿的,你要是看中了谁家的小姐,当然就能娶了。”
“那我为什么不能娶我妹子?”
“你妹子?公子还是说坤兴公主吗?”
“是啊,就是那个洪珍娥,后来就变成了公主,叫朱美绰了。我为什么不能娶她?”
夏老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公子,您把公主忘了吧。天下的佳女多的是,老夫一定为您娶到合意的妻室。”
蔚光廷忽然又抱紧夏老丐。
“我看中人家,人家不一定看中我呀,他们说我强过五十岁的老妇人,象我这样臭名远播的人,谁还会愿意嫁给我?”
夏学端老泪盈眶。
“公子,你振作起来好吗?老朽还想利用余年和你一起轰轰烈烈做点事情呢?你这样下去,还有什么希望?你为什么把一个女人看得那么重要?自古红颜误国啊!”
无论怎么劝,蔚光廷总是痴痴呆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夏学端知道,不尽快选个女人将他心中公主的位置换下来,这个人肯定是废了。
夏学端派人到驿馆挨户通知:第二天,在州府大堂,由蔚光廷本人亲自选妻。这一通知,当时就有反对的声音。
“这怎么能行,自古婚姻都由父母作主,媒妁相约。哪有新郎亲自选妻的道理?”
“是啊,你一个小小的知州,当是皇上选妃呐?还亲自来选?我这女儿还想亲自选婿呐!”
这些声音传到夏学端耳朵里。他让差役又通知一遍:“就这么选,不想选的,请马上离开宿州!”
于是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退去了。
第二天,一百多家小姐的轿子车子在州府门前排起了长队。其实不只是那些家长一心想将女儿嫁给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蔚知州。那些小姐们,也听说了蔚光廷的英雄事迹。尤其是蔚光廷和大明公主的浪漫的爱情故事,小姐们听了,无不感动得涕泪沾巾。这故事感人的程度一点不差于梁祝和白蛇传呀。小姐们对这位痴情的蔚公子无不万分仰慕,今生若能嫁给这样一个多情的郎君,那还有什么遗憾的?
选妻的地点就在州府的公堂之上。蔚光廷端坐在官位之上。第一个应征的少女上堂来了。
“奴婢参见知州老爷!”小女子进得大堂,敛衽施礼。
蔚光廷点点头问道:“进堂来的女子有何冤屈,请讲与本官,本官一定为你作主。”
站在门口的夏老丐和其他乞丐兄弟们吓了一跳,敢情他这病是越来越重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公子,不能这样问啊,咱这是为你选妻呀!”夏学端试探着提醒他。
蔚光廷面露不快:“我知道是在给我选老婆,可是夫妻本来地位是平等的,你们让我坐在这官坐上,让前来应选的妹子们站在案犯的位置上,我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
夏学端这才松了一口气,蔚光廷这是觉得安排得不妥呀。他既然能这么说话,说明病情好多了。
于是,在大堂中间摆了案子,案子两边各放了一把椅子。蔚光廷请那少女对面坐了,自己才坐下。
那女子神情腼腆,低头不语。蔚光廷看了她半天,忽然噗嗤一笑,问道:
“妹子,你会骂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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