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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霜说罢,便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椅起来,魏云远轻轻松开了手,那几张信纸都重新落在了桌子上,口中喃喃自语:“水酉关,便是一个酒字……”
五年前的一个夏日,魏云远在友人家中饮酒,兴之所至,喝了个酩酊大醉,之后便被送往后宅休憩,之后自己模糊之中酒醒,却是走到了后院之中,便是见到一女子在花园之中扑着蝴蝶……
“刀巴关,便是一个色字……”
那女子玩耍得有些累了,香汗淋漓却是衬得原本就姣好的身材在那丝绸之下的线条若隐若现,自己模糊之中,却是觉得脑际一阵阵发热,那女子的身边却是无人陪同,便自己回到了房间中,魏云远鬼使神差得,便跟了上去,关上了门……
“贝才关,乃是一个财字……”
事后,自己却是在友人的一声声责骂和那女孩的哭声之中清醒了过来,事后,那女孩不堪受辱,便是在三尺白绫之上了解了自己年轻的性命,友人也和自己割袍断义,多年之后,一个案子到了自己下属的手上,当时案子所指向之人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那个已经和自己断义多年的友人,另一人却是向自己献上了盖世奇珍,再几日便是国君的寿辰……
“气米关,便是一个气(气的繁体字)字。.”
自己的一个友人最是正直无私,家中原本就是有着累世的财富,万万不会行这般贪腐之事,不知道是为了那可以敬献国君的珍宝,还是因为掩盖当年心中不能言说的丑事,自己却是暗暗安排自己的下属最终定罪于自己的友人……后来,那真凶在一次相遇之时,却是以轻蔑的目光相视,自己随之大怒,便为自己的友人翻案,将自己下属一家和那真凶一家尽数诛除,世人皆是称道自己为青天,却是没有看到自己报复之时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嘴脸……
酒色财气,这边是钟离霜口中的五座关卡啊!
“酒色财气,世子却是出得好谜语啊。”魏云远抬起头,怒视着那边一直保持着微笑着的世子钟离霜,“世子殿下如今是想要如何?以此要挟吗?”
钟离霜摇摇头,说道:“魏大人,你也说了是猜谜语嘛?就是一乐而已,何必当真,如今大家一起共事,霜儿才德浅薄,还想想要大人多多指教才是呢。.”
“哼,世子,既然打开天窗我们便说亮话,你信笺之中所记载,不过是空穴来风,若是以此要挟,也太过可笑了吧?”魏云远怒道。
“空穴来风啊,但是魏大人可是不知?空穴来风也是可以杀人的,酒后失德,便是失礼,欺辱友人之女,便是不义,收受贿物,便是非廉,设计相害又沽名钓誉,便是无耻。礼义廉耻尽失,魏大人,便是空穴来风也是可怕的,还记得暗卫黑狱吗?里面有多少人是折在这空穴来风之上。”话说到此处,钟离霜转过身去看向了窗外,口中说道;“而且,魏大人知道的,这些真的是空穴来风吗?”
房间之中,忽然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许久之后,魏云远却是站起身来,扬长而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钟离霜的护卫风儿便要追上去,却是看见门口的雷没有阻挡,便责怪道:“雷,你怎么就这么让他走了。”
雷的眼波之中没有一丝涟漪,冰冷的声音响起:“少主没有说留,便不用留。”
“你!”风闻言却是一愣,但是却是无言反驳,便转过身来看向了那边还在品茶的少主,只见钟离霜的双唇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转过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雷说的不错,魏云远是个人杰,不是轻易可以收服的……还是千雨姐姐聪明,今天早上应该是没什么好玩的了,我去躺一会儿好了。”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
风儿闻言却是有些脸红,自己的急性子却是依旧没有半分改变,连忙弯腰致歉,再站起身来之时钟离霜和雷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听到钟离霜留下的吩咐。
“风,你在这里继续守着吧……”
“属下遵命。”风儿点头称是,便走了船边肃立,目光仅仅得盯着不远处那个门可罗雀得府邸。这个看似平静得府邸之中,到底会发生什么?
烈焰城西南,圆觉寺依旧香火鼎盛,寺院的后面厢房之中,五皇子钟离泰坐于堂中,身上穿着七宝袈裟,手中的念珠轻轻捻动,口中念念有词。
面前,四皇子钟离康一脸的焦虑之色,原本就病色异常的脸上更加的虚弱,他来到此处已经很久了,但是却是没有得到只言片语,自己面前一个低矮的茶几之上,茶水都已经冷透了。钟离泰便只是坐在他的面前念着经文,就像是眼前空无一人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离泰终于睁开眼睛,叹道:“施主,你还是放不下啊。”
钟离康摇摇头,苦笑道:“我放不下什么?我又能执着什么?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不过是很多身不由己罢了。”
钟离泰站起身来,走到了钟离康的身边,把手中的的念珠轻轻放在了钟离康的手中,问道:“施主,你能放得下吗?”
钟离康点点头,轻轻把念珠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之上,说道:“我放下了。”
钟离泰微笑着再次拿起了念珠,轻轻摞起了钟离康的衣袖,把念珠给他戴上说道:“那么这一次,您还能放下吗?”
钟离康却是有些不解,他不明白自己的弟弟如今是在打什么哑谜,但是看着手腕上的念珠,还是犹豫了片刻方才取下,又再次放在了茶几上,说道:“我还是能放下。”
“这便是了,没有什么身不由己的,若是不能放下,便是痴,无论是因己而痴,还是因人而痴,其根不变,那么就是不变,世人皆是因痴而迷茫不知,施主亦是如此。”钟离泰说罢,道了一句佛语,又闭上了眼睛。
“五弟,还俗吧。”钟离康说道。
钟离泰摇摇头,说道:“施主,我已经放下了,为何还要拿起?原本就不是自己的,何苦相争呢?”
钟离康摇摇头道:“五弟,你若是不肯还俗,这炎阳国万里江山,都要坠入邪道了。”
钟离泰睁开眼说道:“呵呵,施主,原本你不在局中,便未曾有过畏惧之心,如今入了,便有心相抗……要知道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这一切都不是你应该执着的,很多事情,国君比你要清楚。”说罢,口中再次念起了经文。
钟离康恍恍惚惚只见走出了厢房,便站在几个厢房之中,脸上忽然划过了一丝笑意,眼中忽然闪过了一双重瞳,不远处的一个房间之中,却是在他的眼中闪烁起来微弱的光芒。
“看来是那里了。”钟离泰微笑着,向着那间厢房走去,步伐却是变得稳健了起来,周围一个个型尚走过,看到了他都是行礼兼着道一声佛语,却是没有一个人生了疑惑,他走入了房中,便是看到了一个老人正在小憩,手中的烟袋闪烁着火光。
“原来是四王爷到此啊,倒是少见。”那老人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吸了几口烟袋,“不知道怎么到了此处啊?”
“是欧阳先生啊?我原本是来找我那皇弟的,但是他却是难以劝服,如今便想要训方丈大师相劝,若是五弟不肯还俗,这世间怕是难逃一称劫啊。”钟离康的脸上再次显出了十分的焦虑之色。
“哦,四王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悲天悯人了?”欧阳燚笑道,“这浩劫之语却是不知道从何而来,这五皇子又能帮上什么忙不成?”
钟离康沉默了片刻,忽然抬头问道:“罢了,欧阳先生,敢问一句,我家九弟如今是否还是昏迷不醒?”
欧阳燚闻言大惊,脸上却是没有分毫的变色,口中说道:“四王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九爷如今虽说伤势未愈,但是还是清醒的,这一点不是多人见过了吗?”
钟离康点点头说道:“好了,我就信您一次,此间之事,快快禀告九王,若是晚了怕就来不及了。”说罢便走到欧阳燚的耳边低声说道。
欧阳燚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此刻却是变颜变色,口中惊呼道:“此言可是当真?”
钟离康点点头,说道:“这些事,如何做得了假,我一个寿数不足之人,何苦出言相欺?还请欧阳先生早些禀报九王,或许还能有回天之力。”
欧阳燚点点头,便破门而出,立时没有了踪影,钟离康的嘴角轻轻划出了一道笑容,向着屋内走去,眼睛闭上,只见内堂之中的佛像之上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便是大喜,几步走上前去,手指轻轻一点,那佛像之上一个金光万丈的万字之中,似乎有着什么。
“西北淫僧王不一的饕餮阙,却是得来不费功夫。”钟离康的眼中,满是野心的目光闪烁起来,手便向着佛像探去。
“阿弥陀佛,施主何苦执着呢。”耳边,一声响亮的声音直冲耳际,却是惊出了他一身冷汗,回过头,便看到方丈释空大师肃立。
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自己为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