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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后院,杨峰在院中打着拳,一招招虎虎生风。书房内。郑诩坐在书桌前,手中正捧着一本书看着。不远处,曹公绩屋子里踱着步,一圈一圈转着,眉头紧锁一脸的焦急。郑诩叹了口气,把书放下,开口道:
“曹掌柜,你能不能歇歇,就看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要是不行你去后院把那磨套上,你让府里的驴歇歇。”
“你们一个一个倒是沉得住气,怎么我这急病人就遇到你们这群慢郎中啊!”曹公绩一边继续走着一边说道,“丢失御赐之物,这是多大的罪过啊,更何况还是皇储的信物。”
“你是病人吗?”郑诩说道,“有些事,不用你急的,你急也急不来,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没有看到羽放弃过想要的东西。有些事你越是弥足深陷就越是看不明白。同样的,羽的心思,你也看不明白。”
“那么你明白吗。”曹公绩问道。
“我当然明白。”郑诩答道。
“那赤龙铠倒是被何人偷去了?”曹公绩问道。
郑诩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说你明白什么?”曹公绩说道,有些气急败坏。
“我明白自己能做什么,做不了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我能看书写字,不能像欧阳老师那样武艺超群,不能像你曹掌柜那样酿酒治病做生意。更加不能让自己长杨大脑袋那样的头却不长脑子。”郑诩说着,院子里的杨大脑袋倒是什么也没听见,还在打着拳。“赤龙铠是储君的信物,想要的不想要的才和它有关的,却是和你无关。我现在只想要好好看书,不想看你这家伙在这拉磨,懂不懂也别再烦我了。”说完,拿起书继续看起来。
曹公绩闻言不禁陷入沉思,自从来了京城,自己便像是废人一般,羽把欧阳老头托付给自己,自己却让他在自己面前再次受了重伤,差点丢失了性命。当时三王爷钟离风的铁掌轰来之时自己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羽险些中了敌人的幻术,幸亏叶星及时赶到方能化解。到底自己做些什么呢?想着,曹公绩走向门外。
这时,杨大脑袋打完拳走进来,见曹公绩走出去,便问道:“曹掌柜,做什么去。”只听得远远传来他的声音。
“给你这憨货酿酒。”
“嘿,郑狐狸,有酒喝了!”杨峰闻言大喜,向郑诩说道。
“嗯!?”郑诩抬起头,瞪着眼杨峰。
“那什么,郑先生,我去和不要脸的说。”杨峰丢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蒋英箭法超群,军中都称其蒋铁箭。只有这个家伙认为他是放冷箭的,又因为一次比试之中被他的箭逼得完全近不了身,便总是管他叫不要脸的。
“这个憨货。”郑诩笑道,身边总算是清静下来了。
原本定下来一天的围猎在中午之后便结束了。圣驾此时已经入了宫,即使没有伴驾前去人也能从回来的每一个人们的脸色中看得出,事情怕是不妙。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钟离羽却优哉游哉的在朱雀大街上散着步,不远处便是他的目的地,圆觉寺。
钟离羽走进寺中没有多远,一个型尚走上前来行礼,问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是钟离羽吗?”
“是的。”钟离羽答道。
“施主请跟我来。”型尚领着钟离羽到了一座禅房之前,再施了一礼便走开了。钟离羽推开房门,面前是一个老僧的背影,老僧坐在蒲团上,手中的佛珠拨动着,一会儿,方才停下来,站起身回过头来。
钟离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势向自己袭来,强大却毫无锋芒,仿佛带着慈悲,便像是普度众生的佛光一般。
“难得难得。”老僧笑着,便向着门外走去。
钟离羽问道:“大师所言何意啊。”
老僧没有回头却渐行渐远,只听得带着笑意的话语传来。
“不可说不可说。”
钟离羽苦笑着重新走进房内,里间一个老者正在盘腿打坐,眼睛微闭,手中的烟袋却冒着青烟,正是欧阳燚。
“欧阳老师,你这旱烟莫不是也是佛祖的香火不成。”钟离羽打趣道。
老人皱了皱眉,睁开眼来,便见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正笑脸吟吟的看着他,说道:“想起来看我了,是看我有没有被人打死吗?”
“老师武功天下无双,不过遭了小人暗算,算不得什么,今日见老师的身体已是大好了,徒儿甚是欣喜啊。”钟离羽说道。
“少贫嘴。”欧阳燚说道,看着钟离羽的眼睛,叹了口气。这两日在此处调息,虽说还没有痊愈,倒也没有大碍了,之前那个小子那一拳,却是暗含杀机。如果不是靠着师兄的佛门内功一一化解,自己的武功怕是到死也没有恢复那一日了。但是也就是这两日,出了太多的事情,此时事态到了这幅田地,却不知随了谁的心愿。这个徒弟,自己最为得意的徒弟啊,在自己眼中便如同自己的儿子一样,有道是知子莫若父,但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罢了罢了,你自己也有打算,逼也逼不得你。”欧阳燚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这时,只见得一个青年僧人走进来,他身着七宝袈裟,手拿着一串佛珠,面容却是极白,便是五皇子钟离泰。
“五哥。”钟离羽唤道。
“阿弥陀佛,此处没有施主的五哥,贫僧法号本尘。”那僧人在蒲团上坐下来,从身边的桌子上去了一个茶壶,两个茶杯放在了地上,略抬了抬手,杯中满上了琥珀色的茶水。欧阳燚走出房门,把屋子留给了这两个年轻人。
“五哥,好久未见了。”钟离羽坐在僧人对面的蒲团上,说道。
本尘没有再纠正,只是轻轻拿起了地上的一个杯子,问道。
“久吗?人是,物未非。便是不久。贫僧看来,不过昨日。”
钟离羽拾起地上的杯子,凑到嘴边。
“不久吗?还是久了,若是早两个时辰喝,这茶便是极好的。”
本尘没有理会钟离羽的话,站起身来。“树欲静而风不止,莫要留下悔恨才好。”
“大师的意思,是让我随了父王的意吗?
本尘摇了摇头,说道:“你随自己的意便好,有些事,旁人做不得,你却无意去做,天塌地陷之时,莫要牵连无辜便好,怕也是极难。”
钟离羽久久没有说话,半响,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坚定。
“若是有那一时我不会躲着,便是补天追日的难事,我也会担下!”
安龙宫九龙殿中,太监宫女都被打发了出去。只有国君钟离弘和海王南宫远两人。这里原本是皇子的学堂,不仅仅是当今的几位皇子,便是钟离弘自己当年也是在这里接受父王考校的。钟离弘看着屋内的一切,自己几个孩子年幼时的模样都一一浮现眼前,倒是长叹了一口气。
南宫远坐在那边,面前的小桌上摆放着一壶酒,两三个小菜,自己一个人自斟自饮的都是不客气。半天抬起头,看了钟离弘一眼,说道:
“老鬼,你不过来喝两杯?”
钟离弘抬起头,满脸的笑容却是苦涩,摇了摇头。“比不得你啊,这般年纪了还是这样的海量。”
“呵呵,莫不是心疼了,来你这儿一趟,就总得管够吧,我已命人运了些东西来京城,应该这几日便到,到时候也让你尝尝我们海上的佳酿。”南宫远说着,又干了一杯。
“你这老货,这不是骂人嘛,来我这边还用得着你自己带酒,从小到老,什么时候少了你那杯了。”钟离弘骂道,脸色却是好看了些,走到南宫远面前坐下,也拿起了筷子,“不过今日,倒是扫了你的兴了。”
南宫远摇了摇手:“说这个做甚,今日倒是看着你儿女满堂,却是羡煞旁人啊,九个儿子,乖乖,你们钟离家倒是世代的德政,不然哪有这般福气啊。”
“福气吗?”钟离弘咽了口菜,苦笑道,“魏秀才有句话说得好啊,儿子有一个撑起的就够了。这帮小子,却没有一个省心的。”
南宫远咽下嘴里的菜,说道:“我看你那几个孩子便不错嘛,几个大的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个老七,倒是有我年轻时的神韵啊,哈哈哈哈,还有那个老八,文质彬彬的但是看得出来也是有手段的,文武双全啊,你教的好儿子嘛。还有那个老九。”南宫远说着又干了一杯酒,继续说“说真的,和你年轻时候却是极像啊!”
“呵呵呵,想吗?倒也真是像啊。”钟离弘说着,心中却是长叹。就连受不得管束这一点都是极像啊,只是这孩子,会勉强自己吗?若是我也有他这么多的兄弟,现在还会愿意坐在这个位子上吗?想着却也无奈,钟离弘忽然想起来刚刚的话,问道:“对了,你说要运东西来京城,是要做什么?”
“嗯,一些是给你的,一些是给老秀才的,还有一些嘛。”南宫远放下酒杯,目光认真起来,“是给那丫头准备的嫁妆,姑娘家家的,总是要有个归宿的,我这丫头自小被我惯着,他几个哥哥又宠着,要是再耽误上几年,怕是没有谁降得住她了。”
东边,距离京城五百里外,是一座港口。这里每日的吞吐量极大,便是如今日渐傍晚,还是有数百个劳工在港口上装卸着货物。港口上最大的一座船上,一个个箱子看起来超越一般的沉重,把搬运工的肩膀压得极低,几个监工模样的人看着穷凶极恶,看着有偷懒的便是一鞭子抽上去。工人干着活,却是敢怒不敢言,这可是南宫家的船,谁人敢放肆?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不过这活虽是累,薪酬却也是别家难及的,因此仍然吸引了不少汉子在此处卖力气。
一个看着并不算大的箱子,在两个汉子的肩膀上的担子上摇椅晃,前面的人忽然一个脚下不稳摔了一跤,箱子在地上磕出来一个口子,眼看着监工的鞭子就要抽过来,那倒霉鬼连忙爬起身,继续挑着担子往前走。
夕阳的余晖洒在箱子上,只见得里面装的似乎是一套盔甲,盔甲在黑暗中泛着赤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