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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尖锐的陌生女子,陈曦温温软软,简直无公害,“婉容,别闹。长发飘飘的美人儿呢,是你明镜哥哥的妻子,虽然还没有得到伯母的允许,但是他们已经领证而且有了五岁多的孩子。短发的呢,是她的朋友,我没记错,是宋鸽吧?”
陈曦笑着询问,宋鸽板着脸,“对,是我。”
不想那个叫婉容的当即爆发,“居然是你!就是你这个贱女人,勾得江湛哥哥神魂颠倒的,我以为你是什么仙女下凡,这么一般!”
宋鸽往前,“你说话注意点分寸!”
我赶紧拦腰抱住宋鸽,“小鸽,咱不搭理她们。”那个什么婉容的,八成就是江湛的对象。不是江湛眼瞎,就该是商业联姻了。听陈曦的语气,她和陆明镜、江湛之流很熟,家底肯定殷实。
陈曦是绵里藏针,我不想争锋相对,像这个婉容一样嚣张跋扈,直接对着干的,我们也不该。事情闹大了难堪,何况现在是我劝宋鸽来的,责任重大。
宋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于情于理,我都过意不去。
“你又是什么意思?”那个婉容喋喋不休,战火蔓延到我的身上,“你以为你给明镜哥哥灌了迷魂汤,让他娶你,你们就会一辈子在一起吗?休想!伯母怎么可能要你,不要陈曦姐姐?你有孩子又有什么用,你也不看看你这尊容,那敌得上陈曦姐姐的一星半点!你这样烂大街的女人,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自从和陆明镜在一起,我就做好听到这些话的心理准备。因此,不管她说得多么尖酸,我都无动于衷,反而用环抱晃了晃宋鸽,“小鸽,我们走吧。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和她们,不是一路人。”
宋鸽直脾气,直接骂我,“李长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她在侮辱你!”
我用眼神哀求她。
我不傻不聋,当然知道对方在谩骂我,但在别人的地盘,始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看某婉容的刁钻劲,真和她杠上了,哪会轻易善罢甘休?
想必是读懂我眼中的千言万语,宋鸽叹气,“我们走吧,我看你,休息好了。”
我狂点头,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婉容拦住我们,眉毛飞扬,“想走,问过我了吗?你们这一群苍蝇,偏偏要出现在这里,污染我的视线!”
她实在刁蛮,我看向一旁装作与世无争的陈曦,“陈曦,你毕竟和婉容并肩站在一起,事情闹大了,于你无益吧?”
陈曦眉眼下弯,刹那间春花尽放,“对不起,长乐,我这妹妹,就是性子直。她呢,对宋鸽有点怨气,也是应该。婉容好不容易和这江湛在一起,今天这宴会,名义上可是他们的定婚之日。江湛顾忌,不提,但是来的人,心知肚明。所以呢,你让我的婉容妹妹,怎么不发泄发泄她苦追不得的怨呢?”
这么大阵势,原来真是订婚宴?我回眸,正好与宋鸽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的眼仁漆黑闪亮,平静无波。
我终归觉得,太平静了。
宋鸽收回视线,看向陈曦她们,“你放心,我宋鸽今生今世,都不愿意踏入你们这样尔虞我诈、肮脏龌龊的圈子!江湛是你的心头宝,不过是我的脚底灰。你这样咄咄逼人,更加显得你心里没底,你留不住自己的男人!”
“你!”某婉容气结,显然被宋鸽噎住。
我暗中叫好,轻轻挽住宋鸽的胳膊,“小鸽,我们走。”
避开陈曦她们,我和宋鸽出去,我当然是找陆明镜。至于宋鸽,在这里没什么熟人,就跟我和常欢、一念一起躲在角落里好。既然这里江湛的订婚宴,我们几个小喽啰,躲在角落里毫无影响。何况,陈曦带着那个婉容,已经朝我们示威过了。
秋日天凉,夜深尤是。
幸好,江湛的宴会实在室内,偌大的厅堂,还能容纳更多的人。
从外观看,我不觉得江湛家有多大,如今置身其中,我是明白了。
迷离灯光,艳色酒液,来来往往,皆是名门贵胄,光芒万丈。即便如此,陆明镜也是打眼的,鹤立鸡群的。
一眼望去,我边看见在角落里哄逗常欢、一念的陆明镜,我面上一喜,“小鸽,我们去找常欢吧。反正这里应酬来去,我们也不会。”
其实宋鸽会,但我隐隐觉得,她对这里有骨子里的轻蔑——她好像厌恶这样流光溢彩的社会圈子。
宋鸽绷着脸,点头。我估摸着,她还没从那股子气缓过来。那个婉容,太目中无人,情商也确实不高,被陈曦当枪使呢。
不过,无所谓。她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这个被记恨的人多管闲事,反会惹得一身腥。
“果真很适合你。”陆明镜老远就站着迎接我,等近了,低头打量我这一身。
宋鸽径直走到常欢、一念身边,摆明姿态不想看我和陆明镜腻腻歪歪。
我脸上发热,“你觉得好看?”
他垂眸,含笑看我,屈指轻点我鼻尖,“我还会骗你?”
“不对……”我外头思虑,“果真,为什么是用果真?”
他的手缓缓下移,覆上我的脖子,那里凹凹凸凸的,正是抹不去的吻痕。
想到这个,我又有些来气。
“不愧是学中文的,咬文嚼字的。”他笑答,“那里这么多衣服,就这件,是我让人订做的。我试想你会懒得选,就让人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你呢,不出所料,穿来了。”
“狡猾!”我瞪他,拽开他的毛手,“别以为你哄我我就不记恨你让我当众出丑!”
他突然啄上我的眼睛,我吓得闭眼,轻柔如羽毛的触感,让我全身酥软。
等到他离开,我迷迷糊糊睁眼,瞥见不远处漫不经心和孩子们玩的宋鸽。我踮起脚,贴唇在他耳垂,“那个什么什么婉容的,你们关系很好?”
“刘婉容。”陆明镜补齐她的名字,“小时候觉得她挺可爱的,长大了又刁蛮任性过度,就不太可爱。她是不是为难你们了?”
我点头,“江湛怎么看上她了?他饥不择食啊?!”
一听这,陆明镜脸色稍微显得沉重。他回头看一眼宋鸽和孩子,将我拉出宴会现场。长长的走廊,晦暗的灯光……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这里很适合……偷情……
“有什么事,你要拉我出来说悄悄话?”我心中疑惑。
陆明镜压低声音,“这关系到江湛的一辈子,我要尊重他的选择。我告诉你,你答应我,不要告诉宋鸽。你听完之后,应该也会答应我。”
气氛忽地凝重,好奇心驱使,我加快速度点头,“你先说。”
“婉容这些年真的不讨人喜欢,那也是她家里头宠着,且有资本宠一辈子。江湛这个年纪,玩也玩够了,好不容易相中个宋鸽,还是热脸贴了人冷屁股。这次呢,的确是联姻。江湛之前玩得过分,多半是因为知道他最终逃不过联姻的下场。他邀请宋鸽来,是想看看宋鸽什么反应。如果宋鸽表现出一点点的爱意,江湛或许就愿意,为了她,与他畏惧了几十年的家族抗争。
倘使,宋鸽对江湛全然无意,他不如娶个可以让他强大的妻子,富贵一生。”
“江湛……也会身不由己?”我听完,多少震惊。
他揉揉我的脸蛋,“人活在世,谁没些个条条框框束缚着?你看着风光的,不过是把不自由不快乐往肚子里咽。”
我思索,“那我的确不应该说,如果宋鸽是因为感动有些反应,对他们日后也不好。”
“聪明的女孩儿。”他拇指按在我耳垂,来回摩挲。
这话腻歪的,我全身骨头都软了。
“陆明镜,你就没什么家族联姻?”
陆明镜与我深情对望,“我有我大哥,该联姻的,也是他。不过大哥这几年呼风唤雨,独当一面,不需要联姻。我母亲也敬畏我大哥,从来不提。”
陆明镜的母亲敬畏陆予风?
言下之意,我搞定陆予风也能搞定陆明镜的母亲?
回想起我和陆予风独处的画面,我体内不由升起股寒意。打了个冷颤,我旋即否定这个想法。
想常欢了,我不再为江湛、宋鸽的事唏嘘,牵着陆明镜重新走进宴会现场。
走到三个人旁边,常欢嘟嘴,“妈妈和爸爸说悄悄话,坏人!”
一念尚小,但已经十分黏着常欢,跟着说道,“坏人5人!”
我抱起常欢,往他脸上亲,“别介,妈妈最爱常欢了。”
赶在一念不高兴之前,陆明镜赶忙抱起小丫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们一家四口,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做大灯泡。”宋鸽自嘲。
我把常欢往宋鸽怀里一放,“常欢,来,给宋鸽阿姨讲笑话。”
常欢语气软软糯糯,听来十分舒服,不由让人心头酥软。宋鸽装模作样的“吃醋”,顿时消失殆尽。
宴会之后正式开始,主持人说完后,轻缓的音乐一直不停。
“明镜,多年之前,我和你就在这里共舞过。今天,我可不可以再次邀请你与我跳那场舞,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开场舞后,陈曦出现在我们面前,言语柔柔,眼神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