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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长,指骨分明。经水淌过,愈发润泽。他指下的功力,更是让我在分秒之间举双手投降……
“不要……不……要这样,陆明镜。”我说话气不顺,拼尽全力一挣,“我洗好了,你慢慢来。”
脱身后,我不敢回头,趿上拖鞋,小碎步跑开。
没走几步,一股力量将我席卷。我受之不及,整个人后仰,“啊!”
尖叫之余,我直直往地上坠去。我脚下滑腻,根本站不直……所幸他的手及时贴在我腰侧,犹如烙铁,同时紧紧托住我,让我不至摔得人仰马翻。
在他眼下毫无遮蔽,我十分羞赧,“咱能不能洗澡和那什么,分开?”
浴室里灯光堂皇无处可避,我真受不住。
将我按到墙边,身后冰凉的瓷砖贴上我的脊背,我顿时浑身激灵,真真叫“透心凉、心飞扬”。
“陆明镜……?”我底气不足。
按理,我发现他和可疑情人成为固定往来的知交,生气的该是我。便纵我不生气,我也该处在主导权啊?可我就是天生软骨,在他面前,尤其是没有衣服蔽体时,全无气势。
他凑近我,颜好任性,经得起我近距离细看。
单薄的唇欺近,我不管墙壁冰冷,使劲儿往墙上贴。陆明镜的唇擦过我的脸颊,落在我发红发烫的耳垂上,轻啄一口,“宋景玉的事情好像让你不高兴了,我先把你伺候高兴了。”
我胸口攒着一团火,语无伦次,“你不伺候我最好!”
自打一夜十足,我并非是个把性、事看得死严,往来酒醉和陆明镜迷迷糊糊发生关系后,我可以说是有些破罐子破摔。说实话,我真经不住陆明镜的撩拨。
周燕西绝对是站在颜值高峰上睥睨凡人的,他要是撩拨我,我肯定把持得住。
好像,莫名其妙地,我的身体比我更早反应过来:我被陆明镜这个男人吸引。
是因为我撞破程菲菲勾引他时他强大的气场?因为常欢重病时他及时出手相助?因为我遭遇咸猪手时他犹如驾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解救了我?亦或是……在他近乎严苛的要求下做他的生活助理,我逐渐对他有了……
回S市时,乔南枝帮我不少,可我已经无动于衷。杨琼花和程菲菲,都触及到我的底线常欢,我和乔南枝恩断义绝,却和陆明镜……
归根究底,就是我喜欢。
他脸色下沉,显然不太高兴我的回答。
我巴结地讨好,“陆明镜,宋景玉说你很会跳舞,等你洗完澡,教我,好不好?”我努力还表现出一股吃醋的劲儿,那样陆明镜会心软、放过我吧?
“宋景玉真的让你不高兴了?”陆明镜凝视我,款款情深。
我赶紧点头,“特别不高兴,特别不自在。”
他轻笑出声,右掌贴上我的后背,嵌到我的背和墙壁之间,沿着我的背脊的纹路上移。
从脊椎骨开始,*感顿时遍布我的全身,“你……”
正当激烈时,我突然感觉到身下一热。我大脑当即,旋即算了算我来例假的日子:真的是我来例假了。
我内心悲喜交加,戳了戳他忙得不亦乐乎的唇侧,“陆明镜,我来例假了。”
许是不悦,他下口愈重。
克制不住,我低呼出声,例假来势更为汹汹。
陆明镜不是喜欢吃肉不成就是肉渣的人,由是,我的例假拯救了我。他一口发泄后,洗澡变成了纯粹的洗澡。我本就洗得差不多,拾掇好后率先出去。
跳舞,我确实不太会。大学我更像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什么毕业晚会、迎新典礼各种我都不会去看,更别提参与表演……
想到宋景玉提及那模样,我突然有点心痒痒。再想到我这回例假来扫兴,我怎么都得哄哄他。既然是他擅长的,我膜拜膜拜,夸赞夸赞,他应该会高兴吧?
从他的储物柜里翻找老式的唱片,我突然觉得陆明镜是个很神奇的人。为什么他可以打架很厉害,跳舞也很厉害?
找到色调斑驳的邓丽君,我抽取出来——毕竟那是我唯一知道的。
待他出来,我迎上他,“你教我跳舞?”
他额前湿漉漉的,刘海滴答滴答淌着水珠儿,显得迷离。
“行。”他长手接过,流利地装上。
他的房间隔音效果是好的,但他仍然调低声音。他将灯光也调整一番,昏暗迷离,偶尔不敌清明的月光。
将手搭在我腰间,他用力一收,我贴近他的胸口。
“其实宋景玉瞎扯,我不是很会。那年他完全不会,所以衬得我很会。不过我一看你,就觉得,教你是绰绰有余。”
他自谦的同时,狠狠打击了我?
想到我才让他吃瘪,我不得不放低姿态,“我相信你是很厉害的,我确实一窍不通。”
“教教也好,”陆明镜调整手势,“以后你嫁给我,也需要应付下。”
“……”他怎么就那么相信我会嫁给他?
“来,先跟着我慢慢走。”他又问,“音乐的节奏感,你稍稍有点吧?”
我心虚地点点头。
我表现,当然超出我预期的差,但陆明镜很耐心。
第N次踩到他脚时,我都快哭了,“陆明镜,对不起……”
他笑看风云,拥着我坐到沙发上,“这才哪跟哪?我可遇到过比你麻烦千万倍的患者,你这点,算什么?累了吧,歇一歇,听听歌放松放松。不急,你要真有心,以后每晚,我都可以抽点时间陪你练练。”
我靠在他肩膀上,“我这样没有天赋的,真该慢慢来。”
“你不是没有天赋,你真正跳起舞来,会很美。你很适合跳芭蕾。”他冷不丁下个结论。
赶紧摆手,我回,“可别,芭蕾需要从小练起,别说我基础没有,我自个儿也不喜欢。”
他撩拨我的头发,“我就随口一提,以后你想发展什么业余爱好,修身养性的,可以试试学芭蕾。我没说要你跳得好,只要你自己高兴。”
“嗯。”我颇是敷衍应道。
甜美的音乐回荡在他的卧室,我听着听着,隐约有些困意。
“宋景玉曾经是我的教练。”陆明镜道,“你别看他现在这清心寡欲的样,几年前他还是深味人间烟火的。”
陆明镜现在三十三,距他刚读军校那会已经有十几年了。
说来也巧,宋景玉并非直接是陆明镜的教练,那个教练当时是宋景玉的朋友有事缺席,让宋景玉顶替一个月。宋景玉降不住那批新生,算是放养。
陆明镜修养一直很好,对宋景玉也很客气,在澡堂子一起洗过澡,晚上一起跑过步……
宋景玉临走那晚,陆明镜那帮同学还搞了个欢送宴。酒喝高了,陆明镜和宋景玉还有两位同学,在酒店房间,几乎通宵打麻将。后来横七竖八睡着了,陆明镜回忆,他是醒在宋景玉怀里的。
他当时根本没多想。
几个月后,宋景玉又回来了,说喜欢陆明镜。陆明镜心里可有着陈曦呢,哪里会掰弯?陆明镜再想到和宋景玉曾经共进过澡堂子之类,怎么都觉得怪异。
宋景玉纠结过,甚至有段时间陆明镜看见宋景玉就想逃。
在陆明镜坚决表态之后,宋景玉离开。
再遇宋景玉,是因为李砚。宋景玉放手后,醉心打拼事业,因缘巧合和李砚有了交际。彼时他移居S市,陆明镜心态稍微平和,也能接受多这样一个朋友。
抛开宋景玉的性向,他是个不错的朋友。
我听得迷迷糊糊的,扒拉他的睡衣衣襟,“你们通宵打麻将那晚……你们有没有……有没有……”
他搭在我腰间的手猛地加重力道,“你再胡说八道,我非要得你求饶。”
我有着“免死金牌”也不敢放肆,乖乖憋口气,“行,我知道了。他这几年都单身,真的对你没意思了?”具体宋景玉怎么追的,陆明镜没说。但能让陆明镜都避之不及的,肯定是很执着、疯狂。
他回答,“他单不单身,你怎么知道?他远在S市,找的另一半又是同性,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就算单身,他也未必是对我余情未了。当初陈曦背叛我,我很久不找,不是因为我忘不了陈曦,是我厌倦那样不确定的感情。”
我忽然觉得,什么事情都要讲求个因缘际会。我想,陆明镜早一秒晚一秒遇上我,都未必会看上我。正当时,刚刚好,就像我对他。
困意袭来,我像个虫蛹一样蜷缩成一团,往他怀里锁,软绵绵撒娇,“陆明镜,我不想听了,我困,我要睡觉……”
陆明镜轻拍我的后背:“行,睡吧。学舞,来日方长。”
宋景玉始终不是太过明显的竞争对手,可能时过境迁,他早就不再留恋陆明镜。不管如何,我深信陆明镜是直男。因此,那晚以后,我不再提及宋景玉。他既然远在S市,就和乔南枝一样,遗忘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找工作。陆明镜没提,但我总是准时给他去送午饭,按着他的忌口。我暂时还是住在陆明镜那边,首先,常欢喜欢缠着陆明镜,其次是这样往来比较方便。
例假来,找工作受挫,我脾气差得我自己都羞愧,当然没什么耐心处理搬家的事情。
陆明镜对我很宽容,安慰我之余,也会给我推荐一些工作。我满口答应,基本不会去。我总觉得,他介绍的,不管我是什么样,对方都会要。
那跟我做他的生活助理有什么分别?
当然,更重要的,可能还是我不太想要那样的工作。
我以为我还想中规中矩坐办公室,可我看着那些高薪的工作,却没有很强的欲望去应聘。
宋鸽那边的自主创业,倒是略有起色,邀我一起加盟。我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这对我来说是大事,我要考虑考虑。宋鸽可能是赚到第一笔金比较大气,说是邀请我和常欢去海岛度假。
陈白露和顾行白似乎又有些苗头,总之她这些天愈发光芒万丈。
林蔓的动向我向来不太清楚,林蔓是很会隐藏情绪的。不过我估摸着,她是好是坏,都和画家苏照邻纠缠在一起。
至于我自己?
唉,一声叹息!
我躺在床上,煎蛋一样翻滚很久了,寂寂不得意。陆明镜在医院,常欢在学校,我反倒成了闲置家中的人。
“雪下得这么认真……”
手机铃声拉回我的渺远浮思,我上发条一样坐起,抓摸手机:谁找我?莫非是哪个面试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