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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公主如愿且又不舍的抚摸着宁玄朗的脸,眸中的泪水开始滑落与那血迹相融合。.
“带我回家……回我们的家……”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紫罗公主似乎用了很大人力气,只见她的手无力的从宁玄朗的脸上滑落。
“好,回家……我们回家……”宁玄朗紧紧的抱着着她,伸手擦着她唇边愈流愈纵肆的鲜血与泪,颤抖着点头答应。
紫罗脸上一丝欣慰的笑而过,胸口起伏,呼吸又一阵急促,只见她的眉毛拧了拧,苦苦忍下那毒酒在体内造成的所有的痛后,她仍是带着笑的看向我,眸光湛辉如月,“月牙儿妹妹……谢……谢谢你……”
我的泪水早己湿了面,脚下步子釜,海棠紧紧的扶着我,我就这样看着,紫罗身上的颤抖越来越弱,直到她我力闭上了双眼,睫毛垂下的那一瞬间,我的耳边传来了撕心的叫唤,“公主……公主……”
殿外的更声连连入耳,宁玄朗抱着怀中之人离去,龙椅之上的人却仍是坐着。
内心终是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身子软弱得连向龙椅之上的人靠近的力气也没有了。
海棠一直紧紧的扶着我,我望着龙椅上的人,眸中的泪虽己干,可那心中怨气却是越来越甚。
在那一刻,我甩开海棠的手,无力的颤抖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有人死,为什么……”
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他不答我,龙椅上的手己是抓得紧紧。
我突然无法控制的冷冷的笑了起来,一字一句竟是那么的痛,“他己经有了削爵辞退归隐之心……你很快就能拿回淮南兵权……到时,整个战国没有人能威胁到你的皇位……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容不下他?为什么……”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冷笑声中伴着泣声而落,我跪倒在了地上,突地觉得我的身子好软,软得我根本无法再直立。
“娘娘……”海棠扑了过来,想要扶起我,却被龙椅上的人推开来,仍还是那双温暖的大手,可这双大手的主人的心为何会变得如此冷血。
他紧紧的抱着我,我瘫坐在他的怀里,低沉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我能放过他,他不一定能放过自己。”
这莫名的一句话引得我心并没有一颤,泪水停在眸中,我睁大双眸看着眼前之人。.
他低下了眸,眸光轻落在我的眸角的泪水之上,“削爵辞退归隐这只是他不能面对自己的心,从而为自己找的一种借口罢了,他的心里一直都爱着你,你难道不知?”
我摇头,带着沉痛的咬了牙,“因为他爱着我,所以他就得死?”
他眸光越来越暗沉,那种暗沉久久不变,直到他叹了一口气后,道:“你想听故事么?一个关于你们云氏王朝的故事。”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可这一刻,我竟还想听到他给我解释那个为什么?
他将我从冰冷的地上抱了起来,身后的小喜子公公己让人搬来了软榻,他轻轻的将我放置软榻之上,遣了殿中的奴才离开。
眸光重向我时,眼眸深处的那道暗沉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逝的残痛。
他定定看着我,就连空气中,仿佛都带了一丝紧绷。
“在云氏王朝的末期,当时登基为帝的是你的太祖父宗元帝,而太上皇当时只是云氏王朝的一名异姓王,你的太祖母王皇后与太上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在一次王将军的庆功宴上,宗元帝一眼便就看上了你的太祖母,王将军乃朝中重臣,既是宗元帝看上了自家的女儿,那自是一件大喜事,他便将女儿送入了宫中,成了宗元帝的皇后,太上皇只因为当初自己是臣,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中的至爱成为别人的女人,他却无能为力,颓然之后,他便下定决心,自荐边疆打仗远离京城,数年后,太上皇立下了不少军功,在朝中的地位也是越来越强大,以至后来,整个云氏王朝就落在了太上皇的手里,云氏王朝便成了现在的战国。”
原来云氏王朝的败落只因一个女人!
我仍是摇头,“宁哥哥不是太上皇,他……”
我的话还未完,便被他打断,“你可以让我相信他不会变成太上皇,可这些朝臣,他们又如何会信你?”
他向我递来了一叠折子,我颤抖着手接过,展开之时,心中大震,“怎么会……”
我连连翻看了好几张奏折,我没有想过,朝中竟然会有大臣将我与宁玄朗的关系如此大造文章。
我满腹疑惑的看着战天齐,他抿了唇,从我手中收回了这些折子。
“在未查到这幕后之人之前,我得给朝臣一个交代,这杯御酒,他不喝……就得你喝……”
有人在使乱,此人是谁?
然而宁玄朗选择这杯御酒,一则是想向朝中大臣证明我与他之间的清白关系,二则是要告诉这些人,他并非是太上皇,纵然是掌管淮南兵权的淮南王,他也不会做出叛乱之事,接受这杯御酒,从此可消朝中众臣怀疑之心,而我也可毫无阻碍的坐上战国的后位,原来是我,原来这一切是因为我……
“来人……”战天齐一声高喊响在我的耳边。
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小喜子公公连忙上前应声,“奴才在。”
“替朕拟旨。”此时的战天齐己负手立于窗前。
“是。”
“淮南王宁玄朗北上回京,至京城得病,病急,碎死宫中,淮南王身累战债,对江山社稷有不没之功,又是当朝驸马,举国上下,千里白绫,万人扶灵,特命尚青云尚将军一路护送灵柩至淮南。”
我的心犹如针扎一般,听着战天齐的一字一句。
“是。”就在小喜子公公领旨欲要离开之时,战天齐又唤住了他,“等等……”
“奴才在。”
战天齐转过身来,沉默了半响,终是一叹,“再传朕旨意,将今日在崇华殿内外伺候的奴才,全部遣出宫,此生不得返京。”
“皇上,奴才……”小喜子扑通一声跪地,满腹不舍,想要替自己争取留下的时候,只闻战天齐一声,“你留下。”
小喜子公公如雨后彩虹一般连连谢恩,“奴才谢皇上龙恩。”
小喜子公公离去了,战天齐从窗前走向我,我从软榻之上坐了起来,也欲要离开。
突然手上一紧,他握住了我的手,眸光带着一丝暗沉,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我并未给他机会,甩手挣开他的手,执意起身。
他却执意再次握住了我的手,“皇姐喝下的御酒并非毒药,只是迷药,七个时辰后,便可恢复知觉。”
“是迷药?”我心头猛然一怔,满腹惊讶,更不解眼前他竟会这般做。
战天齐沉了眸,唇边闪过一丝笑意,“我是忌惮他,可并非是真的怕了他,如此一来也好,本想着,他可以假死一场,做回自由人,也可摆托驸马爷的身份,谁知,皇姐竟能为了他去赴死,皇姐待他如此,那他心中的顾虑便不复存在了,他们若能重新来过,那自是最好。”
我没有想到,紫罗公主喝下的那杯御酒绝非是毒酒。
是我错怪了他,也是我占着自己太过于了解他,结果,他并非我心中所了解的一般。
我久久的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涌上的情绪一波接着一波,每一波我都分不清那是一番什么样的感受,只觉得,我与他之间真的离得很远,远得连我自己都看不到彼此的距离。
夜越来越深了,更声在我耳边若隐若现,我自崇华殿回到昭阳宫后一直无眠。
反反复复的在眼前浮现在崇华殿所发生的一切。
直到次日阳光照入殿中之时,外头响起了悲凉的钟声与哭泣声。
举国上下,千里白绫,万人扶灵。
我站在高高的阁楼之上,看着千里白绫在我眼中越走越远,我竟有了一丝错觉,我竟在幻想着,想要迈出这道宫门,也许我也只能躺在那万人扶丧的灵柩之中。
“娘娘……”海棠的声音自身后而来,我敛回思绪转身,眸中一闪,海棠手中托着一个金盒子,那般的耀眼,那般的熟悉。
“这是世子让奴婢交给你的。”海棠轻轻的打开了金盒子,是那把嗜血柔情,宁玄郎父母的遗物。
我伸手从盒子之中将嗜血柔情拿了出来,紧紧的握着,唇边渐渐泛起了一丝笑意。
“娘娘脸上的笑难道是己经猜到了,紫罗公主并未死?”海棠微凝眸问我。
我将手中的嗜血柔情放回盒子之中,淡然一笑,“我知道紫罗公主并未死,我笑,是因为在宁哥哥的心里有些事情他己经全然放下了,紫罗公主为了他连死都愿意,这样的女子值得他一生去守护,这把嗜血柔情,这世间只有一把,然而这一把在宁哥哥的心中存在的意义是代表着他的亲人,他送于我,是在告诉我,他把我当他的亲人,他的丫头。”
海棠听我这么一说,眉头微皱道:“娘娘的话奴婢似乎能懂,又似乎不懂。”
“似懂非懂甚好,回宫后,将这把匕首好好收起来。”我看着她仍是一笑,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轻松的迈着步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