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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列长恨,静慈师太的目光明显变的温柔,还包含着些无奈,“他吗?他就是个傻瓜。.”
华裳微微一笑,大家都是女人,又来自同一个地方,师太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叔叔是东岳大帝的徒弟,医术还那么高明,有他在师太身边,可保师太无虞了。”
“我原先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身份,”静慈师太站了起来,缓缓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却仍是不离天上的月亮,“当时我四处惹事,卓家人都厌恶之极,父亲母亲虽极力想要拉我回头,怎奈我已心死,得过且过,他们也只能任我自生自灭。”
其实,父母待她,还是很好的,是她那时候,不懂得站在别人立场上,替别人考虑罢了。
“叔叔就是这个时候,从天而降的?”华裳也是不想她提及往事,太过悲伤,所以有意调侃。
“也算不是从天而降,他一开始伪装的身份,是一名大夫,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有意在卓家附近开了一家医馆,一来二去,就成了卓家的专用大夫,其实,他是为了能够保护我而已。”
“那叔叔真是用心良苦。”华裳感叹一声,想到列长恨对静慈师太的情意,也就不奇怪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了。
“他这人就这样,只会默默为我做事,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半句出格的话,我那时的性子又……”静慈师太摇了摇头,“人总是这样,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不过,”她回头,“华裳,你比我幸运。”
华裳骄傲地挺直了背。
遇上自己喜欢的男人,她当然是要紧紧抓住的,岂能让别人抢了去。
不过,她也发现,静慈师太的故事里,缺少一个重要的人物:男主。.
叔叔明显不是师太心中那个人,或许真正让她大彻大悟,明白生命真谛的人,才是故事的主角吧。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吧,”静慈师太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的有些高深莫测,“像我们这样的人,总会遇上一个对我们痴心不渝,让我们又爱又气,却又舍不得放开的人,是吗?”
华裳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想那么多。”
“他叫北冥奕寒,是古鱼国震王,”静慈师太却自己说了出来,“听他的封号就知道,他于古鱼国有怎样的威慑力,可以说古鱼国的江山,大半是他打下来的,也是他在支撑,荣耀加身的同时,也必招来当位者的妒忌。”
功高盖主,是任何皇帝都无法免去的通病,像南诏先皇对靖王那样的宽容信任,举世少有。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偏偏在这时候,古鱼国京城忽然开始有传言……”
“冰云,华裳,”列长恨忽然走了过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华裳狠狠攥拳,叔叔来的真不是时候好吗?她好不容易和师太谈到兴致高处,他居然来打断了!
“没事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师太精神也很好,所以我们就聊聊天了,叔叔有事去忙吧。”
华裳热情洋溢地赶着列长恨。
列长恨瞄她一眼,“到了这里,我也没什么事了,天不早了,外头也凉,回屋吧。我刚刚过来时,见天啸已经醒了,正在找你。”
“天啸醒了?”华裳果然立刻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说罢跳下岩石,身形轻盈地回去了。
“你倒会哄她。”静慈师太又坐了回去,抬头看天,“九星连珠就在这几天了,你也多注意些。”
“我知道,你一直在看月亮的变化,就是在推算九星连珠的日子,”列长恨轻轻叹息一声,“难为你了。”
静慈师太不以为意,“这有什么难为的,不管是谁,都有自己的宿命和责任,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也不能假手于人。”
列长恨沉默一会,才道,“冰云,你不是不愿意……”
“忽然就想说了。原本觉得,那些过往不足为外人道,可是看到华裳……或许因为我们身上有太多相似甚至相同的东西,所以让我有了想倾诉的冲动吧,”静慈师太笑笑,“说一说,也未尝不是好事,有时候心里积压的事太多,压力会更大。”
“你可以对我说。”列长恨想也不想地道,“只有我最明白你的心事!”
静慈师太斜他一眼,“既然你全都明白,还用得着我说吗?我所经历的事,你哪一样没见证过,你还有兴趣听?”
“我……”列长恨顿时脸红脖子粗,无言以对。
其实他很想说,无论她说多少遍,他都想听的。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静慈师太恢复正色,“现在最要紧的,是送地下城的魔族回魔界,给华裳和所有魔族后人中的女人去除魔性,我的使命就完成了,可以心无旁骛地飞升了,现在多想无益。”
“我明白,你放心吧,到时我会帮你的。”
两人并着肩坐着,一边看着月亮,一边说着过往,画面极其美好温馨。
华裳才回到房门口,果然见天盛帝正准备出去找她,“天啸。”
“去哪了?”天盛帝看到她,果断松了一口气,“朕醒来不见了你,很担心。”
“担心什么,这里是伏魔山,根本没人能上来,师太他们又不会伤害我,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华裳与他一道进屋,倒是在山上待了这么一会,身体凉透了,一进到温暖的屋里,条件反射似地打了个哆嗦。
“冷吧?快上被窝里,”天盛帝忙把她推到床上,拿被子捂住她,邪魅笑道,“朕不是担心有人会伤害你,是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住,之前……”
“哎呀别说了!”华裳饿虎扑食一般过去,狠捂他的嘴,“你还嫌不够丢人啊!都是你,摘那么多果子!”
“这怎么怪朕,你也吃了不少!”
“可我吃了没事,你吃了就……就……”
“好好,都是朕的错,朕以后不吃了。”天盛帝好脾气地揽过她,眼里却是“狡诈”的光。
那果子还挺好用的,等走的时候,悄悄儿摘上一些,也不错。
“对了,刚刚师太跟我说她从前的事了,”华裳猛地坐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跟我想的差不多,她果然也经历了很多,可惜,才说到紧要处,就被叔叔打断了。”
天盛帝笑笑,“这有什么可惜的,一看叔叔就是故意打断你们,他是不想师太再提那些过往,你也别太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