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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然,帐下恢复一片死寂,他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猝然抽离起身。.
“你刚才叫什么?”
直到耳边冰冷语声响起,我才恍然如梦中初醒,挣扎着坐起身,黑暗中,并看不到他脸色,但我已感觉到无边的怒意将我包围。
那是一种可以让人窒息的闷。
“我不知道。”我小声的道,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缩。
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将我禁锢在怀里,我的脸颊帖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咚咚雷人的心跳声,我突然间觉得害怕。
他长时间不语,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恨不得将我揉碎在他怀里。
我听见自己骨骼喀嚓声响。
“皇上……”我轻轻唤了一声,终于怕了,我宁愿他开口说些什么。
他不语,加重手下力道,我痛得皱眉,挣扎着想要逃离他,“易子昭,你放手。”
我声音嘶哑,微微喘着气。
他如若不闻,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了,沉寂的没有半点声响。
“放手……”我再道,低下头咬住他的肩。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反应,重重得将我推倒在床上,身子随即压下来,没有任何前兆的进*入,狠狠的……
他将心里所有的怨与恨都发泄在我身上,空前绝后的彻底。
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像个妓女,青楼女子不能选择男人,而我,一样不能。
也是第一次,我发现深埋在这个男人心里的恨竟然那么深,深不见底。
他像一只发疯的兽,让我无法承受,“易子昭,你不要这样……放开我。”
“放开我……”直到声音嘶哑,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仍是没有回应我,唯有的,是属于身体的无尽的折磨。
这一夜,似乎太过漫长了些,广濪宫森森松影下,一阵寂寥的风掠过,落叶缤纷,如开在那褥衿上的糜*乱花朵。
“娘娘……”香墨再次唤道,俯身过来轻轻推了推我。
我侧身而卧,背对着她,一声不哼,仿佛要就此沉寂下去。
此时,已过快到正午,他早已离去,我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仿佛是睡着了,可是睁开眼,又异常清醒。
“娘娘,奴婢知道您昨夜受了委屈……”香墨怯懦的道,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我不禁轻笑出声,终于有了声息,“备水沐浴。”
身后良久无应,我转身看去,见香墨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娘娘,皇上走时吩咐娘娘要过了今天才能沐浴。”她在我的目光下,终于道出了实情,我有片刻怔愣,随即冷笑着坐起身,一言不发,唯有两束目光显得那么凛冽,冰冷。
香墨蹲下身子为我着履,亦不敢多言。
听得环佩声响,碧珠从外进来,小声禀道:“夫人,昭仪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我冷声道,缓身站起。
碧珠领命,恭身退下。
香墨将早已备好的宫装为我穿上,银白罗缎上绣朱鹤,黑与白交织,隐有一点红,长纱逶拖地上。尊贵无与伦比。
我端端站着,让她为我更衣,穿至一半,红泪已从外进来,红光满面,并未带宫女,“呦,怎么才刚起床吗?”
说着话,目光就不由的瞥向还未来得及整理的床铺,室内还隐有一种欢*爱后特有的味道。
我微微皱了眉,冷声道:“说罢,你来干什么?”
我转身在妆镜前坐下,态度冷冷淡淡,她笑着跟过来,并不介意我的态度,“昨天臣妾送来的芙蓉糕,夫人吃了吗?”
“吃了。”我道,语声依然冰冷,扬手招来宫人为我梳洗,一旁久候着的宫人立刻端着热水,毛巾等物过来。
红泪暂且退到一旁,似漫不经心的走到床边看了看,只一眼,她脸上笑意变得冰冷,越发深邃。
我用眼角瞥了她一眼,没有哼声,任宫人为我擦脸梳头。
她心里想的什么我很清楚,无非是觉得我又一次“因祸得福”了。
她在床前徘徊着转了几圈,最后在圆桌旁坐下。
“娘娘请喝茶。”碧珠奉上香茶,恭身退到一旁。
一盏茶的功夫后,我妆罢,冷声挥退宫人,只留香墨在侧。
“看也看够了,说罢,你究竟有什么事?”我在她对面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喉。
她笑而不语,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我,良久才道:“清尘,你是怎么知道嫿淑媛用的是迷迭香的?这些事连近身侍候的宫人都不知道,何况你久居深宫,足不出户……”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你好自为之。”我冷声道,连看都不再看她,今天心情不好,实在没精力与她敷衍。
红泪似乎不想罢休,接着问道:“嫿淑媛真的是因为熏久了迷迭香,所以才流产的吗?”
我轻笑,徐徐抬眸看向她,“红泪,本宫不求你知恩图报,但求你安份守己,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死得快。”
我语声冰冷如霜,眸子里隐有寒茫闪过,她觑一眼,连忙低下头,笑着道:“我也只是好奇,怎么大家都那么相信你说的话,就连皇上也深信不疑。”
说着,她又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床榻,脸上笑意高深漠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笑,“皇上的心思本宫猜不透,只是……他愿意宿在哪宫是皇上的自由,我们身为嫔妃,干涉不得。”
她掩口一笑,道:“我哪管得了那么多,皇上去谁那儿,不去谁那儿,我们也管不着……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多加小心才是,嫿淑媛刚刚怀上就“漠明奇妙”的没了,如果,下一次轮到你呢?”
她话里深意笃深,紧紧盯着我。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此刻看着红泪冷漠的表情突然让我有种想笑的冲动,想想,再一次遭易子昭无情的摧残,都是为谁?
值得吗?
我叹一声,手指轻轻沿着杯沿划圈,“人的命,天注定,如果到时真的发生的了,那就得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易子昭拼了命想让我怀孕,借此而留住我的心,我的人,只是他不知道,我早已是个没有心的人了。
“不过……”我话峰一转,看向她,“最好下一个怀孕的人不会是你。”
红泪仰身一笑,有些自嘲的道:“皇上已经半年都不去我那儿了,上哪里怀孕去。”
她幽幽叹着,眸光已黯了三分。
“最好如此。”我冷声道,低头看着杯子里茶叶沉浮。
红泪静了片刻,突然起身离坐,缓缓走到我面前,“清尘,你真得不愿意告诉我吗?我们可是亲姐妹。”
她离我,不过一尺之遥,我能闻见她身上浓而幽的脂粉香味,一如她的笑,不真实。
我不禁轻笑,讽刺的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你也开始记得我们是亲姐妹,恨不得彼此去死的亲姐妹吗?真好。”
她脸上笑容变得讪讪的,低着头道:“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道嫿淑媛用的是迷迭香。”
我垂眸笑着,眸底笑意愈来愈浓。
诺大宫中,我又怎么会万事皆知呢?我并不知道谁用迷迭香,我只知道,谁去求过迷迭香。
而那人,恰恰就是虞美人。
现在,究竟是芙蓉糕导至嫿淑媛流产,还是迷迭香导至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虞美人的话,已不再有人相信。
如果没有迷迭香一说,那她大可以翻供,或者,在皇上面前楚楚可怜的哭诉一翻,那么事情自然就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红泪,也难逃一劫。
现在,迷迭香是她送给嫿淑媛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狡辩不得,就算嫿淑媛的孩子是因为吃了红泪的芙蓉糕才掉的,她也不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背了这个罪,可是她真有那么无辜吗?
未必,单单只看事发后她的淡定,就知道此事一定不简单,她似乎早就料到了红泪会在芙蓉糕里做手脚,偏也选了那天送去。
这里面的含意,不表也罢。
我想了良久,已觉思绪烦乱,站起身道:“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回罢!”
我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红泪还站在旁边等我答案,听这样说,未免有些失落,“早知道你不说,我就……”
她话至一半,将后半句生生咽进肚子里, “算了,总之谢谢你这次救了我。”
说着,还侧身一福。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轻笑,“不送。”
红泪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转身出去。
我淡淡笑着,起身走到窗边,春去夏至,松林仍是那样茂密,好像时光不曾变幻,不曾物是人非,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样子。
“出去走走罢!”我突然道,目光盯着窗外出神。
香墨微一怔,没有劝阻,而是转身去柜子里找了一件织纱披风为我披上,“娘娘想去哪里?”
我沉默着没有应声,径自往外走去,突然很想去一个地方,特别特别想……
在宫里,其实是有一个地方可以见到他的。
我与香墨二人,慢慢走在无人的宫墙之间,微风抚面而过时,我不禁轻轻闭上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舒适。
看似漫无目的,脚步却坚决的朝着一个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