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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凤仪举着剑把林羽鸿赶走,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关上门窗,不点灯,也不烧炕,自顾自地生闷气。
“哼,口花花的臭小子,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不值得为他伤心难过。”
话是这么说,但上古凤仪虽然身负绝学,毕竟是个不满二十的女孩子。对林羽鸿产生好感,是平生第一份情愫,哪有这么容易脱身。
她怔怔地坐在寒意深重、黑灯瞎火的房间里,眼前像放电影似的,回忆两人相识、相知的一幕幕。
从最初的敌视,到后来的不打不相识。直到千里奔袭,深入虎穴,并肩作战,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
策马如风的惬意,快意恩仇的豪情,心有灵犀的对决,相视一笑的默契。这一幕幕景象,永远无法忘记。
上官凤仪脸上神色变幻,欣喜、快乐、羞恼、伤感各种情绪一一浮现。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只是你的花言巧语,全是骗人的吗?不,我不信!”
不知不觉中,眼睛开始酸涩,眸中升起雾气,渐渐凝成晶莹的泪珠。
正在这时,在上官凤仪耳边,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喵呜——”
不由生出好奇:“咦,冰天雪地的,哪来的小猫咪?”
凝神侧耳倾听,外面又传来抓挠木头的声音。在上官凤仪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一幅猫咪用小爪子挠门的可爱景象。
顾不得多想,打开门向外张望,却意外地看见了林羽鸿。
这个大活人刚才就站在门前,上官凤仪却没有丝毫察觉,显然在隐匿气息方面,林羽鸿更胜一筹。
只见他手中抱着一只毛色如霜的猫儿,正懒洋洋地睁开金黄色的眼睛,仰头打量自己。
“哇,好可爱!”
上官凤仪看得美眸大亮,忍不住探出手掌,去抚摩猫儿的脑袋。
却不料这家伙野性难训,以为受到侵犯,立刻呲出小尖牙,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
林羽鸿屈指轻轻赏了它一个栗子,双手捧着递给妹子:“送你的情人节礼物,凤仪,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犹豫了片刻,最后,上官凤仪还是没能抵挡住萌物的魅惑,将猫咪接了过来,搂在怀中。
这猫儿有些古怪,它的尾巴很短,又粗又壮,高高竖起,不停地晃来晃去。
耳朵也比普通家猫尖耸得多,顶端还有一簇黑亮的毛发,看起来威武霸气。.
上官凤仪用两手叉住猫儿的前腿,将它举在身前,仔细打量。
好奇问道:“你从哪弄来的,这到底是什么动物?”
林羽鸿嘿嘿一笑:“知道你喜欢猫娘,所以我特意去林子里转了一圈,捉了只猞猁。反正都是猫科,你就凑合玩呗。”
上官凤仪对着小猞猁左看右看,皱起眉头:“胎毛都没褪,该不会还没断奶吧?”
林羽鸿举起胳膊,显摆衣服上的碎布条:“那当然,刚从窝里抢来的。为了捉它,我还挂了彩呢,不信你瞧。”
“哼!”上官凤仪突然变了脸,气呼呼地说:“仗着有武功,就可以把它从妈妈身边夺走吗?我才不要这种礼物!”
林羽鸿一锤脑袋,大叫失策,光顾着讨好妹子,却没想到上官凤仪孤苦伶仃的身世。
她肯定是感同身受,想到自幼失散的家人,难怪这么生气。
见林羽鸿黯然失神的样子,上官凤仪忽然心头一软。毕竟是对方的心意,虽然不喜欢这种做法,但也不该恶声恶气地说话。
低下脑袋,抚摩着猞猁柔顺的绒毛,轻声道:“我们一起送它回家吧。”
“哎,好好!”
见妹子似乎不生气了,林羽鸿喜得眉开眼笑,连忙前头带路。
两人深入密林,走了许久,又攀上陡峭的绝壁,这才来到猞猁的巢穴。
见这里如此隐蔽,上官凤仪心中的怨念彻底消了,甚至还有些甜蜜。
“原来他为了哄我开心,花了这么多心思。”
见人形怪兽又来了,猞猁妈妈还以为林羽鸿想抓走剩下的孩子。连忙从洞里窜出来,恶狠狠呲牙咆哮。为了宝宝们的安危,它也是拼了。
上官凤仪小心翼翼地将小猞猁放下,猞猁妈妈嗅了半天,这才叼着孩子的脖颈,把它衔回去,和另外两个宝宝放在一起。
小猞猁闻见妈妈的味道,脑袋拱呀拱的,爬到母猞猁身下,吧嗒吧嗒地吃起奶来。
两人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都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四目相对,想起自己的身世,顿时生出同命相连的感觉。
北国的夜静谧安详,从崖顶向下望去,哥萨克人的村落里,一栋栋小木屋中,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房顶白雪皑皑,烟囱薄雾袅袅,就像童话世界一样。
两人坐在悬崖边,四条腿在空中晃晃悠悠,山风凛冽,吹得衣袂飘飞。
虽然修为高深,但在这种凄凉幽冷的环境中,心中也不免感受到几分寒意。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靠在一起。
两人头挨着头,肩并着肩,双手互握,真气在彼此体内流转不休。
此刻的亲昵,没有半分欲念,流淌的是浓浓的亲情。
孤儿出身的孩子,内心的孤独旁人很难体会。即使站在世界的顶端,如果没有相知的人陪伴,也注定是寂寞的。
无论是从性情、身份、修为还是心境,也许他们才是最佳良伴。但感情上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一夜时间就这么过去,两人无所思、无所求,只是互相依偎,抱团取暖。直到红日初出,上官凤仪这才霍然醒来。
“嗯?天亮了。”
被温煦的冬日暖阳唤醒,上官凤仪娇慵地张开红唇,打了个呵欠。
睁开眼睛,这才羞赧地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蜷到了林羽鸿的怀里。
连忙扭转娇躯,正想起身,却不料手臂轻挥,碰到一处非金非玉,却坚韧异常的奇怪所在。
“咦,这是什么……哎呀!”
上官凤仪猛地明白过来,像被蜜蜂蛰了似的跳起。回头却见林羽鸿依然无知无觉,静静地坐在崖边。
“臭小子,还真会装呢!”
两人修为相当,上官凤仪才不信,自己刚才这么大的动作,林羽鸿一点也不知道,肯定在装模作样。
手捏粉拳,本打算给这家伙一点教训。可拳头到了近前,却见他还是一动不动,连气息都没发生半点变化。
上官凤仪这才察觉不对,静心感应,发现林羽鸿此刻处在一种玄妙的状态中。
非梦非醒,清澄空灵,身心与周边环境完美交融。无论是凛凛山风,还是皑皑白雪,都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这就是道家、儒家常说的“天人合一”,佛家称之为“楞严大定”。
步入这种精神状态,能完美领悟天地至理、自然大道,是习武和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上官凤仪欣喜不已,为林羽鸿的际遇感到高兴。可目光掠过,却发现那处地方,竟然还是巍峨高耸,屹立如山!
顿时脸颊发烫,轻啐一口。手持凤血鸣,全神戒备,为林羽鸿护法。
许久之后,耳边听见一声悠长的吐息。察觉到对方醒了,上官凤仪连忙转身观望。
虽然告诫过自己:非礼勿视。但眼睛却不受控制,不知不觉中,目光向某处瞟去。
一看之下,暗暗庆幸:“吁——幸好已经收起来了。”
假装洒脱豪气地迈步过去,用手拍了拍林羽鸿的肩头:“喂,刚才感悟到什么,跟我说说。”
“这个嘛……”
两人是武道知己,贵在交心,彼此之间没有半丝隐瞒,有了想法,都会合盘托出,一起参悟。可这次不知为何,林羽鸿却犹豫了。
“哼,不说拉倒,小气鬼!”
上官凤仪刚才眼神乱瞟,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老是觉得心虚。见林羽鸿吞吞吐吐,正好借机发脾气,掩饰自己的慌乱。
林羽鸿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天地阴阳交泰大乐赋》白话本,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那好吧,你先看看这个。事先声明,不许生气,更不准打人。”
虽然两人同行多日,切磋武学时从无保留。但这件东西毕竟是闺房之乐,不足为外人道,所以还没拿出来过。
一翻之下,上官凤仪的倾世容颜,就像沾染了朱砂,抹上一层层红晕。
林羽鸿在旁边一个劲地解释:“千万别误会,其实这不是H书。是月儿小姨送的绝世武功,不信你仔细看。”
上官凤仪修为高绝,H书还是武学典籍,当然能分辨得出来。
怪就怪叶瑶翻译得太好,行文华美生动,还带着悠悠古韵,特别有代入感。
欣赏文字时,就像看见情侣在花丛间嬉闹追逐,在床笫上恩爱交、合,在秋千架上忘我纠缠,在一叶扁舟中随波逐浪。
各种曼妙姿势应有尽有,让人思绪飞扬,仿佛亲眼目睹了旖旎风光。
看了几页,上官凤仪只觉气血翻腾,连忙把书合上,羞怒地丢还给林羽鸿。
“我问你在武道上有什么感悟,干嘛给我看这个。”
向来英姿飒爽的火凤,竟然也有如此娇憨可爱的表情,让林羽鸿看得目不转睛,暗呼过瘾。
嘻嘻一笑道:“古人云,大道同归。我从大乐赋中得到启发,顿悟大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随时可以一起突破炼神境。”
上官凤仪心中一动,面色如火,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问道。
“你说的该不会是……双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