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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发展到这里,原本已经柳暗花明,却突然急转直下。.
组长杨志之所以大发雷霆,是有道理的。第一个受害者刘芸,只是因为和李敏哲共进晚餐,吃了顿饭而已,身上就被砍了百多刀。
如果陈天霞知道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早就和别的女孩双宿双栖,肯定气疯了。要是她一怒之下大开杀戒,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刑事科的重案组,是警局中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里面牛人众多,讲究师徒传承,搞个人崇拜。有时候局长的命令,还未必有师父的话好使。
杨志大发雷霆,底下众人腿肚子直哆嗦。就连胆气过人,敢和连环杀手面面相对的凌薇,也被吓得不敢吱声。
现场只有洛秋眉和林羽鸿无动于衷,法医大人眼神一片空灵,手中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在开列远行的物品清单。
林羽鸿笑着站起身来,从角落的冷藏柜拿出一罐凉茶,呵呵笑着丢给杨志。
“老杨,消消火。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了这么好的目标,咱们守株待兔,等凶手上门就行了,省了不少事。”
杨志接过凉茶,轻轻点头,表示感谢。“咕咚咚”喝了一气,挥挥手:“大家别楞着了,都去干活吧。”
别人的面子可以不卖,但林羽鸿发话,这个面子必须给。
不仅是因为他,曾经在那次春风街爆炸案中,救过自己和几位属下的性命。
现如今,警局中许多人孩子上学、老人看病、家属创业,秦氏集团都提供了低息贷款,赢得大家一片赞誉。
还有很多先进装备,是由远航集团大力赞助,为破案的快捷,和警员人身安全,起到很大作用。
杨志虽然外号叫冷面判官,但人情世故,他是懂的。之所以江城两大集团这么慷慨,都是眼前这小子的功劳。
招手让林羽鸿坐在身边,一声叹息道:“唉——我最生气的是,警方去调查的时候,李敏哲一口咬定自己是钻石王老五,没想到把咱们给耍了。现在让狗仔队抢了先机,真他娘的窝囊!”
林羽鸿宽慰道:“这很正常,狗仔队专业着呢。拍到这么劲爆的照片,酬金起码有三五万,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蹲点都乐意。”
“嗯,你说得也对。”
两人感慨的时候,其他警员通过联系李敏哲的经纪人,已经查到那个神秘女孩的身份和住址。.
她的名字叫乔娜娜,早在一年前,就和李敏哲在赌城拉斯维加斯结婚。只是因为怕影响公众形象,才对外保密。
杨志立刻发布命令:“凌薇,挑几个人,由你带队,贴身保护乔娜娜和李敏哲!”
林羽鸿自然义不容辞,洛秋眉急着快点结案,也紧随其后。凌薇又带上四名同事,一起出发去李敏哲的家。
这是一座位于海边的独栋欧式别墅,红瓦白墙,塔楼高耸,占地颇广。从大幅落地窗向往望去,可以看见海上旭日东升、潮起潮落的壮观景象。
这样的好位置,自然价值不菲,初步估计起码过十亿。
几个警局的技术人员,开始检查别墅外围的监控设备,安装带红外的高清摄像机。
凌薇带着剩下的人,被女仆迎进屋子。刚走入大厅,所有人都是一愣。
只见在舞台上活力四射、劲歌狂舞,让粉丝尖叫痴狂的李敏哲,竟然半跪在地上。
他手托瓷碗,俯低身子,给一名斜倚在美人榻上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喂着稀粥。
仔细看那少女的容貌,和照片上的确是同一个人。她容颜憔悴,面色苍白,但眉宇间却充满幸福的笑意。
众人集体愕然:“这是什么情况?”
洛秋眉星眸闪烁,盯着少女认真地看了一会,遗憾地摇摇头。
对凌薇悄声道:“椎骨寸寸折断,全身瘫痪,自脖颈以下,都无法动弹。”
真是难以想象,一个风靡万千少女的青春偶像,选择的终身伴侣,竟然是个残疾人!
李敏哲喂了整整一碗稀粥,细心地用餐巾纸给女孩擦嘴,柔声说着。
“娜娜今天好乖,把粥都吃完了。有客人来,我送你上去休息。”
说着,他向警察点点头,礼貌地说:“请诸位稍候。”伸手抱起乔娜娜,一步步走上楼去。
片刻之后,李敏哲回到客厅,让女仆给众人上茶、水果和点心。
他立正鞠躬,神情肃穆:“具体情况,你们都看见了。上次警方调查的时候,我之所以隐瞒,是不想娜娜被骚扰。在此,我向你们道歉。”
凌薇摆手:“李先生,不用这样,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希望从现在起,大家推心置腹,好好合作。”
“那就谢了。”李敏哲神情有些哀婉:“作为公众人物,在聚光灯下活着,失去很多东西。这次还连累了刘芸小姐,如果娜娜再有什么事,我……”
说到这,李敏哲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滚滚而下。
见到乔娜娜的震撼,还有李敏哲诚恳的态度,让大家对他的印象加分不少。众警员都连连感叹:“真是德艺双馨啊!”
只有林羽鸿神情淡然,暗竖大拇指赞道:“说哭就哭,不愧是演艺圈的。”
说了一阵话,李敏哲告辞上楼,去陪自己的老婆。凌薇带着人手,四处检查门窗和通道走廊。
众人走后,洛秋眉横了林羽鸿一眼:“看看,这才叫懂责任、肯担当的真男人。你这个小屁孩,好好学着点吧。”
林羽鸿撇撇嘴:“我看未必,你别忘了,他可是一个演员。身为当红小生,不嫖不赌,不泡夜店,不传绯闻,放着万千女粉丝不要,对残疾的老婆不离不弃。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圣人,就是个伪君子。”
“切,按你这么说,天底下就没好人了?”
“好人当然有,不过根据男人的知觉,他这个妖里妖气的小白脸,绝对不是!”
凌薇转了一圈回来,见两人还在斗嘴,叹着气把他们分开。
“你管他是不是伪君子呢,咱们先破案,把陈天霞抓住再说。”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从窗户看过去,只见浩浩荡荡的车队,将别墅前前后后,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包含了各种媒体,从报刊杂志到电视台、网站,应有尽有。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对着别墅拍个不停。
这次警方是秘密行动,警员穿的都是便衣,不穿警服,不亮证件,没人鸟他们。四个人迅速被人潮淹没,找都找不着了。
凌薇因为是大名人,根本不敢出现,否则肯定打草惊蛇,让陈天霞吓得不敢出来。洛秋眉又不愿抛头露面,剩下的只有林羽鸿了。
他东张西望,寻找称手的家伙,最后看中了死沉死沉的檀木茶几,拎在手中。
正准备出去横扫千军,李敏哲从楼上下来,口中叫道:“等等,让我来跟他们说。”
大明星果然有两下子,出去转悠了一圈,外面的记者立刻散去,跟大海退潮似的。
凌薇感到好奇:“李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敏哲淡淡道:“是这样的,我准备在两个小时之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到时回答所有提问,让他们去会场等待。”
“什么!”凌薇顿时又惊又怒,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没有和警方商量,就私自做决定,知不知道,这样会惹来多少麻烦!”
李敏哲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脸上满含歉疚,但目光却很执着。
“我已经决定了,与其让娜娜被人恶意揣测,不如向大家公开。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就算那个凶手是恶魔,也会被感动的。”
凌薇听着偶像剧里的对白,被雷得外焦里嫩,口齿不清:“这……这,不知该说你天真,还是脑残。”
事已至此,抱怨无济于事,凌薇立刻问出会场所在,通知杨志做准备。
听到汇报之后,杨志也是连声痛骂,骂完之后,马上派出人手,前往布防。
李敏哲把老婆抱下楼,一边走,一边含情脉脉地说着:“娜娜,我不会再让你站在阴影里,今天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生命中最爱的人。”
依偎在老公怀里的乔娜娜,幸福得泪花滚滚,说不出话来。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两朵病态的嫣红。
林羽鸿听着这些情话,不停地打着哆嗦,鸡皮疙瘩一片片往外冒。
车队启程,由林羽鸿驾驶的奥迪TT开路,后面是凌薇开的越野压阵,李敏哲和乔娜娜乘坐的凯迪拉克被夹在中间。
半小时之后,到达华美酒店的会议中心,新闻发布会就在这里举行。
百余名警员换了便衣,在人群中四处游曳,用眼神搜索可疑人物。特别是时尚靓丽的女孩,更是重点怀疑对象。
当李敏哲的车子到达之后,围绕在酒店周围的数千名粉丝高举横幅标语,还有偶像的照片,齐声高喊。
“哲哲,相信你,直到地老天荒。”
“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永远支持你。”
李敏哲从车里出来,向粉丝们挥手致谢。然后转过身,钻进车子,揽住乔娜娜的腰身,将她抱了出来。
刹那间,四周一片死寂,所有粉丝集体失声,目瞪口呆地看着偶像。
李敏哲双手将乔娜娜托在身前,神态庄严地向众人说道。
“谢谢大家这么多年的支持,现在我要和你们分享一个最大的秘密。她,就是我的妻子,我今生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