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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常叹春不在,常春院里春常在。.
皇城常春院门前一片车水马龙之景。两辆外表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马车由远至近,缓缓这里停下。
只见前面一名身穿锦衣的蓄有胡子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得常春院,反而来到后面的马车前,亲手将车帘掀起,满脸笑容道:“刘大人,您出来瞧瞧,今日我带你来的地方,可是一处好地方。”
车厢里面之人闻言,缓缓地从马车上下来,只见他身穿黑色束腰长袍,满身英武之气,正是身着便服的刘文时。
刘文时扫了一眼常春院的招牌,面上微不可察的一变,之后又做出为难的样子对身边之人道:“王大人,咱们楚国律法严禁官员宿娼,你带我来这里怕是不妥。”
“哎,刘大人,话不能这么说”,王大人凑到刘文时跟前做出一番风流之态道,“所谓宿娼,宿乃是指夜里在此睡觉,娼乃是指妓女,咱们一不在这里留宿,二没有来见妓女,这便算不得是宿娼。”
“况且,难道刘大人没有听说如今这皇城中又开始流行起长袖舞?如今这长袖舞跳的最正宗的女子便是在这常春院。”
“你我二人来此虽说是在欣赏长袖舞,可是若是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对调查燕国余孽也是极为有益的事情。”
被刘文时唤作王大人的男子说道最后,又对着刘文时满脸得意道:“刘大人,您说这为皇上分忧之事,谁敢提出异议呀?”
“这燕国被灭已是百年前的事情,王大人却能将一个舞姬与之联系在一起,心思不可谓机敏,说的这么有道理,在下实在是佩服至极!”
王大人得了刘文时的称赞,眼睛瞧了瞧门口涂着脂粉,带着花饰的女子正对往来宾客或抛着媚眼,或打情骂俏,于是对刘文时伸了伸手,道:“刘大人,咱们进去?”
刘文时点点头随着王大人一同进了常春院的大厅。
“哟,这不是王老爷吗?”
一进入大厅,便有数位涂脂抹粉,头戴花饰的女子将王大人团团围住,一名揽着王大人脖子的女子娇媚的亲了一口他的脸颊,嬉笑道:“王老爷,奴家今日正想着您,您就来了……哎,你那么凶做什么呀!”
刘文时见王大人将她从自己身上扯开,不由调笑道:“看来王大人是时常来为皇上分忧呀?”
那王大人擦了擦脸上的粉脂印,不无尴尬的笑呵呵道:“让刘兄弟笑话了,笑话了呀!”
两人正说着,一个身穿绣着大朵芍药的中年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对王大人讨好道:“王老爷,水仙可是哪里得罪您了?您跟我说,我绝对让她改。.”
“老鸨,我问你,你们常春院跳长袖舞的那位姑娘在哪个房间呀?我今日可是带着贵人来瞧瞧这个姑娘究竟跳的有多好。”
“原来王大人您要见红叶姑娘呀?”老鸨闻言面带难色道:“哎呀,真是不凑巧,红叶姑娘正在见客呢。”
老鸨语毕见王大人似有不虞,赶紧道:“不过既然您来了,我便与那人商量商量,让他务必卖给您面子。”
王大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待老鸨离开之后,王大人见刘文时四处打量,笑道:“想不到刘兄弟竟然真的是第一次来这常春院。”
“这常春院可是城中最有名的一家妓院,不瞒您说,咱们朝中不少同僚可都常常到这里呢。”
刘文时闻言看着不远处笑了笑道:“是吗?如此说来,我们今日怕是会遇到几位呢。”
王大人顺着刘文时的视线看去,发现二楼走廊里确有几位同僚正被几名女子簇拥着进了包房。
王大人瞧了瞧刘文时的脸面,一时分不清他是喜是怒,正要说话,忽然瞧见不远处一个华衣男子带着一个小厮正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
“是哪个王八蛋要给我家老爷抢人……”
“王大人,刘大人,是您们呀!”华衣男子见了王大人立即收了一张怒脸,遂又对着刚才高声叫骂的小厮道:“还不掌嘴?”
那小厮正在谩骂瞧清王大人赶紧弯下腰一个劲儿的用手掴自己的脸,向刘文时他们道歉。
“哼!魏老板的下人了当真是气派!”
魏老板见王大人一张黑青,赶紧再一次作揖道:“王大人,真是对不住,早知你们二位也来看红叶姑娘,我便直接让给你们了,您们等着,我这便让钱大人家的公子出来。”
钱家的公子?刘文时一听到钱家,立马在心中猜测是钱家的哪一位公子。
而那华衣的魏老板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之后又对王大人道:“两位大人今日有雅兴,不如我们一同聚上一聚热闹热闹可好?”
王大人闻言询问般的瞧了一眼刘文时,最后又换了一副笑脸道:“魏老板相请,岂能推辞?不过我们今日不谈正事,只谈乐事。”
“那是那是,王大人说得对。两位大人这边请。”。
只见魏老板与老鸨打了一个招呼便带着王大人与刘文时上楼。
王大人凑到刘文时耳边道:“这个魏老板也算是城中一富户,不过他应当是有事相求,刘兄弟只管欣赏舞姿,不必理会他,一切有我。”
刘文时闻言了然一笑,并不多言。
三人进了包房,却见地上一位女子跌坐在地上,娇俏的面上满是怒色,似还带着泪痕,而魏老板说的钱公子也不见踪影。
“红叶姑娘,您这是?”
“魏老板,若是您与我介绍的客人都是好色之徒,真是负了红叶对您的信任,红叶以后再不需要魏老板您的帮忙。”
魏老板闻言,尴尬的对王大人与刘文时笑了笑,然后对身边的小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红叶姑娘为何会如此生气?”
那小厮弯下身子小声道:“回老爷,刚才奴才回来的时候,钱公子正欲非礼红叶姑娘,不过红叶姑娘也将钱公子的头砸伤了。”
魏老板闻言一愣,赶紧道:“钱公子可有大碍?”
那小厮摇了摇头道:“钱公子倒是没有大碍不过他说奴才坏了他的好事,不会放过老爷你……”
小厮声音不大,可是屋内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刘文时已经明白了大致缘由,原来这位魏老板已经将红叶姑娘包了下来,邀请钱公子前来看舞。
因着他与王大人之故,让钱公子没有尽兴,不过倒是让着红叶姑娘免了一难。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魏老板闻言赶紧对王大人道:“这怎么能怪王大人,这分明是钱公子的不是。”
王大人点点头道:“这红叶姑娘乃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钱公子对红叶姑娘非礼自是理亏。”
“对对,王大人说的是”,魏老板这才又对地上的红叶道:“红叶姑娘你快快起来吧,都是在下思虑不周,让你受了委屈。”
“这两位可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今日若非他们二人,恐怕你已经被钱公子……”魏老板话说了一半又道:“您还是快些起来去梳洗一番再出来吧”
地上的红叶姑娘闻言,抬起头满是怀疑的看了魏老板一眼,复又瞧了瞧刘文时与王大人,最后想了想还是红着眼睛进了里间。
“魏老板与这位红叶姑娘可是旧识?”王大人见红叶姑娘远去,不由有些好奇。
“哪里是什么旧识?不过是回在皇城的路上遇到的一位姑娘。”
王大人闻言想了一下,突然有些恍然道:“原来这位红叶姑娘的身后之人竟是你。”
“什么身后之人。”魏老板闻言不禁笑笑道,“不过说起来,这位红叶姑娘确实是我将她带进皇城的。”
刘文时闻言不禁与王大人面面相觑。
“魏老板还真是说笑,哪有人会愿意入得这青楼,难不成她从前便是一个舞姬不成?还请魏老板说个明白。”
魏老板神秘一笑道,“这位红叶姑娘呀脑子有些问题。”
“王大人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去了外地。这路上呀就遇到了这么个傻姑娘,她逢人便问如何去皇城见皇上。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她为何要找皇上?莫不是有什么冤屈又或者与皇上有什么瓜葛?”
刘文时闻言不觉有些奇怪,正要开口询问,便听到王大人已经问出了声。
那魏老板听了王大人的话更是摇头,“若是有什么瓜葛我岂敢将她送进这里?”
“她呀,她说是要去寻皇上,而且要让皇上随她去她们那里。还说皇上的妻子没有死,就要与人成亲了。两位大人,你听听这不就是天大的笑话吗?”
“我还听说她因为这个要官府帮她,那官府怎么会听她胡言乱语,当让就把她赶出来了。”
“我看她脑子神志不清,便带她来了皇城,本要将她好好安置,岂料她依旧是非要见到皇上不可。”
魏老板说着,面上又带了一些尴尬道:“在下不过是一介商贾,如何能轻易见到皇上,再加上内人总是怀疑我与这位姑娘不清白,所以一怒之下便将她卖进了这里。”
魏老板说着又摸着胡子感叹道:“想不到这位到了这里竟然以舞扬名身价倍增起来。”
刘文时听完魏老板的话,想起适才见到红叶的样子,已经明白这位魏老板的话大半都是谎话。
说什么好好安置,不过是贪图这位红叶姑娘的美色才将她骗去。只是这位红叶姑娘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窝也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