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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依旧在铁路上飞快行驶,车窗外引人入胜的风景一纵即逝。.
宋小茶坐在座位上,好几次闭上眼睛都睡不着,最后干脆睁开眼,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绿树碧水发呆。
因为担心言泯歌会在门口蹲点,她下午的火车,早上五点就拖着行李箱灰溜溜跑出来了,没在楼下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悬了一整夜的心这才落下。
然后,直奔火车站。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偷亲了,可是昨天他突然吻了她,她意料不到,手足无措,终究还是将她置于尴尬万分的境地。
还记得昨天他松开她之后,深深看着她,抬手轻轻摩挲过她被亲得有些肿的唇瓣,又抚了抚她的脸,笑得风情万种,“茶末,你脸红了哦。”
她什么时候在言泯歌面前这么羞涩过?当时真的是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但她还是打起了精神,一脸正色地转移了话题:“泯歌,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独立自主了,别这么老缠着我行不?我这次真的是打算回老家静下心的。”
言泯歌目光灼灼凝视了她许久,半晌,神色不明地问道:“你明天什么时候的火车?”
被他犀利的眸光紧咄着,她知道自己瞒不过他,就算不说,他也会去问颜颜,只得据实以告:“明天下午三点。”
“一个人回家安全吗?”
“那当然!我又不是三岁孝子,再说又不是第一次回老家了,丢不了的!”
“那就好。.”他揉了揉她的刘海,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
她莫名其妙,委实搞不懂他的意思,他是打算要跟她一起回去呢,还是打算放她一个人走?
因为搞不明白他的态度,所以为防万一,她今儿特地早早就出门了。
其实言泯歌若是想追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他知道她是哪一班火车,且座位号大可问祁颜,现在没看到他的人影,且也没有来电,足以证明,他脑袋终于开窍,总算是肯放她一个人回老家清净清净去了。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打扮朴质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那孝子一路上大多时间都是在睡,躺在母亲的怀里,睡容很安详娇憨,安安静静的模样甚是可爱。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番模样,时而嚎啕大哭,时而嘻嘻笑着,嘴角垂着透明的口水,脏兮兮的,却活气勃勃。
宋小茶一路都不怎么去看这孝子的,因为每瞥一眼,心底便感觉到一股钝痛,所以眼睛要么闭着假睡,要么刻意盯着窗外发呆。
可有一次回头的时候,刚巧看到孝子对她弯着眼睛,呵呵地笑着,露出两个小乳牙,笑容干净纯粹。
她愣了愣,片刻,狼狈地移开眼睛,可是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高山,泪水还是悄然落下。
宋小茶回到家里,不出意料,宋妈果然正和邻居阿姨们摆桌子斗地主,正斗得眼红心跳的时候,她就推开门走进来了。
宋妈抬头瞥了她一眼,目波无澜,什么也没说,就又低下头去继续血战了。
宋小茶对自己这个妈再了解不过,自然也不会觉得备受冷落而心底哇凉哇凉,而是自个儿拖着行李箱,安安静静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坐了一整天的火车,她早已筋疲力竭,摘掉头顶的帽子就倒在大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黄昏时,她起床,混混沌沌走了出去,还好血腥的战场终于停止了凶残的杀戮,宋妈一个人坐餐桌前吃饭呢。
白色清冷的灯光下,宋妈一个坐在餐桌前的身影显得伶仃而孤单,宋小茶望着这番萧条的场面,心底一酸,眼睛一热,似有东西要夺眶而出。
以前为何她从不曾注意到呢?只当宋妈身体硬朗,跟她一样活得没心没肺,要不跟邻居阿姨们疯狂斗地主,要不跟她们一起嗑瓜子八卦东家西家事,家里长家里短的,没有她在旁滋扰,自然活得更逍遥。
却从来没有想过,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亲人的陪伴,所以她才会寄情于这些东西身上......
宋小茶突然跑过去,从后边伸手揽住正在扒饭的宋妈的脖子,低低地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我知道。”宋妈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手,一句话就把她满腹涌起来的感动给掐断,“你睡傻了?别抱着我,我要吃饭呢,饿死了!”
宋小茶松开她,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不满地瞪着她,“您女儿都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到了吃饭的点,居然也不叫我起来!”
“我这不是看你躺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知道就算是把你喊醒了你也爬不起来么?”宋妈起身,拿了个干净的空碗扔到她跟前,“自己盛饭去!”
看到她又坐下来,雷打不动般淡然吃起饭来,宋小茶只得站起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规规矩矩坐着,低头无声扒饭,吃着熟悉的饭菜,心底那股又酸又涩的感情又涌了起来,宋小茶抬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对面的宋妈:“妈,您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
宋妈夹了一块肉,抬头瞥了她一眼,“这不等着你自己坦白从宽么?”
“......”
什么坦白从宽?她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宋小茶用手搅拌着碗里的米饭,却再也没有了吃下去的心情,垂下眼眸,低低地说:“妈,我跟沈薄分手了。”确切来说,应该是沈薄跟她分手了才对。但是,为了面子,她死撑着。
本以为宋妈接下来会有一顿好骂,结果她只是恨恨地盯着她碗里被她搅拌成猪食的米饭,咬牙切齿:“你若不想吃就别吃,能别糟蹋粮食吗?”
宋小茶:“......”
宋妈这人挺聪明的,了解很多东西,唯独不解的,就是风情。
吃饱饭之后,宋小茶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正看得百无聊赖,突然一个东西从天而降,刚好砸中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