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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因着今年没有三十儿,二十九之后便是年初一了,又是年根儿底下,是以家家户户都在二十七夜里发上了面,二十八一大早的家家户户的都生火蒸馒头,从城墙上看下去,满城都是烟熏火燎热气蒸腾一片热热闹闹的过年景象。
今日的朝堂上也很热闹,受伤未愈的二皇子被人抬上了大殿,因为有人弹劾接替方尚书负责内迁民众安置的官员中饱私囊。二皇子想要趁此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就算拿不到这个差事,也要收回皇帝眼中,自己那几分坏印象。
没想到刚刚上朝,便有人击了登闻鼓。
告状的是周副官,刘经历,以及赵信,赵括,还有被四人夹在中间,梳洗齐整,却状若疯癫的赵元清。
登闻鼓一响,动彻京城。
苏玉梅疏懒的倚在炕上,登闻鼓响起之时她愣了一下,然后招来一个丫头,问道:
“听说赵元清疯了?”
赵元清疯了的事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苏玉梅有所耳闻却没有问过半句,今日她问了,那丫头得了吩咐点点头,很是尽责的补充道:
“前几日他来过我们这里一次,后来出去以后就疯了。”
丫头说的很有技巧,是“出去以后”疯的,而不是“疯了,出去了”。
苏玉梅心中疑惑,问道:
“哪一日?”
丫头答道:
“便是小姐去莲花巷哪一日。”
苏玉梅恍然回过神来,她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方才吩咐道:
“出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是。”
丫头屈膝应了退了出去。探子的事情这里另有人做,丫头只出去吩咐一声便又回来伺候着。
苏玉梅对于她的进出都没有在意,只看着窗外发呆,过了很久,她才想起一事来,将丫头招过来,问道:
“武穆侯府这些日子有什么动静?”
丫头很怪异的看了苏玉梅一眼,犹豫了一下,道:
“小姐失踪后武穆侯府被二皇子的人骚扰过多次,被圣上问过几次话后便不了了之了,不过乐欣乐茹两人却被禁在了武穆侯府中,不得出来。据说,武穆侯府少夫人白氏自那日宫宴后便病了,卧床不起,闻人公子也搬出了内院,宿在外院书房。”
苏玉梅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抹惆怅:
“闻人,公子这几日没有来过吗?”
丫头皱了下眉头,语气忽然冷淡了几分:
“公子的议事处在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闻人公子并不知晓。.”
这么说闻人礼也不知道她受伤的事儿?那么闻人礼怎么没有找过她?梅婶儿也没说起过。对了,他定是怕梅婶儿伤心,所以方才没过去打扰,只是……
苏玉梅沉默了下来,丫头见状退到了一旁。
两个时辰后,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苏玉梅叫人进来回话:
“说罢。”
探子见礼后垂首答道:
“周副将,刘经历,与赵元清的两个贴身侍卫赵信赵括两人状告二皇子指使下属隐瞒招募兵丁数量,吃空饷,并将数万兵丁藏到深山中秘密训练。方尚书等数位官员数年间贪墨的银两全部被二皇子拿去练兵去了。据四人状告之词,二皇子从四年前起就开始私下秘密练兵,迄今为止至少有六万余兵士。其中包括此次招募的水军进四万余人。”
“六万!”
苏玉梅掩口低呼,拱卫京畿的京卫指挥使司下辖的兵丁只有十万于众,因着是在京城,皇帝脚下,以前这十万众俱都是在边关立功的将士,个个勇武过人。
可是如今呢?数百年过去,大周朝稳如泰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在京卫指挥使司的将士们便都换了个个儿了。
又因着是天子脚下,危险甚少,边关纵有战事,也动用不了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所以这里是各官宦世家为自家儿子争取功名用来镀金的最好的地方。
是以这拱卫京畿的十万兵丁们,其中半数带有官职的都是官宦子弟,或是高门大户里面的庶子,又或是九品芝麻官的嫡子,等等不一而足,却总归都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紧。
真要是打起仗来,这些人拿得起刀枪杀得动敌人都算不错了,更别提让人指挥打仗了,不跑都算好的了。
若是训练精良的六万兵甲对上这十万人,还不是砍瓜切菜般的简单?
苏玉梅捂着砰砰挑个不停的胸口,目光转向探子,道:
“你继续说。”
探子道:
“因为周副将等人呈上的证据充足,再加上之前方尚书等人贪墨的银两不知所踪,是以圣上当时便气晕了过去。太医院的人在金銮殿上帮圣上诊了脉,要用人参让圣上含着,谁知却发现那从御药房拿来的根本不是人参而是充作人参的萝卜。”
“太医院,御药房都归二皇子统辖,是以圣上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最后指了大皇子彻查太医院与周副将等人所告之事,回宫养病去了。”
“这便没了?”
苏玉梅正在兴头上,忽然就没有了下文,她双手撑着床沿目光灼灼的看着探子问道。
探子看了苏玉梅一眼,道:
“卑职回来之事大皇子派人让卑职告知小姐,便说:让小姐好生歇着,不要劳心费神,不出半月,定当让小姐过一个和乐的上元节。”
苏玉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笑了起来。
一旁的丫鬟看到了,直觉的这真像是开了漫山遍野的鲜花,让人打从心底里感到愉悦。
以前小姐也是笑,只是看着总有那么几分阴郁之气,今日这一笑起来,却是极为的赏心悦目。
苏玉梅与陆博接触并不算多,可是却是打心里的信任与他,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将他算计了进去,对于看人,她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那探子见苏玉梅笑的开心,也是看直了眼,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连忙垂下了头。
苏玉梅笑过之后,见探子还不走,便问道:
“可是还有事?”
探子眼底闪过一抹不忍来,苏玉梅心头一跳,无端端的心慌起来,她一叠声的催促道:
“有话快说!”
探子示意两个丫头注意看着苏玉梅,道: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一早起来就忙活祭拜,生火蒸馒头。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
越是临近年下,需要祭拜的便一日日的多起来,这二十八还算好的,到得年三十儿晚上,到处都是烟雾,冷不丁的走出去还以为是腾云驾雾起来了。
苏玉梅听到这里脸已然白了一半,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这探子必不会给她说这些话的,如此说来……
“可是谁出了事儿?”
苏玉梅颤抖着问道。
探子垂首回道:
“莲花巷凌晨起便冒出了浓烟,一开始没人在意,后来烟雾太浓,便有人察觉出了不对,派人去的时候发现整个莲花巷都烧了起来,据查,莲花巷的烟雾起了一个多时辰,至于什么时候起的却是不知道,那火烧了两个时辰,也是前段时间刚刚下过雪,房屋潮湿不宜燃烧,是以烧的时间也不长。”
探子顾左右而言他,随着苏玉梅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探子也拖不下去了,索性直接说道:
“住在莲花巷的数十口百姓无一活口全部被烧死。顺天府已然接手查探了。据查,火势似乎是从谁家厨房起来的,只是附近拽没有听到呼救声,而仵作说烧起来的时候那数十口人已然没了性命,所以判定此次不是意外。”
是啊,一整条莲花巷都烧了起来,还无一活口,能够是意外吗?
苏玉梅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往后一倒,昏了过去。
两个丫头及时扶住了她,她背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好,纵然这床铺的绵软,可这么一下子载下去,肯定又得裂开。
好累好累。
苏玉梅皱紧了眉头,想要醒来,下意识的却又不愿意醒来。
母亲,母亲……
姨娘!看呀,梅花开了!
弟弟,该回去念书了哦,不然父亲会罚你不许吃饭的。
母亲,看女儿绣的花儿好看吗?
姨娘,我偷偷给你做的鞋子,喜欢吗?
礼哥哥,我戴这个簪子好看吗?你说这用作及笄礼好不好?
尚未张开的小脸儿微微仰着,眉目之间已然有了倾国之色,此时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满目更是情意绵绵。
好,你戴什么都好看。
女子及笄之后便可以嫁人了,若是定了亲,及笄礼上便要让未来的婆婆为自己插戴。
少女倏然便羞红了脸颊扭身跑的没影儿了。
刚才还好好儿的,这么一眨眼儿的功夫却跑了,少年呆怔着看着少女,想
她是不是生气了?
跑远的少女跑到一半又折了回来,躲在梅树下瞧瞧的看着傻愣愣的少年掩口而笑。
……
“她怎么还不醒?”
陆博看着床上的忽而哭泣,忽而微笑的苏玉梅厉声质问着太医。
如今二皇子的势力已然被彻底清扫,二皇子也被贬为了庶民发配至南疆,再不得入京城。
苏家的冤案已然平反,属于苏家的东西能找回来的俱都找了回来,如今苏玉梅便是在苏家。
那日苏玉梅昏迷之后,正在忙碌的陆博抽不出身来去看她却又放心不下别人来照顾她,几经考虑之后便叫了闻人礼过去将她接走,然后他利用手中的权利将苏府拨了出来,令人在一日之内收拾整洁,让苏玉梅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