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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君……
赫连启泽死了?
“那郢雾使臣呢?”虽知此事不会牵连到飏,他亦有自保的实力,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夜魅亦微微蹙眉,看着女子紧张的神色,看来君挽琰对她,并不一般。“他是使臣,何人敢动他,又如何动的了他,不过跟他相比,你不是应该担心赫连哲吗?”
弋曼一愣,脑海不由闪过那佩戴银弧面具的容颜,那他呢……
薄唇不由自主的轻咬,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弋曼这才猛然抬头,清冷的目光这才停在夜魅身上。“你知道她在哪?对吧!”
权谋之争,本就不是她能掌控的,赫连哲隐忍数年,不会这么轻易便死了,现在,她只能关心小卯。
夜魅似并未听见般,戏谑的开口。“达奚鹄莱拥兵多年,犯不着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把自己推入深渊,你不觉得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吗?更何况集结军队,即便皇后想为他脱罪,围困圣宫的大军又岂能堵住悠悠之口?”
“你这是在提醒我吗?”弋曼没有一丝神色。“达奚鹄莱弑君造反也好,或是为除去他设置的阴谋也罢,与我,又有何干?我只想找到小卯!”
“你救不了他的。”阴阳家机关复杂,蛊毒狠绝,如他这般轻功卓越的人进去亦会有所警惕,更何况是她。
“小卯可会有危险?”知他不会轻易放自己去,现在至关重要的便是时间,必须确定小卯在短时间内是否有危险。
夜魅一个闪身便也从树上下来,拾起地上的红袍外衣,轻轻拍了上面的雪迹,淡淡道:“虽不知道目的,但颜,极少对孝儿动手,更何况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她虽嘴上清冷,却并不会忘记。”
这么说来,小卯暂时不会有危险。
“你如何认识她的,可知她真正的身份?”弋曼缓步上前,说出心中疑惑许久的问题,那女子似和自己母亲有关系,却又每次在提到母亲时神情那般复杂,中间,到底有什么事?
“她是我唯一的对手。”夜魅随意开口。“至于她的身份,和我一样,杀手。”
“只是这个?”
“不然呢?”
弋曼见他如此,虽有些恼怒,却也未再问,他未正面回答,她便更加确信她的猜测,可是那女子与自己母亲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上次那女子身上中的蛊……”
蛊……
眸光忽然收紧,柳絮芯,南苗人,擅蛊……
“夜魅!末颜上次身上的蛊,是怎么回事?”弋曼的声音有些急促,神情更是认真,这是唯一的联系……
夜魅亦甩甩衣袖,随意的靠在树干之上,薄唇轻启,淡淡开口。“阴阳家以蛊震慑数国,蛊术诡异狠绝,而凡阴阳家的杀手,都会服用噬心蛊,以控制众人。”
果然……
连赫连哲之前对蛊术都是听说而已,而在郢雾蛊术更是邪术,一般的人又从何处学来的这精湛的蛊术,这阴阳家背后之人,又是谁?
“夜魅,可否帮我做件事……”
夜魅微微蹙眉,眸光却还是停留在那浅笑女子的容颜上……
···
踏入宫门,华丽的装饰演示不了这里的诡异和杀气,女子静静的走着,却也带着警惕,她知道,无论自己对这里多熟悉,或是走过再多次,若稍不注意,便会丧命于这埋有无数暗器的走道。
没有神色的眸子望着怀中‘昏睡’的孩子,她不明白,尊主为何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回来了?”阴冷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回荡,末颜赫然止步,望着那石坐上的男子,这才单膝跪地,道:“尊主!”
那男子并未在意她,缓缓起身,步伐缓慢的朝末颜走去,玄铁面具下一双森冷的眼紧紧望着末颜怀中的孩子,眼底竟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恨意,久久,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他的笑意并非开心时那般畅快,而是极度的恨。
末颜并未被这笑声惊到,相比,她更想知道尊主的目的。
“哈哈哈……”他的笑声越来越小,久久才停止,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缓缓伸向了小卯的脸,却又在靠近的时候停下,五指缓缓收紧,用力,骨骼的咯咯声响传遍整个大殿。
末颜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却也不会多问。
“很好,你果真不会让本尊失望。”他缓缓转过身,冷言开口道:“过来。”
末颜并未应声,只是站起身,抬步便跟随他走去。
石壁的暗道四处皆是机关,末颜并未看向四周,她知道此处通向何处,那是她曾呆过无数夜的地方。
阴冷的石壁包围的房间,晃晃烛光是这里唯一的光线,石壁上被人为的凿下不少凹洞,放置着各种器皿,瓶罐最多。
在那房间的一角,有一个长型器具,如浴桶一般,分作两层,外间是上好楠木,里间却是由金丝精心编制而成,可容一人。
“将他放进去。”阴冷的声音再次开口,而他却缓步走向那墙壁上,抬手,一一触碰着那些器皿。
“尊主。”末颜抱着孩子的手一僵,明显有些犹豫。
男子的手一顿,眸光瞬间变得狠绝,声音里更是充满丝丝杀意。“要本尊再说一次?”
末颜纤细的手指缓缓扣壮中的孩子,脚步,却还是朝前走去。
看了看金池,末颜还是将小卯放了进去,只是她的动作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而也随她的动作完毕后,浓黑的液体缓缓注入这金池当中。
“主上!”末颜有些错愕,纤细的手猛然扣在那抬起的手腕之上,那人寒气逼人,视线落在手腕处,眸光泛起明显的杀意。
末颜亦是一愣,手一僵,缓缓收回,握紧。
看着那已被浓稠缓缓围绕的孩子,视线却也不由别开,她怎会不知这是什么,这是用上百种毒物炼制的剧毒,这孩子泡在这里不出一日,身上便会因剧毒侵嗜而逐渐困难,虽有解药可解,但这过程的痛苦,亦不是常人能忍的。
一阵痛苦的轻哼,猛然转过头,却也看见这孩子紧蹙的眉宇,他虽被自己点了睡穴,可这痛意并未因点穴减轻。
“放心,本尊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死的。”阴冷的声音伴随着诡异的笑意,男子将器皿放置到原处,这才继续道:“本尊可不愿一直宠物就这样没了。”
手越渐扣紧,指甲陷进血肉之中,宠物……
她知道这个词,在他的眼中,试毒炼蛊的人便是宠物,活着,便是他的奴,死了,便被扬灰挫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