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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的房间内散满了清新的茶香,一女子斟了一杯香茶,递给斜靠在美人榻上的女子,恭敬开口道:“娘娘,你是皇后会杀大冢宰吗?”
纤细的手指接过茶杯,上好的瓷器在她鼻尖轻轻划过,最后贴于她有些苍白的薄唇上,浅抿一口,这才听她道:“你觉得,一山容的下二虎吗?”
“可皇后不傻,即便未怀疑过二王子,却也知道太子才浅需要人辅佐,杀害达奚鹄莱,失去的,是她在朝堂上的势力。”小丫头浅声开口。
“失的是达奚鹄莱的势力,可留着,却是威胁着她儿子的权利,弑君的罪名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你觉得他儿子要想坐稳皇位,敢放着遗旨不尊吗?这样文武百官,天下百姓,有谁会服?即便皇后原有意保住达奚鹄莱,可现在,大军城下,这么大的威胁,你觉得,她还能容的下吗?”女子嘴角勾笑,苍白的嘴角此时看起来竟有难言的魅色。
“可即便真杀了达奚鹄莱,城门外的兵马能退吗?”
“能不能退,与我又有何干?传令下去,让他们玩玩便好。”女子浅声开口。
“是。”小丫头看着自己的主子,娘娘虽看似柔弱,可一切却似在掌控当中,今夜的事虽是皇上授意,可暗地里,娘娘也免不了推波助澜,可这样又有何用?即便除了达奚鹄莱,亦不是二王子的受益啊!
没错,此人正是赫连哲的母妃,擎苍的贤妃娘娘。
“达奚含真呢?”放下手中的瓷器,女子缓缓斜靠榻上。
“按娘娘的意思,让她逃了。”
“放虎归山,很好,这下便坐看她会咬谁了……”
···
阴暗的天牢内,腐败的霉味四处蔓延,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斜斜地映入,隐约可以看见一人坐于枯草之上,精瘦的身体挺得直直的,眼眸微闭,却也未吵闹半分,过分安静的监舍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似乎缺少了人气。
清脆的步摇声缓缓靠近,伴随着女子轻缓的脚步,她一袭红衫,妖娆到极致的红与这阴冷的地方并不相符,却并能影响来人的高贵,艳美。
“你来了。”清冷的声音有些沧桑,男子并未转过身看身后之人。
铁链碰撞的声响,狱卒快速打开牢门,额间的轻汗亦浅浅冒出,这牢里关的可是大冢宰,这个实际握擎苍江山的人,如今却以谋反弑君之罪关入这里,虽是阶下之囚,他们却并不敢怠慢,毕竟城门外的十万大军并非摆设。
恭敬将一把木椅端至牢房内,狱卒行完礼,见女子轻轻摆手,便也恭敬的退了出去。
“哥哥早知道我会来?”女子的声音并无什么语气,缓步走至木椅之前,轻轻整理衣摆,悠然坐下。“那么哥哥可知,妹妹所来何意?”
不是大冢宰,是哥哥,不是皇后,是妹妹……
达奚鹄莱缓缓抬起眸,年过半百的他眸光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清澈,此时更是看不清那眸光中的神色,无悲无喜无惧无怒,那般平静,平静到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便是攥权摄政的大冢宰。“妹妹可否告之呢?”
皇后不答话,纤细的手缓缓抬起,鲜红的指甲与这身红衫相衬,越发耀眼。
手指停留在那已染花白的头发上,信手拈过那人发髻上的枯草,这才浅声道:“哥哥可还记得曾说过,妹妹是你一生都会呵护的人,不管妹妹喜欢什么,只要哥哥办的到,都会尽全力给我,不管是独一无二的胭脂,华丽无比的衣裙,亦或者,如今的皇后。”
达奚鹄莱并不说话,看着此时盛装的妹妹,悠然想到十多年前那一袭粉衫一群俏皮的小妹,达奚家族世代为将,更难有女子,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和他自然对这唯一的小妹疼爱有加,这么多年,依然未变,可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位妹妹,华丽的盛装,精致的妆容,还有那复杂的神色,似乎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变了许多。
“可如今,妹妹想替邑儿守下这江山,哥哥,你依旧会成全妹妹吗?”她的声音说的极轻,眸里的精光却并未减退几分。
缓缓别开视线,达奚鹄莱的目光静静停留在窗外的月光之上,久久,才道:“即便知晓自己被利用,亦要选择这权利吗?”
此次明显是陷进,可在擎苍,邀请使臣来擎苍,婚期当日上演弑君,赫连启泽宁愿赔上自己的命,亦要算上他。
多年深交,他还是小看了他,他从来都不是那个只会言语的帝王。
“御医曾说过,皇上并无几日可活,哥哥自然不会傻到会对一个将死之人动手,可两国使臣,大殿朝臣,擎苍百姓,都只会相信这是事实,哥哥,世人往往不愿深思,只愿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皇后眸光未变,半响,才继续道:“华辰门外的兵马,不也一样吗?”
“华辰门外的兵马?”达奚鹄莱微微蹙眉。
“哥哥曾说过,成王败寇,世人,永远只会站到胜利者这边,可现在妹妹疑惑了,哥哥教我,应该怎么做?”
“那么皇后,是想罪臣生,还是死呢?”虽早知道她的目的,却还是抱着侥幸。
皇后并未急着说话,只是缓缓起身,长裙的后摆托在满地的枯草之上,她却并未在意。“哥哥,我只想邑儿稳坐皇位。”
安静的牢房内沉寂了许久,忽然,达奚鹄莱猛然仰头大笑,笑的外间的狱卒皆是背脊一寒。
“所以,即便没有弑君,你总有一天一样会选择这么做,因为,我是你儿子坐稳江山的最大障碍是吗?所以,这次你明知道是陷害,依旧如此决然。”原本平静的声音变得异常冷冽,皇后却并未在意,哥哥是何其聪慧之人,他却忘了,自己是早已深陷后宫的女人,在后宫,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喂一剂毒药,在权利上,自然也是一样。
“你觉得,以邑儿的资质,可否坐稳这江山?你又以为,若非我自愿,这天牢,能奈我何?”他并未小看他的妹妹,只是未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便是皇朝之中,不能避免的战争,权利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