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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望着眼前的大红牡丹嫁衣,萧别倾兴奋地抚着上头的花样,脸上带着如获至宝般的笑,彷佛不知道这件衣服所代表的意义。
眼见自己的女儿爱不释手的摸着那件她几乎不曾见过、摸过的柔软丝绸衣裳,方怡红本就已经红通通的眼眶顿时又滴出了泪来。
“倾儿……”
她不舍的低呼了女儿的名字,语气甚是悲戚。
可是萧别倾好似不能分辨那声音中的悲痛,听到有人在喊她,她便别过头去,白皙的脸上在对上方怡红那一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倾儿喜欢……喜欢……”
她的语气兴高采烈,就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三岁孩童,完全不识人间愁苦滋味的模样,再次刺痛了方怡红的心。
原本她的女儿也是活泼可爱、精灵聪慧的,可年幼时的那场意外改变了一切—她调皮的跟在大小姐后头,爬上了园子里的假山,却不小心跌了下来,磕着了头。
原本大夫说是小伤,可谁知道她再睁眼时,却呆呆愣愣的,再也不复原先的聪慧可爱。
然后大夫说要静心调养,便能无碍,可是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十年的岁月就在调养中过去,但那些聪慧却再也没有回到过倾儿的身上,那呆愣愣的笑总是漾在那张白皙而美丽的脸庞之上。
因为经年累月的失望,她早就死了心,不再奢求倾儿能够回复昔日的聪颖,只打算带着她老死在这萧家的后院之中。
可谁知道,皇上的赐婚却打乱了这一切!
望着眼前的嫁衣,方怡红甚至有一股想要冲去和老爷理论的冲动,可是一想到萧家那严谨的家规,再看着完全不知世事的萧别倾,心中的冲动转瞬之间褪去,只剩浓浓的悲哀。
就算理论了又如何?圣旨就压在头上,更别提她只是个身分低下的姨娘,倾儿也只是个庶女。
只能怨皇上的圣旨下得不明不白,只说让霍将军娶了萧家女,却没说是嫡长女,或是庶女。
因为萧家为世家大族,女儿都养于深闺,萧家又为了面子刻意掩藏,是以外界并不清楚萧家除了嫡长女之外,还有一个痴傻的庶女,所以才有这样含糊不清的圣旨。
而萧家嫡长女并不想嫁那个恶名昭彰的鲁莽将军,所以这等烂事才会落在倾儿的身上。
望着女儿,方怡红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迎亲之日那粗鲁不文的霍璃同发现萧家竟用个痴儿搪塞于他,那后果……
光用想的,方怡红的后背已经泛出了阵阵冷汗,她愣愣的望着女儿的笑颜,一颗心就这么沉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她悲从中来,忍不住伸手一把揽住了犹兀自笑得开怀的萧别倾,然后眼泪就这么成串的落下,但她咬着牙,不敢哭出声音,于是萧别倾只听见呜呜的低鸣。
清亮的眸子蓦地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却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波的平静。
“姨娘……姨娘……不哭哭……”伸手,拭去方怡红滚落脸上的泪珠,萧别倾傻乎乎地笑着安慰自己的亲娘。
她那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童言稚语,却让方怡红更感悲哀,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姨娘……会好的……会好的……”
萧别倾拥抱住从小就对她爱逾性命的方怡红,低声地软言安慰。
会好的……真的会好的……只要能嫁出去,再想法子接回姨娘,一切都会好的。
第1章(1)
随着不断传来的一阵阵喜乐声,再加上愈来愈热络的贺喜之声,整个将军府就像被炸开了似的,一阵喧嚣赛过一阵喧嚣。
然而那喜乐声听在霍璃同耳里几乎等同于丧乐,外头愈热闹,他的脸色便愈沉。
明明人人都挺羡慕他可以娶到萧别峦这个说身分有身分,说脸蛋有脸蛋的大家闺秀,毕竟人家可是左丞相府的闺女,又素有才女的称号,是许多豪门大户争相聘娶的小姐,而这家伙倒是运气好,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便由皇上做主结了这门亲事。
旁人撞上这种好运,怕是笑咧了嘴还来不及,可这家伙却打知道那天起,便屡次推拒婚事,还想要向皇上讨个圣旨,好名正言顺的赴边关打仗。
没好气地斜睨了一眼身着喜服,等着要去迎亲的霍璃同一眼,万骆海当真不知道他究竟在闹什么别扭。
虽然人人都说霍璃同鲁莽,可是和他当了十几年的兄弟,他知道霍璃同绝非莽夫。
两人一同从小兵熬到现在,霍璃同成了从三品的云麾大将军,而自己则混了个五品的游骑将军,虽然还是有着从属的关系,可也有过命的交情,对彼此脾气知道得清清楚楚,可这回他真是不明白了。
倒也不是忌妒他的好运气,但多少觉得他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模样有些刺眼,他就不懂,霍璃同究竟在不高兴些什么?
“我说你啊,究竟在气什么?”既是百思不得其解,万骆海索性开口问道。
听到好友这么问,再见他那种谴责他不知惜福的模样,霍璃同只觉胸中的怒气再难压抑,颇有一张口就要喷火的感觉。
“你当这是什么好差事?”
霍璃同没好气地冷眼一瞪万骆海,令他背脊一片冰凉。
“怎么不好,毫不费工夫地娶了个家世好、脸蛋好的姑娘,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皇上向来最忌文官和武官之间纠缠太深,你以为皇上为何开金口赐婚?”
“这不是念你为了打仗耽误了亲事,所以才……”向来脑筋很直的万骆海张口就说,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就只差没有当场磕头谢恩。
“啪!”霍璃同一如往常的火爆,一个栗爆就打在了万骆海的额头上。
“不用脑的家伙。”
“老大,你干么打我?”一时不忿,昔日私底下的称呼就脱口而出,却又不敢还手,他只能看着霍璃同,语气委屈万分。
“我打你笨、打你蠢,哪天若是被人扛去卖了,还急巴巴的帮人数银子。”
“我哪里笨了?”万骆海扬声抗议。明明他说的就没错,怎地就蠢笨了?
“你觉得萧家在朝庭上的势力大不大?”
“是挺大的!”萧家的祖辈那可是帝师,便是父辈也是当朝的一品大员,这些萧家人的徒子徒孙更是多的不胜枚举,势力自然是大的。
“那你觉得皇上巴巴的把我送给萧家做女婿,是为什么?”
萧家的老太爷曾是太子太傅,如今虽已致仕,可儿子萧何之也是官居一品的左丞相,朝政一把抓,而萧何之的妻子出身武将世家的君家,其兄君玉风可是个品阶比他大上许多的龙虎大将军,如此权臣和武将的结合在这几十年来几乎是难以撼动,便是皇上都心有忌惮,却不敢轻易动弹。
自古以来,做皇帝就没傻的,皇上这么做必有深意,绝对不是简单的体恤他总是在行军打仗,尚无婚配,那个人心里绝对拨着一把好算盘。
这回的赐婚就算没有恶意,他也不那么领情。
不知道皇上是希望透过他敲打萧家那一块怎么都敲不动的铁板?又或者是在替他铺路?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霍璃同蓦地脸色又黑了几分,早跟那个人说过,若不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承诺,他压根就不会从军打仗,更不会来京城,更别说其他了。
哼,那自以为是的家伙!
“呃……你的意思是……”万骆海只是性子急,倒也不是真的蠢笨,否则就算有着霍璃同的扶持也很难成为五品的游骑将军。
所以只消一点其中的关键,他就开了窍,只见他的眸子瞪得老大,直勾勾地望着霍璃同,然后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对,我就是那个意思。”虽然明知皇上的用意多半是为他着想,可霍璃同却仍是板着脸,故意误导着万骆海。
若皇上当真是想替他铺路,那么选中萧家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萧家如今声势如日中天,朝政、军权一把抓。
可偏偏他一点也不想随之起舞,别说他对权势一丁点也不在乎,就光讲萧别峦那个大家千金,他就认为自己难以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