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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窗外的光线早已大亮，秦小雨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身边冰冷的床铺，正昭示着恩客已经离开了不短的时间。
靠！
脑子混沌了片刻，便飞快的恢复了清明，秦小雨不敢有有片刻的耽搁，穿好衣服就火急火燎的赶往了医院。
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十一点半。
秦小雨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之后，这才在附近买了食物，走进医院。
进屋的时候，秦阳已经在吃东西了，而空荡荡的病房里，也住进了新的病人，成为了他的病友。
替双方简单的介绍之后，秦阳冲着坐在床边的秦小雨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所以我就自己解决午饭了。”
“我还真怕你非等我给你买饭呢？要是我有啥事儿耽搁了，你难不成还不吃饭了？”秦小雨挑了挑眉，掀开自己买的餐盒，径直放在秦阳床上的餐桌。
买都买了，而且她自己也还没吃饭呢。
“我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吃完饭咱们就出院吧？”兄妹俩的相处向来随意，边吃边说的轻松氛围里，从来没什么讲究与规矩。
“不行，再住一天。”秦小雨看也不看他，夹了一块玉米，径直说着。
“你这不是浪费钱么？”秦阳皱眉。
“反正你现在钱包和住院手续都在我这里，你要是非得出院的话，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办理出院手续。”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是对别人说着事不关己的风凉话。
“小雨！”秦阳有些愠怒地开口。
“好了好了，发火之前，咱们正式商量点事儿！”擦了擦嘴，秦小雨嘿嘿一笑：“你这次来都来了，干脆就呆在这边吧，反正你那边开学也还得一个多月，你这回去不也得是找地儿呆么？干脆就在这陪陪我啦。”
“你……”秦阳不由地有些吃惊。
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这个打算了，不管妹妹选择的是什么路，作为兄长他都该陪在她身边，就算不能成功的将她引回正途，起码也该确定她的生活安全无虞。
他正愁应该找什么借口来明目张胆的跟着她呢，却不曾想，她居然主动的提了出来。
“我想开了，有些事儿，的确是没有执着的必要了。”选择那条路的执念已消，她确实再没有必要去和那些人继续藕断丝连了。
拍了拍秦阳的手背，秦小雨开口道：“下午，我出去找一间租屋，咱俩明天一起搬进去，然后再找两份暑假工，怎么样？”
“小雨？”秦阳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一切到底怎么了，小雨的意思是，她要回头吗？
秦小雨笑了笑，眉目间的疏朗和释然，仿佛回到了从前一般，她说：“自力更生，咱们俩只剩彼此了。”
在医院又躺了一天，秦阳感冒的症状终于算是好利索了，秦小雨这才终于松了强制住院令。
不同于这个城市冬天里大多的阴霾天气，秦阳出院的这一天，天气罕见的晴朗，深蓝的天空中，薄薄的云彩仿佛细纱一般。
美美的吃完一顿饭，秦小雨便将兄长带到了住的地方。
大城市的房源，永远是供大于求，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房子。
房间里的设施，该有的房东都一应提供了，虽然两室一厅的面积并不大，但对于他们两个学生来说，这样的住房也是相当奢侈了。
他们都是不再差钱的人，可两个人都默契的选择，不去用那些付出惨痛代价而获得的资财。
收拾屋子，规整东西，花去了一个下午，两个人在吃完晚餐之后，这才各自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一夜无话，仿佛从前一样居在一个屋檐下的兄妹俩，终究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芥蒂，隐私，经历，太多太多的敏感，让他们连呼吸都几乎是小心翼翼的，不是防着对方伤害自己，只是怕不小心说出真相，去伤害到对方。
早餐之后，秦阳就去了附近的派出所，他得尽快为自己办好临时的身份证。
秦小雨左右无事，也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像是一根如影随形的尾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两个人走到哪里都是形影不离的状态。
提供出基本的身份信息，照理来说全国统一户口管理的电子档案平台里，就该第一时间弹出秦阳的消息才对，可警察连着输入了好几遍，得到的结果依旧还是空白。
秦阳不信，在警察的指导下，一个字一个字的亲自在电脑键盘上又输了一遍，得到的结果，依然还是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
不仅是警察，兄妹俩也当场傻眼了。
“指纹呢，试试指纹？”最先反应过来的警察，拿起指纹识别器，就对两人开口道。
“我那身份证办理的那时候，我老家那还没有普及指纹识别的录入模式。”秦阳摇了摇头，指纹录入这东西是近几年才实行起来的东西，他们老家那小地方，很多东西本来就普及的慢。
不仅他，就连晚他两年办理身份证的秦小雨，当时也没有录入指纹。
“你要不再想想，你确定你提供的信息没有错误么？”警察皱了皱眉。
没有身份登记的人，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当事人刻意隐瞒提供错误的信息，二则是当事人的信息确实不在档案记载里，前者可能是违法犯罪的犯人意图改头换面的手段，而后者则可能是生活在社会边缘地带的灰色人群。
不论是哪一种，都绝对算不上是乐观的情况，他们都必须慎重的对待。
“警察先生，要不你查查我的信息，他是我哥，你看我们俩也长得挺像的，再说了我俩除了身份证号码后几位以外，别的信息都应该是一样的。你不信的话，可以直接调一下我们家的户口本，那上面肯定是有他的信息的。”秦小雨说着，便将手里的身份证递了上去。
警察并不接过秦小雨的身份证，看了看对方，确实长得是有几分相似，但人有相似，这种事儿从来不能成为理论上的根据。
“你们的户口本是外地的，我们没有这个调取的权限。”如实说出情况，警察皱了皱眉，看向秦阳道：“不好意思，就目前这个情况而言，因为你的身份信息空白，所以我们需要对你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希望你配合。”
“调查？”这几乎算是飞来横祸了，秦阳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儿。
身份证丢了之后，他本想着办个临时身份证而已么，再怎么折腾也是费不了多少时间的，可是现在，数据库里居然没了他的身份资料。
这种莫名其妙就变成一个黑户的感觉，几乎让他两眼一抹黑。
“要怎么调查？”秦小雨问。
“我们需要联系你户口所在地的户籍管理部门，如果那边还是没有你信息的话，那我们将继续联系能证明你身份的地方，比如你的学校，你生活地的居民等等。所以这段时间希望你留在派出所，当然了这并不是拘留，只是单纯的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罢了。这也是必然的流程，毕竟……”
“警察先生，你能告诉你要调查多久么？”秦阳吸了一口气 ，尽可能让自己理智一点儿的问。
“这个……”
警察话音未落，内间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像是领导模样的人，走出来询问道：“怎么回事？”
“李叔叔？”秦小雨话音刚落，对方就下意识地朝她看了过来。
“你是，秦小雨？”
“是，我是。”秦小雨即刻点头，如获救兵一般，当场就给兄长和他做了介绍。
这人不是别人，正好是她寝室里一个室友的父亲，几次开学，她都在寝室里见过送女儿住校的他。
“你们来这儿，有什么事儿吗？”
简单的叙述完经过，秦小雨知道这事儿不好办，毕竟黑户有太大的可能是为非作歹之辈，而且她哥这黑户还是外地的。
男人思忖了一阵，对着旁边的警察交代了几句，再次对两人道：“这样吧，派出所就不用呆了，你们先回去，最近不要离开这儿，我们这边有什么情况，希望你们能第一时间赶过来行么？”
已经是最大的人情了，两个人自然不会有反对。
在外面吃完午饭，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对于户籍出现问题的状况，两个人之前各有所思，到如今才明面的开始交谈起来。
这种公安内部的信息资料，防火墙什么的有多严密自是不必多说，就算是真的系统故障出了问题，也不会这么巧就他一个人的资料不见了啊？
结合身份证莫名其妙的丢失，两个人心里都不由地狠狠一颤。
如果是意外也就罢了，可如果这一切是蓄意谋之，那对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答案还未得出，秦阳的手机上就忽然跳出来了一条短讯。
【两个月内，不准回来。】
已经许久未曾联系过的号码，秦阳熟悉的随便一瞥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齐慕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