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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吐出来,嘴上被人堵住,委屈地呜呜几声,吞了下去。
男人这才移开嘴唇,在她的额上亲了好几下。
“莲儿,快快好起来,嗯?……”
她眯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熟睡着,睡到一半的时候,她开始扭动。
姜燮廷脱了她和自己的衣服,将她赤身搂抱在怀里,大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脊,轻声地哄着她,“乖,没事的……”
不安稳的夜,直到黎明时分天方渐白,她才退了烧。
第7章(2)
一夜无眠,他搂着她睡着,等时辰一到便喂她喝粥,再令她服药。
到了晚上时,她清醒过来,直直地盯着他,他不修边幅,看起来更似病人,她幽幽地问:“我昏睡了多久?”
“一夜一日。”他扶着她起来,拿过软枕垫她的背后,“感觉如何?”
“四肢酸痛。”她垂下眸,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温水,“青儿呢?”
“她在厨房为你煮粥。”他的眼一瞬不停地盯着她,深怕她有什么不适。
“是夫君照顾妾身?”她抬眸,复杂地看着他。
“嗯。”当他听到仆人带来的口信,便赶紧赶了回来,她说是他的红颜惹的祸,他便知她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柴郡主哪是他的红颜,她暗讽他是红颜祸水,引来这么一个女人在府里闹。
嫁给他也有一段日子,她从未抱怨过什么,所以这一番话听得他心有不安,一回来就看到她惨白着脸躺在床上,他吓得冷汗直冒,直到大夫说她无生命之忧,他才放心。
姜燮廷心疼地揉了揉她的手,“为夫要为你讨一个公道回来的。”狠戾藏在他眼底,蓄势待发。
“妾身有事不明。”生过病之后,脑子里的结忽然都解开了,她清澈的眼望着他,“夫君曾问妾身为何要嫁,那么夫君又为何要娶呢?”
揉捏的动作一顿,他神色不明地说:“莲儿怎么会这么问?”
“柴郡主说,夫君就是想娶一只母老虎,两虎相斗,夫君作壁上观。”她清冷地说。
剑眉之间折痕加深,姜燮廷一时想不出解说之词,迳自沉闷着。
他不说,她不逼,明白柴郡主是猜对了,而性子与宦青莲截然不同的她,则成他们相斗的盾牌。
“柴郡主为何来府中?”她又问。
她住在宰相府中也有一段时日了,为何柴郡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来,“夫君许了?”
许了?许了什么?姜燮廷只是皱着眉头,继而想到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凶狠地说:“怎么可能!”
就是打死他,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可能答应。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他不闪不躲地回视着她,她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她的心仍然是难受了,她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莲儿,既然醒来了就先吃些东西,不要再睡了。”他伸手要将她抱起,她一个翻身躲开了。
他两只手臂就这么放在半空中,黑阵望着她防备的眼,心下一沉,脸上却不见异状。他恍若无事地向前,硬是将她抱在了怀里,无视她的反抗和别扭,朝门外喊道:“来人。”
“姑爷。”青儿正好端着熬好的粥,走了进来。
正在挣扎的宦夏莲停了下来,看向了青儿,哑着嗓子说:“青儿,过来给我看看。”
“小姐,你醒了。”青儿连忙放下粥,心喜地上前,本想握着小姐的手,却见姑爷瞪着她,她只好识相地站在床边,“小姐,你可醒了,青儿都要担心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宦夏莲小心地看着青儿的脸,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痕迹,“青儿,你的脸……”
“哦,姑爷赏了青儿不知道什么宫廷药膏,青儿一擦就没事了,这不都没痕迹了,真是神奇。”青儿像只麻雀似地说个不停。
姜燮廷冷声道:“别顾着说话,把粥端来。”
青儿也不知这姑爷为何心情不好,偷偷地吐了一下舌头,端粥过来,听见小姐说:“妾身就爱听青儿说话。”
姜燮廷的脸上立刻乌云一片,大手一抓,拿过那碗粥,“退下吧。”
“是。”青儿偷笑着离开了,看来这一回姑爷惹到小姐了,活该。
宦夏莲瞪了他一眼,埋怨他把青儿给遣走了,赌气不喝粥,背过身子,“放开!”
“生气了?”他不把她的怒意当一回事,柔声地说:“为夫都认错了,你别气坏身子。”
“你认错?夫君与柴郡主是什么关系,好到要替她认错?”她不爽地看着他,似乎对于他的低姿态更为不满了。
姜燮廷第一次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出现一抹啼笑皆非的神情,“莲儿,你是吃味了?”
宦夏莲不说话地瞪着他,那副架势在他眼中只能说可爱,“莲儿气归气,但不要气坏了身子,先喝粥,嗯?”
姜燮廷何时这般的低声下气,何时对女子如此悉心关怀,她的吃味、她的怒意,在他眼中不会引得他反感,倒让他心口满满的,她在乎他,这个想法让他心情愉悦。
宦夏莲推开他递过来的粥,摆着脸不瞧他。
姜燮廷微微冷了脸,“这粥必须吃。”
她生气情有可原,可气得不吃,他就非得跟她僵着不可。
宦夏莲固执不理他,甚至故意拉开跟他的距离,身子不断地往里躲,这小动作惹得他怒目相对,他气到极点笑了出来,引来她的侧目。
“好,你不吃……”说着他拿着调羹,圉起粥送进自己的嘴里,在她措手不及之时,箍住她的下颚,堵住她的唇,将粥全部送进她的嘴里。
她猝然地咳嗽起来,他轻拍着她的背,语带威胁,“要是这么喜欢为夫喂,为夫便顿顿喂你。”
她的耳根烧红了,恼怒地推开他的手,抢过碗,“我自己吃,你滚出去!”
“你不吃完,我不出去。”他同样执拗得很。
宦夏莲瞪着他好一会儿,他丝毫不退让,她最后不得不先低头,吃着淡然无味的清粥,安静地吃完,将空碗递了出去。
她无所谓的态度让他脸一冷,他拿过碗,随手放在了一边。
她听见窸窣声,螓首一抬,便瞧见他正在宽衣解带,她谨慎地看着他,心里估摸着他要做什么。
无视她的防备,他脱了衣服便爬上床,躺了下来,双手一伸便将她抱住。
“这是做什么?放开。”她挣扎着要离开。
“为夫昨日一夜未睡。”他轻叹了一声。
她的身子一僵,没有再动,脸上出现一抹怪异神情,抬眸见他确实憔悴,她心里隐隐不忍,没说什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睁开双眸看着她枯槁的脸色,心中一叹,搂紧了她。
当初的一己私欲,没想到差点害死了她,若是当初娶的是宦青莲,也许他不会有这么多担心,但若真的是宦青莲,他是断断不可能喜欢上的,能让他恋上的,是怀里的宦夏莲,她不争不夺、安分守己,这样的她,他怎么也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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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好了之后,宦夏莲开始下床走走,不再总是窝在床上。
而姜燮廷只要下朝之后,总是快速地回到她的身边。
他的举动让她以为他是在守着狼崽的母狼,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想笑,他怎么可以一边气到她,一边让她发笑呢?
宦夏莲其实不是不讲理,她只是气自己为什么要承受姜燮廷引来的灾祸。
前几日听到青儿说,那柴郡主被禁足在家中不得出门,好好地面壁思过。
“小姐……”青儿神情奇怪地走了进来。
“嗯?”宦夏莲正站在窗边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哎哟,我的好小姐,你的风寒刚好,不要有着凉了。”青儿紧张地说。
不舍得窗户被关上,宦夏莲便要青儿给她披上一件外抱,“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小姐,刚刚有一个人拿信来。”青儿拿出一封信,“说是柴郡主特地写给小姐的,似乎是道歉。”
宦夏莲竞尔,终于明白青儿为什么如此怪异了,她笑了笑,拿过信,“打人一巴掌再道歉,这柴郡主实在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