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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收下?”他挑了挑眉,脸上神色高深莫测。
“呢,是。”总管点点头。
姜燮廷缓缓地露笑,“看来她很替本相着想嘛。”
一旁的李牧和廖峰则感觉不到爷的喜悦,只觉得背部一片的凉意,总管似有所觉,忙不迭地道:“爷,这夫人初来乍到,不懂官场险恶,才会……”
不懂官场险恶吗?姜燮廷冷冷嗤一声,她大概是被他昨日的折腾给吓坏了,所以才想着给他纳一房小妾,而她可以偷懒,哼,焉有这么轻松的好事!
他诡异地一笑,“就照夫人说的做吧。”
几名手下互看一眼,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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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青儿端来一碗红枣汤,“小姐最近的脸色差了好多。”
宦夏莲点点头,目露不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前几日她听到他收了那两名美人,她该是喜的,却心生酸意,可她万万没料到,一转眼,两位美人成了粗使丫鬟,可怜两位娇滴滴的美人,成了身分低劣还得日日苦劳的丫鬟,可见他多么生气,见她有意要收下她们,他顺她的意,她却无意地承了他的情,于是他夜夜来她的房中,活像是没碰过女人似地与她缠绵。
她的脸色自然不会好,她会面如菜色,就是因为她太受宠了,才会被丈夫折磨成这样。
宦夏莲接过红枣汤喝了几口,淡淡地说:“没事,青儿。”
“小姐,上次姑爷让我替你拿画具,我昨日就回别院拿回了小姐以前惯用的画具……”青儿的口吻颇有替姑爷说好话的意味,起初她也以为男子寡情,姑爷收下了两位美人之后,又将她们派去了仆人房里去,她顿时就明白了姑爷不是一般的男子,对小姐是用心的,所以她不由自主地替姑爷说好目。
宦夏莲抿着唇,虽知道男人可恶,但成婚至今他也没真的伤她,见她不爱陪嫁的衣物和首饰,特意命做衣师傅上门来,替她做了不少的衣服,现在她穿的用的,每一样都不是宦青莲的,这多少让她心里舒坦,“嗯,知道了。”
“小姐什么时候有心情作画?”
“你哦,怎么这会儿比我还要心急?”宦夏莲不解地瞥了她一眼。
“小姐不是要替姑爷作画吗?”
“青儿!”宦夏莲脸一红,这事她是故意拖着不做的,谁让那可恶的男人这几日在床上做尽了坏事,谁料到心向着她的青儿竟一语点破,她便是装也装不了,恼羞成怒地骂道:“让你多管!”
青儿捂嘴笑道:“青儿知错了,这就下去替小姐张罗。”
宦夏莲羞恼地站了起来,“急什么,爷也不一定有空。”
“小姐,姑爷就刚刚府了,估计现在正在书房看书,依青儿看,看书也没有对着小姐有意思。”
“你这丫头。”宦夏莲背过身,满脸通红地伸手挥退她,“你去忙你的。”
青儿知小姐是暗许了,笑嘻嘻地下去张罗了。
宦夏莲摸着手环上的玉镯子,脸上有着笑意,起初还打算,若是他真的收下那两名美人,那她便不给他好脸色看,时机到了她便自请下堂,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可现下……
算了,就先这样好了。
青儿的嘴比动作快多了,姜燮廷一改平日的冷峻,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莲儿要替为夫作画了?”
宦夏莲一惊,忍不住脚下一跺,这碎嘴的青儿怎么会这么快!
她侧过脸,轻应了一声。
“那便走吧。”他上前牵住她的手,“东苑的春花开得正盛,此时作画正好。”
宦夏莲任他拉着,轻哼了一声:“堂堂男子,背景以花衬,是否少了男儿本色?”
第5章(2)
姜燮廷伸手搂住她圆润的肩头,在她的耳边低语,“莲儿真是深懂为夫,为夫总觉得这天一黑,日子便过得快,男儿本色也无法完全施展。”
他胆大妄为的话听得她绯红了脸,他的意思可是一晚的春色缠绵还不够?她急急忙忙地说:“妾身说错了,夫君平日冷酷不爱说话,多了些花儿陪衬,倒多几分汉子柔情的意味。”
这黑的都能被她说白了,姜燮廷没被唬弄,“莲儿这回说错了。”
她眼皮微微抽动,虚心地说:“请夫君赐教。”
“为夫想的是,今日天公作美,莲儿又有心思作画,为夫手心痒痒的,也想替莲儿作画,这花儿衬你才是。”
结果到头来,前方那些话只是调侃她而已,她青了脸,“原来如此。”
“是。”姜燮廷嘴唇微微上扬,“日后夫妻对画倒也许会因我们而兴起。”
他的话让她一笑,“这确实是前无古人。”她是没有听说过夫妻对画的。
见她恬静地笑,他也跟着笑了,“不过莲儿刚才说为夫冷酷不爱说话,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吧看吧,莫论女子心眼小,男子的也不大呀。
宦夏莲笑意盈盈地说:“夫君随意听听就罢,谁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夫君的度量谁不知呢。”
浓重的嘲讽意味他可没有傻到听不出来,却故作愚钝,“多谢莲儿夸奖。”
两人携手走至东苑,青儿手脚利索地摆放好画具。
宦夏莲一看那对摆着的桌子,忍不住地瞪一眼青儿,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
青儿俏皮地对她吐了吐舌头,便退到了一边。
“莲儿喜站着作画?”姜燮廷见桌子旁没有凳子,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男子站着作画倒是有,且大多数男子都喜欢站着画,方便于他们挥笔作画,甚少听说女子也会如此。
宦夏莲轻轻颔首,“站着好画些。”
姜燮廷眼里渗入几抹意味不明的光彩,静默地走到自己的桌边作画了。
见他如此,宦夏莲也安静地走到桌边作画了。
下午日光稍斜,照进了东苑,风和日丽,春花烂漫,一男一女互对着作画,时不时地互瞄对方,又时不时地低头挥笔。
一旁仆人则是在案上茶水凉了之后,替他们换了水,其余的时间则是闭目休憩。
直至日头下山了,他们方才歇笔。
宦夏莲下意识地软了软身子,想靠在青儿身上,一双手臂接住她的身子。
“累了?”平冷的嗓子带着淡淡的关怀,大掌轻柔地拂过她的额头,手心转眼沾上了她的汗。
“嗯,没事,休息一会儿便好。”察觉到一旁仆人的眼光,她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的身子,奈何他如钢铁般刚硬强大,她推不动一分一毫。
他反倒不顾他人的目光,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一口水。”
她羞答答地张嘴喝了几口,“够了。”
他这才移开杯子。
身后没了声响,她疑惑地朝后望了望,只见他双目集中地看着她的画,她不吵不闹,等着他开口。
“莲儿画得……”
听出他的停顿,她稍显心急地追问:“不好?”
他被她着急的模样逗笑,“不,是比为夫的好多了。”他轻轻地摸着她的小手,这么小的手是如何把他的模样画出来的?
她不信邪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往他的桌案走去。
他的画工雄厚,可画起女子肖像图来也不马虎,每一线条皆精细小心,画风更是干净中带着柔和。
“如何?”他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双手不顾她的闪躲,执意地圈住她的腰肢。
“夫君的画工没有嘴皮子厉害。”她轻轻地说。
她的话也未惹恼他,“那倒是,莲儿的画更胜我三分。”
他饶有兴味地说:“确实是将我的冷酷不爱说话刻画得淋漓尽致。”
她的俏脸一红,作画的他一副冷然,抿着薄唇的模样好似正在处理棘手事件,她还以为作画为难了他,没想到他画得不错,只是比起以画为生的她稍稍逊色而已。
官场上他是宰相,私下里他是一家之主,里里外外,他的柔情只给了她,虽然她不知歹了一些,平日里倒也乖巧。
令他意外的是她的画,没想到她能抓住他的神韵,并且每一笔一划皆用了心,可见她对他也并不是无心,大概是埋怨他的霸道罢了。
她画里的他是何模样,这便是他在她心里的模样,看来他也不能只管自己尽兴,引起她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