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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已经覆亡,原来在她生活的时代之后没几十年,就走向了末路。
“你叫什么?”
樊谦突把把汤匙甩上空盘子,清脆的声响吓得她不禁一颤。
“静蝶。”她有些胆怯的回着。
“就两个字?姓什么?哪里来的?”他看她穿着古装,上头还有补丁咧,披头静发的模样,其实心中已经有个底了。
偷渡客。
她铁定是从大陆那种偏僻山村跑出来的偷渡客,才会一脸的拙样,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看过。
“爱……艾静蝶,北京人氏。”她把爱新觉罗简化成“艾”,小心翼翼回答,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她也知道眼前这男人的脾气不好,阴情不定,“请问阁下……”
“阁什么下?你说话可以平易近人一点吗?”樊谦挑了眉,指尖在桌上写着,“我叫樊谦,樊是这样写,谦让的谦,是这部电影的导演。”
导演?静蝶转着眼珠子暗自思忖。这是个官名?还是什么职业?这词儿莫非是说哪个后宫娘娘导演了出戏,陷害了哪个贵人,这能当职业或官名的吗?
“拍戏,你懂吗?”樊谦仿佛看出她的不解,很好心的又再解释,“拍一部电影,我是导演,告诉演员该走么走位、怎么演戏……”
“啊!”静蝶双眼一亮。这么说她就懂了,后宫每个娘娘都是导演,每个宫女太监全是演员呢!
“好,你刚刚说你叫什么艾……”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姓名也才两个字。
“就艾静蝶,静谧之蝶。”她简单的带过。
这里的人只怕已经不知道什么公主了,她的八旗、她的皇阿玛、她的宫殿跟自尊,全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静蝶……还不错。”姓艾比较奇特,大陆人果然什么姓都有,不稀奇。“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没有护照。”
“护照?”她不明白。
“你不懂的,挣了辛苦钱就给人口贩子,骗你们到台湾来工作赚钱过好子日对吧?”樊谦叹了口气,“幸亏你逃出来了,要不然应该早就被卖掉了。”
静蝶不语,刚刚他说的那些,她半听半懂。
想起她刚出现时身上还拽着地瓜,樊谦突然觉得有点可怜。生活富足的他,实在很难想象有人的三餐只有地瓜可以吃。
他望向她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看得出来她应该饿了好一阵子了。
“喝汤吗?”他忽然起身,往后头的厨房走去,“来。”
咦?她点了点头,跟在他后头走,来到厨房后,只见他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锅子,搁在一个长方形、还有两个员洞的东西上面,然后手转重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两下之后,居然冒出了火!
“咦咦!”静蝶瞪圆了眼,惊奇极了。
“这个叫瓦斯炉,没看过吧?刚刚那个是冰箱,你们内地叫雪柜,里头温度很低,可以保存食物,要热的时候就放到这上面……看,大火、叙,转动一下就可以了。”他一边解释,一边注意着她发亮的脸狄
“这样就能升火了?”她不可思议的摇头,“灶呢?炉呢?柴火呢?”
这比检到的金色小方盒更神奇了!
看!果然是偷渡客!而且他真不知道北京有这么偏僻的地方,到现在仍活得跟古人一样,还在升火咧!樊谦再次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汤滚了就可以喝了,如果没喝完,要等凉了再放进冰箱里。”
这句话樊谦故意用台语说,只见他皱起眉,似乎没办法完全听懂。
“冰?天这么冷还要冰吗?”静蝶才说完,忽然一怔,不对啊,这里的气候一点都不冻啊!
“今天才十九度是有多冷。”他回首往桌上望去,“去拿盘子进来洗。”
“洗?”她愣了一下。
“废话!我没报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只是要你洗个碗而已,难道这点小事还要我动手吗?”
他面露凶恶之态,静蝶二话不说,赶紧转身往外头走去。她别的不会,察言观色最会,身在宫中这是基本技能。
这男人比皇阿玛还可怕,刚才明明很温柔的在教她,怎么忽然又吹胡子瞪眼?
拿起两个空盘子,幸好她平常就有跟佩儿一起做事的习惯,洒扫庭除没一样难得倒她,只是回到厨房,她有些彷徨,没有见水桶跟水飘啊!
“放进洗碗槽里,打开水龙头先泡水。”樊谦指指水龙头,比了个转的动作。就知道偷渡客不懂。
她圆着眼望着他的动作,有样学样的朝眼前的水龙头握去,一转,水竟淅沥哗啦的流出来了!
“哇--”静蝶瞠目结舌,整个人还被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
“很新奇吧?你们该不会还在挑井水吧?”他摇摇头,汤滚了,从烘碗机里拿出两个碗。
“是啊!”静蝶回得理所当然。是挑井水啊!
“欢迎来到文明世界。”樊谦趋前把水龙头关上,“叫你泡水不是放水,干嘛浪费!”
又凶!她赶紧低头,这男人真可怕,她还抓不住他的个性。
他盛了碗汤,直接搁上流理台,那只是简单的一锅萝卜汤,煮一铭他一个人可以喝好些天。
静蝶小心翼翼的把碗捧起来,慢慢的喝着。这里的萝卜比平常喝的还大块,每次佩儿只能被分配到烂掉的萝卜,就算抱了十根回来,把皮削一削,剩下的也没多少了。
不过有热汤喝她就很满足了!一边想着,不自觉泛出喜悦的微笑。
樊谦注视着,才发现这个偷渡客长得其实很清秀,只要稍加打扮,一定会是个引人注目的气质美人。
他不明白她是怎么潜到黑山来的,不过却可以理解外地人不懂黑山的恐怖,更何况她可以在白白天走到别墅这儿还活着,已经算是厉害的角色了。
但现在问题是,接下来要怎么处置她。
“你,没地方可以去对吧?”樊谦喝着渴,语气平淡地问道。
静蝶怔了几秒,点了点头。
她哪还有地方可以去,没有家没有国,甚至连世界都失去了。
“我不能留你下来,黑山很危险,明天我可能得带你去警局或是……”
“警局?”她听了蹙眉。
“警察局……你别告诉我,你们那边没警察局!”樊谦挑高了眉瞅着她,从她疑惑的眼里逮到答案,“好,公安?官府?衙门?”天,他在说什么!
“报官?”静蝶倒抽一口气,忙不失把碗搁下,“求求你不要!”
眼看着,她居然又要下跪了!
“停--”樊谦及时伸出右手,硬是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跪啊?!”
嗯?静蝶错愕非常。对她来说,他或许是侯爷、或许是亲王,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这个世界里唯一握有她生杀大权的人啊!
不跪他,跪谁?
“我们这里没在跪来跪去的,也没什么卑躬屈膝,拜托你别动不动就低头,好像我是什么大爷一样!”樊谦没好气的把她拉站起身,“站好,有事用说的!”
跪下来再说不行吗?静蝶好生疑惑,可是他这么说,她得听。
“我想留下来。”她咬了咬唇,张着那双水灵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我不想去别的地方,要我做牛做马都行,就是拜托你别把我扔掉!”
干、干、干嘛这样!
樊谦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坏人,眼前的女人则是一只可爱的小猫,而他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要把猫随意扔弃,然后那只猫就用乞怜的眼神望着他,看似在乞求,其实是在责备他。
她的口吻和肢体语言都带着卑微,为什么每次只要提到这件事,她就会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直视着他咧?
他,可是樊谦,女人用这招是没有用的!
“好吧!”这叫心口不一,“我缺一个打杂的。”
“谢--”静蝶兴奋的扬起笑容,眼看着就要跪下来了,“谢谢大人!”
闻言,樊谦差点没摔倒,“大人?”
“呃……我不知道您的官位是?”她咬着唇、绞着双手,看来很不安。
“官位?你到底在演哪出?”他深吸了一口气,“叫我樊谦就可以了,这里是民主社会,人人平等,官员是为民服务的,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