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翱煜起身站在高椅上,对着卓尔凡张开手臂,待父亲也抱住他,“我也爱你,我的老爸。”
卓尔凡皱着眉,“别加一个‘老。字好吗?”
扫去多日的阴霾,翱煜笑了出来,“你永远是最帅的老爸。”
他耸耸肩,挂着淡淡的笑,“随便你叫好了。”
“妈咪会没事的。”翱煜附注,他注意到父亲眉宇间的愁绪。
卓尔凡拥住儿子,没说什么话,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老天保佑真的没事。
在这一刻安静与温馨交错时,天恩的眼睫轻轻的张开,若没有集中注意力看会忽略掉。
这是天堂吗?她这种满身罪恶的女人也能上天堂?想撑起身子看清楚周遭,却发现不只动弹不得,还有一股昏眩感传来。
难道死后的轻飘飘是指这种四肢无力的感觉吗?
天恩只能瞪着四柱古铜架,上头刻着似藤类的植物,白色纱幔家伞状散开。
她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想开口说话,却听见呻吟似的蚊呐声,喉咙像被灌过酸性物质,很痛!
伊莉莎哼着轻快的旋律,将身子抛进沙发里,喃喃自语:“多金又使帅的男人,要是我能嫁给他,嗯!雷集团总裁夫人,多响亮啊!”
“雷集团”?难道天堂也有“电集团”?抑或她根本就没死?原来这个女子想当“雷集团”的总裁夫人!
死过一次的感觉如何?是不是顿感重生,应该是的,至少她现在除了全身疲累外,什么思绪都尚在空白中。
对了!她的儿子翱煜呢?知道妈咪自杀说不定会在他的心中造成阴影,她想见见儿子,但才想到这儿,门就被人打开,隔着轻纱,她不见来人的面孔,但那熟悉的身影……天恩反射性的闭上眼。
卓尔凡总是在同一时间进人这房间,偕着儿子来看他的蚂咪、自己挚爱的妻子。
“卓先生,你早!哈罗!翱煜。”伊莉莎原本瘫在沙发的身子,顿时一改懒洋洋的动作,变得笑容可掬,还外加慈爱的拍拍翱煜的头。
“我妈咪怎样了?”翱煜年纪轻轻,但英文不错。
这个时候他最不可爱了,伊莉莎从来就没喜欢过这个小男孩,瞧瞧他说话的口气,一听就觉得桀惊不驯,虽然如此,她依旧嘴露笑容。“你妈咪的情况很好。”
睁眼说瞎话,翱煜刚刚明明看见她才起床踏人妈咪的房间一点也不掩饰对她的漠视。
“谢谢你对天恩的照顾,我想你来这么久了,佛依医生一直向我询问他最得力的助理什么时候能回工作岗位上,我答应佛依医生下礼拜就让你回去。”卓尔凡只是不说,其实每晚他总会到天恩的房间,养成一种必须看过她的睡容才能睡得安稳的习惯,所以对于伊莉莎的作习可说是最了解不过了。
“但是,我不能照顾病人半途而废,这样我会良心不安,我的专业训练也不容许我做出这种事。”
“这个你放心,你并不是半途而废,你有那个心意就够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够离开,否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不就完了,“但….:”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和儿子陪夫人静一会儿。”他冷凛的脸色让人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将那些话又吞回肚子里。
待伊莉莎离去,翱煜终于忍不住开口调侃父亲:“幸好妈咪没看见,否则爹地你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
“小鬼!”揉揉儿子柔软如黑色羽翼的头发,“自从和你们重逢后,爹地可是守身如玉,所以你别在你妈咪面前毁谤我。”
“妈咪,你瞧瞧爹地,他老喜欢把我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就像假装妈咪还醒着,翱煜钻进纹缦里,溜进妈咪的被窝,将脸理进里头撒娇。
她的儿子啊!他好像过得很快乐,但为什么瘦了?闭着眼,她好想抱抱儿子。
卓尔凡将纹缦拉开,“翱煜,别打扰你妈咪的睡眠,快下来!”
“不要,妈咪已经睡得够久了,她该起来了!”
呵!我的宝贝儿子,你可知道妈咪已经醒来了。
“别任性。”他不管表现得如何成熟,终究是孩子,卓尔凡已经快被折磨得疯掉了。
“爹地,”他看见父亲神情里的哀愁,转望着躺在床上的妈咪,小心翼翼,家怕压着妈咪似的偎进她怀里,“妈咪,你有没有看见翱煜好想你,如果你知道翱煜好难过,一定会心痛对不对?你醒来好不好?爹地已经承认他爱你,只要你醒来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他起身拉住父亲的手腕。
“爹地,你快告诉妈咪我说的是真的。”
天恩屏息以待,真的吗?
“你醒醒好不好?”古铜色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拨开额上的发丝,“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充满感伤的声音,他在她心中的刻板印象就像只傲视群伦的猛狮,曾几何时变得如此脆弱,她真的想醒来,但下意识却命令自己不准心软,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现在承受不了心底的激荡,有些疲累的身体显示她该休息了,但她还想继续听,却终究克制不住眼皮沉重的进人睡梦中。
天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是她自己愿意醒来,而是手臂上的痛让她恢复知觉,才想翻身,却听见耳边的轻喃呢语:“不痛呵!不会痛了……”
卓尔凡拥起她越来越瘦弱的身子,不禁悲从中来,他富有到足以掌握美国的经济,却连他最爱的女人都救不了,有那么多钱做什么?空留遗憾!
“卓先生,如果过了今晚令夫人还未清醒的话,我必须要求您将她送往市区的大型医院。”
卓尔凡点点头[我已经要直升机二十四小时待命了。”
“那我先走了。”
“嗯!”卓尔凡点点头,没有送医生出去,只是维持相同的姿势,轻拥着天恩。
天恩屏息,一直小心的怕被他发现,不知道过了多久,发现他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而她几乎快窒息了,只好翻个身,藉机吸几口新鲜的空气,顺便不知觉的滚离他的怀中。
谁知道他竟顺势的拥她上床,动作熟稔得彷佛每晚都在重复同样的动作,难道……
不能在想下去,否则她一定会脸红。
卓尔凡轻轻扣住她的下巴,原本浑圆已经转为尖削,手抚过一寸寸肌肤。
“为什么你不醒?是想惩罚我吗?如果是,也该够了!”
他一向自负,现在的口气却饱含伤感与求饶,如果她没听错的话。
“你知道吗?在你自杀的那晚,我是那么高兴的决定抛弃心中的芥蒂,一直在脑海中刻画着向你求婚后,我们会相爱到老的镜头,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机会?
“如果你能醒过来,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天恩一时心动,“你:….说真的?”她讶异自己已能开口,本以为还说不出话。
卓尔凡又惊诧又喜悦,紧接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到最后的明了,开口竟是问:“你一直醒着,然后把我当傻瓜耍。”
“没有,”天恩发现,虽然已能开口说话,但喉咙仍然很痛,“打针时我才痛醒,你刚刚说的话算数吗?”
卓尔凡的双眼先是探索,后转为深邃,变得教人看不出来,心底即感到嘲讽,他的关心究竟多廉价,竟教她如此不屑。
“说出口就算数我没有说话不算话的先例,也不打算为你破例。”
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了。早知道她不醒或许还好点,一种冲动让她不思后果的脱口而出:“我要求你当我的随从一个月。”
“当佣人?”卓尔凡眼底闪着问号,不晓得她在搞什么花样。
“不是,是随从!就是伴游那一类的。”
居然把他当成伴游先生,有点可恶,但眉宇间的愁绪似乎随着那阵长眠而去,现在觉醒的她像个重生的人,让他有点喜悦,也有些忐忑。
“可以,等你裁的那天开始算吧!”
“一言为定。”
第10章(1)
自从卓尔凡允诺的那天起,天恩的身体急速复原,可能是那阵长眠将她七年的疲累褪去,总之,她变得更惬意,或许该说逍遥,没有事能干扰她每天悠哉的生活,就是坐在庭院里看着天空的白云,她也能自得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