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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香见手指已经包扎完毕,便急急起身,往救援远之的现场去了。离跞的意思,梦萸还是清楚一些的,可是他也奈何不了尘香,更何况她如今也是真的关切远之的安危,也就没阻止尘香,跟在了她的身后。
尘香和梦萸赶到的时候,四周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只余下横在石柱上的水泥板,尘香见救援人员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忙停下脚步,大气也不敢出的望着众人的动作。
幸好,一切有惊无险,通过几个消防官兵的努力与协调,将水泥板移到了旁边,两根石柱颤巍巍的立在那里,而远之也露出了大半个身子,有消防员系了安全绳,慢慢下到远之的旁边,离跞也往身上系了安全绳,尘香正迟疑间,却听梦萸凄凄低语道:“小心。”
尘香听了梦萸的话也出言没有阻止,毕竟离跞懂医,下去是能帮到消防员们的。
离跞对梦萸和杨博点点头,再望了尘香一眼,顺着安全绳慢慢下到石柱旁。
因为空间狭小,石柱又碎裂危险,如何将远之安全的运出去,还是有些困难的。消防员思虑着出去的方案,离跞便观察着远之的伤势,一块大石压在远之的腿上,四处血迹斑斑,远之的气息微弱。
石柱虽然危险,却也因为这两根石柱才保住了远之的性命,因为石柱的支撑,石块、瓦砾、水泥板这些才有没有压至远之的要害。
离跞和消防员一起小心翼翼地搬开了压在远之腿上的石头,然后将远之抬上了放下来的担架上,再将远之固定好,上下合力用绳索将远之移了上去。
当大家正沉浸在远之获救的喜悦中时,忽然一阵闷声大响,尘土四扬,大家醒过神来时,才知道石柱断裂一根,引起上面的瓦砾石块塌陷。
“离跞。”尘香和梦萸异口同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当众人从石柱断裂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尘香已经自安全绳上下到了一半,大家虽然有些怪尘香莽撞行~事,可是没有了办法,只得叮咛着她小心行~事。
尘香刚落了地,一旁的消防员也刚好站起了身,尘香一边唤着离跞,一边四处打量。
“雒尘香,谁让你下来的?”
一句低沉无力的斥责响起来,尘香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可是当她顺着声音望到躺在地上的离跞时,整颗心又迅速的悬在了半空中。
一块碎裂的水泥板直直压在离跞整个左手臂膀上,四处血迹斑斑,就连离跞的头上、脸上、脖子上亦是。尘香分不清是手臂上的伤引起的血迹,还是离跞遍身是伤。
“离跞。”尘香蹲在离跞的身旁,一边为他拭去血迹,一边检查他的伤势。
“这个,是我送给你唯一的礼物,不准你再还给我,以后就算你和貊远之长相厮守,你也得留着它。”离跞的右手自上衣袋里掏出了一个锦袋,摸索着拿出了里面的戒指。
光线昏暗,可是尘香依旧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离跞曾送给自己的订婚戒指。
“你别再说话了,你脖间有伤口。”尘香自离跞左边的劲脖间看到有一根细细的钢丝,虽然没有伤及动脉,可是却矩大动脉相当的近,她哽咽着说道。
“我现在不说,真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梦萸都告诉我了,我好后悔,我知道你也恨我没有彻彻底底的相信你、”离跞望着尘香裹着纱布的手指头,坚难的说道。
“不,我不恨你了,早就不恨了,你不要再说话,我们想办法出去吧,外面有医生护士,等你好了,想说什么都行。”尘香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离跞,心头涌起一片恐惧,她忙打断了他的话。
“尘香,我爱你,从没改变过。”离跞右手缓慢的将戒指戴在了尘香的左手食指上,而后手缓缓垂下。
尘香和离跞被救上去时,离跞已经完全昏迷,远之和离跞的伤是必须转到医院去手术的,可是因为山体滑坡,交通堵塞,一时根本出不去荥秀。正当大家为难时,青青和沈文涛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们说刚刚送救灾物资的飞机是可以带伤重病员到成都去接受治疗的。于是几个人立即将远之和离跞送了去,因为伤残病危人员太多,只得尘香和梦萸跟了去,杨博便留在了荥秀,抗震救灾。
离跞的伤,在抵达成都人民医院时,便有了方案,左手截肢,尘香知道做为一名外科医生被截肢是很痛苦的事,由其是像离跞这们嗜医如命的人,尘香徘徊在医院门口,迟迟不答应手术,她总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能让离跞以后还能站在手术台上拿起手术刀救人性命。
“尘香,他没有了手,可是还有你啊。”梦萸的双手抚上尘香双臂说道。
“我跟离跞已经离婚了,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不需要再为我考虑,杨博才是我该托负的人。”梦萸见尘香一脸错愕,简洁明要的说道。
“不要再犹豫了,他的左手臂所有关节和骨头都已经粉碎,坏死,如果不及早处理,引起感染很麻烦的。况且他的颈脖间有那么大一个伤口很容易感染的。只有人活着,一切才有可能的。”梦萸摇着尘香的双臂说道。
是啊,只有人活着,一切才有可能。尘香不再执拗,离跞才进了手术室,便有医生将尘香和梦萸请了去谈话。
相对于刚刚离跞手术的纠结,远之的情况坏了许多,完全没有给尘香和梦萸考虑的机会,医生也不过是通传一下而已。
远之的双~腿同离跞的左手臂一样粉碎坏死,可是医生们根本没有要为远之手术的打算,他们说远之因为失血过多,和其他疾病的因素,能撑到现在已算是奇迹。他们给出的方案是,现在只能给昏迷不醒的远之输着血,然后抗炎,固定双~腿。
尘香自然是不可的,她强烈要求手术,即使远之完全瘫痪,她也愿意照顾他一生。
“现在不是瘫不瘫痪的问题,病人一旦手术,他的急性淋巴细胞白血册立刻要了他的命。如果保守着治疗,也许熬上几日~他还能再醒过来,跟亲人们同告个别。你们好好去想一想吧。”医生面色凝重说完离开了。
一周后,灾区情况已经稳定,对于灾后重建杨博帮不上什么忙,便同青青和沈文涛来了成都医院探望离跞和远之。
因为尘香和梦萸的悉心照料,离跞术后恢复还算快速,杨博他们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能坐上轮椅,由尘香推着四处透气了。
唯独远之还安安静静的躺在病房里,不知何时醒来。
六月初,桅子初开,尘香想起了自己失去孩子的那一次,远之也是这样昏迷不醒,也是在这样一个时季,自己将桅子浸在温水中,为他洗头,擦拭身子,而如今这医院是不能再这样做了,午后,众人都去休息了,尘香关上房门,坐在病床边,握起远之的手,轻轻的哼唱起了《桅子花开》。
一首歌还未哼完,尘香竟看到远之的睫毛轻轻抖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可是远之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醒来后就康健起来,他如医生所预料的一般,醒来后,甚至连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他看到杨博推着离跞进了病房后眸中突亮,他坚难的拉起梦萸的手交到了杨博的手中,杨博坚握梦萸的手对远之说着自己这一生一定会照顾好梦萸后,远之唇畔泛起了安宁轻微的笑。
远之停歇好一瞬,然后环视床周,只微微的对青青点头,然后将尘香的手握住,望着离跞,青青将离跞推近了些,远之将尘香的手放进了离跞的右手中,轻舒了一口气,唇角含~着笑,静望着尘香食指上的耀眼戒指。
远之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和片言只语,他只用了两个动作,将他生命中两个重要的人交托给了他信任的人,然后就这样离开了大家。
远之离开后,尘香没有哭闹,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在远之火化后,她用一只小瓷瓶装了些骨灰,然后悄悄的离开了大家,就连离跞她也未曾告别。
三年后,尘香回到了那个她一直生活的城市,这三年来她没有联系青青、晓彤、还有离跞和梦萸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她的卡上却月月能收到晓彤打来的种款向,足够她带着远之的骨灰走遍所有她们曾想去的地方。
如今她回来了,依旧没有联系任何一个人,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梦湮的墓地,这是她所能想到梦萸安葬远之的唯一地方。
当尘香捧着一束皱菊来到远之的墓前,一大束白绿相间的皱菊周身夹杂着一些紫色满天星的花束引起了尘香的注意,她依然记得离跞第一次送给她的鲜花,便是白绿相间的皱菊夹杂着紫色满天星。
这三年来,她努力的不想起离跞,她不知道失去左臂的离跞还在医院吗?是否有了新的生活?总之她只想一心一意的带着远之踏遍千山万水,而如今不过是看到昔日一模一样的花束,就忍不住泪意翻滚了。
“喏。”
尘香心绪翻滚,泪流满面时,一张手帕递了过来,她回转身,却看到了那个铭刻于心的面孔,四目相投,尘香扬起手,那颗简洁的婚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两个心绪翻滚酸涩不已的人,看到耀眼的戒指却不由得相视而笑起来。